有一天,你必將明白,那個一直使你念念不忘的人,也不過只是孤獨的過客罷了。——若
“不要……不要……”
循着聲源望去,只見牀榻上一人緊閉着雙眸,雙手無意識地於空中揮舞着,嘴脣一開一合,不住地叫喊着什麼,聲音急切,又透着些無可奈何。
側看窗外,卻是墨色濃烈,不時劃過道道銀色光弧,“轟轟聲”不絕於耳。
“嘩嘩譁……”,聽聲音,也似乎醞釀着一場滂沱大雨,由小漸大。
“轟”,又是一聲驚雷過後,不想,牀榻上人的面色也愈發慘白,驚恐,兩瓣緋色早已化爲烏青,顫抖着,一開一合,竟更是快速的喃喃:
“不要……不要啊……”
聲音沒由來的淒厲,那是比深夜裡遇鬼的慘叫還來得恐怖。如若前來索命的冤魂,用力地掐着你的脖子,呼吸越發急促,隱約看着前方有人影閃過,奈何,喉嚨怎麼也發不出一絲聲響。
它就這麼睜着兩隻呆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也不出聲,嘴角那嗜血的粲然。眼睛裡盡是冷漠,無情,以及最深的仇恨。
它沒開口,然而他卻聽到了它嘶啞着嗓子的吶喊:
“夜無殤……我要你償命……”
說着,它憑空一抓,又一道人影閃現。
他驀然雙眸大睜,那人,竟是……
只聽人影痛苦地張着兩瓣乾涸的脣,努力想要發出聲:
“不……不可以的……”
瞳孔愈發放大,極致的不安撕裂着他本就破碎不堪的心。
“噝……”
尚且還可活動的兩手死死攥着胸前的衣襟不放,那裡,早已是疼得沒了知覺。
驀地,眼裡再沒了別的什麼,不,應該說,在那個人出現在面前,他的眼裡便再不能容下任何別的東西。
他的所有,無論身心,都是屬於她的,那個註定相望不能相守的人兒身上。
他說:他的呼吸只爲她而呼吸,多一點,也是不該的。
這些年,他的愛濃濃地包裹着她,使不得她受一絲傷害,他的愛,永遠都是心疼,得不到的迴應的,是無果。
世人皆說:開花結果。
唯獨於他,應驗不了。
旁人爲他惋惜的同時,他總是雲淡風輕笑着,如那人一般的,莞爾。
“我應是有罪的,亦或是,我是欠她太多了。可,無關那種,現在的我,不過是在努力的償還着,爲何無果?只能是,我做的還遠遠不夠吧。”
債未償還,如何結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債本就是種果。
我們之間,有着太多回憶,便連我自己也無法一一細數,只是記着那麼多。
決絕時,我沒帶着一絲尊嚴,滿臉的淚,掰着手,一件一件往記憶數去,她是如何說的?
“不必了,都已是過去,一場夢罷了。何必呢?”
沒有加以與會,只是固執地數着。
11歲,第一次爲你撐傘,並肩行走。
13歲,第一次爲你設計,學着爲你着想。
15歲,第一次那麼徹底的和你分離,可也定期同你通信着,而你的一封封回信,讓我這隻蝴蝶終於看到了彼岸的等待。
那一年,就是冬天也不覺得冷,因爲,你附了溫暖於我。
17歲,第一次正式向你告白。
那時,荼蘼正好,所以,結局了我十年美好的夢。
你知道嗎?
那泛着湛藍光的海水是多麼噬骨啊,即使,我知道,你不在乎。可,還是傻傻地最後賭了一次,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再沒有下一次了。
我就帶着我期盼,漸漸融入,好冷好冷的。可是,再冷終也是涼不過心的。
那一次,是你告訴我:至始至終,我只是你生命裡連過客也算不上的人罷了。
你只是習慣了,所以不拒絕。
也是,那樣的你,怎麼可能在意如卑微的我。
所以,如今,你也僅是雲淡風輕的笑着,嘴角是對着任何人的柔軟。
有些事,變了,連着時間也變了,而有的人,終始也不作任何變數。
因爲,那就是她。
不會爲任何人動搖的火冰山。
外表溫和,內心是冰。
不論在熾熱的溫度也融化不了的堅冰。
看吧,你就是這樣,總是能準確制住我的情緒,無論悲喜。
而最能證明的,不便是那枕間潺潺的溼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