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們這些人擔憂的各自忙碌時,有個地方,卻閒暇悠然至極。
……
“是失蹤了吧?聽說,派出去找的人挺多,明的暗的,都有。”
“可好好的,怎麼會失蹤?十六叔那兒怎麼說?那個小孩的失蹤,是否與柳蔚有關?”
“十六叔這幾日被李叔找去了,好幾日沒去衙門,我還沒聯繫到他。”
“那咱們要不要去幫忙?我總擔心,是衝着柳蔚去的,畢竟柳蔚的身份……”
八秀坊的玫瑰廳內。
紀楓鳶剝了一顆葡萄,邊吃,邊安靜的聽着紀茶與紀槿的對話,紀楓鳶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置身事外的態度,看着便讓人牙癢癢。
果然,不過一會兒,紀茶就不滿了:“你好歹也說句話。”
紀楓鳶隨意的擦了擦手,又端起手邊的花茶,喝了一口,等到茶水下了肚,紀楓鳶才清清淡淡的吐了句:“你們何時搬走。”
紀茶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還是紀槿機靈,噙着那雙金燦燦的眼眸,軟着聲音求道:“楓鳶姐,我們……沒有地方去……容棱的人馬已經到了古庸府,我們出去,就會被發現的……”
紀楓鳶冷笑一聲,眼含譏諷。
紀茶看不來紀楓鳶這個陰陽怪氣的摸樣,頓時來了脾氣:“不就借你點地方躲兩天,至於嗎?這不是李叔吩咐的,不准我們再幹涉,否則,我早幾天就自個兒行動了,犯不着在這兒繼續看你的臉色。”
紀槿聞言,急忙拉住姐姐,小心的跟紀楓鳶賠不是:“楓鳶姐,我姐躲了好幾天,有些脾氣,你別怪她。”
紀楓鳶“咯噔”一聲,將茶杯丟下,因爲動作太大,將茶水濺出來一大灘。
紀茶也猛地頓住,紀槿更是表情都僵了。
兩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紀楓鳶,大氣都不敢出。
哪怕紀茶方纔膽子挺大,但畢竟寄人籬下,若是得罪了屋主,她們指不定真的要被掃地出門了。
一想到那個畫面,紀茶就頭大。
若是讓柳蔚或者容棱找到,她們該如何是好,族內的事,顯然是不能說的,李叔和十六叔又下了封口令,她們私自出族,擅自行動,本身就是犯了族規,此刻她們都是等着回去受罰的,若是再落到柳蔚手裡,她們又該說什麼?該如何逃脫?
紀茶現在突然後悔了,方纔她就不該圖那一時口舌之快,只是她與紀槿現下情況特殊,無法離開八秀坊,但柳蔚那裡又出了事,她就打算,稍微激一下紀楓鳶,讓紀楓鳶去幫柳蔚找人,或是瞭解一下情況,那叫小妞的小女孩的失蹤,可有什麼隱情,是否會傷害到柳蔚?
但好像把戲給做過了,現在看紀楓鳶這架勢,火是要燒到她們姐妹身上了。
紀茶很緊張,紀槿也很不安,兩人都靜靜等着紀楓鳶表態,卻見紀楓鳶只是起身,慢條斯理的離開。
紀楓鳶這一走,紀茶愣了,小聲問紀槿:“紀楓鳶聽懂咱們的意思了?”
紀槿惆悵的搖頭:“我覺得是聽懂了,但聽懂了也不答應。”
“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紀槿嘆了口氣:“柳蔚把紀楓鳶打成那個樣子,足足三天沒下牀,差點引起八秀坊內其他人懷疑,這口氣,楓鳶姐咽不下去!我估摸着,楓鳶姐沒準還尋思找個時候,去偷摸把柳蔚打一頓,出出氣,咱們還要去幫忙一起打。”
“一點小小恩怨情仇,哪有家族大義重!”紀茶一臉義正言辭:“柳蔚不知紀楓鳶身份,出手重些也很正常。紀楓鳶就不該這麼小氣,都是一家人,往後也是要姐妹相稱的。況且,姨婆以前對紀楓鳶也好,柳蔚一直是姨婆心中一塊牽絆,哪怕是圓一圓老人家的夢,紀楓鳶也不該這麼袖手旁觀,你也知道,姨公這麼多年沒回去,夏秋表姨又……姨婆孑然一身,偶爾看到姨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我都心酸,你我是一番好意,出來前就做好了受罰的準備,但這紀楓鳶怎麼就不能幫幫小忙?不就是去打聽打聽嗎?怎麼就困難了?”
看姐姐越說越生氣,紀槿忙攔住,小聲提醒:“隔牆有耳。”
紀茶煩躁的住了嘴,又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起身,道:“實在不行,我們自己去得了,還以爲真要靠着她紀楓鳶的人脈,不就查個小孩嗎?這古庸府能有多少柺子佬,一個個抓來問問便是!”
“萬一不是被拐走的呢?”紀槿說。
“那麼……”紀茶語氣沉吟下來:“便要想法提醒柳蔚了。”
紀槿知道這所謂的提醒是什麼意思,臉色微沉下來。
……
“小妞,你看,這個絹花好看嗎?”
“小妞,你的頭髮真黑,等到長長了,一定更漂亮。”
“小妞,你喜歡爹還是喜歡娘?”
“小妞,姐姐有點事,要出趟遠門,可能很久以後纔會回來,大妞性格不如你仔細,你要多照顧大妞,也要多讓讓大妞。”
“小妞,姐姐答應你,以後姐姐出嫁,一定讓你繡嫁妝,也一定給你找一門最好最好,最配得上你的婆家……”
朦朦朧朧中,有人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小妞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身子彷彿泡在水裡,又彷彿飄在雲上。
小妞想動一下,卻動不了,手腳好像被束縛上了,周身無法動彈。
小妞艱難的皺着眉,強迫着自己睜開眼睛,終於,眼睛看到了微弱的畫面。
小妞的視線很是模糊,看到的東西不多,只感覺,天上,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又亮,又大,又多,看起來,像星星一樣。
小妞試着動了動手指,發現手指能動,她就想坐起來,但卻發現,自己手腕和腳腕,都被綁着,根本起不來。
“這是……”哪裡?
小妞呢喃着轉着眼珠,但因狀態太差,不過一會兒,又彷彿要暈過去一般。
而就在小妞暈倒之前,沉穩的似是男子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小妞往聲音來源處看去,那裡一片朦朧,只看到了一個人影,小妞努力的想看清,但始終看不清。
而就在男子那道人影越走越近,在小妞以爲自己終於看明白了時,眼前一花,又暈了過去。
暈倒前,小妞甚至還沒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正在做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