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山城,經歷了上次秋田垰之戰的大敗之後,檜山安東家一蹶不振。
雖然經過數月的休養生息,稍微好轉了一些,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最直觀的是,原本從屬於安東家的五十目家、三浦家、嘉成家隱隱約約的有種要從安東家脫離的跡象。最近一段時間,三個豪族之間往來密切,對於安東家的一些命令也不斷推諉。
天守內,安東舜季滿臉愁容的坐在主位上,身邊佐藤義之、喜庭廣武、清水政吉等家臣分列倆邊。
“諸位,自上次大敗之後,本家的境況是一日不如一日。就連三浦家這些昔日要仰仗本家鼻息個苟存的小豪族也敢公然漠視本家的權威了。”安東舜季憂心忡忡的說道“近日,本家偵番和忍者也探到,津川家已經有要對本家用兵的態勢,這可如何是好啊?”
“本家目前的實力還未完全恢復,要是這個時候津川家打過來了,本家拿什麼來抵擋?”安東舜季無奈的說道,本來安東家目前的實力就已經無法與津川家媲美了,雪上加霜的是從屬安東家的幾家豪族又開始不聽從安東家的號令了,如此安東家的實力又削弱了幾分。津川家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安東舜季的心上,讓安東舜季喘不過氣來。
佐藤義之緩緩的開口道“主公,津川家即便要出兵那也要等秋收之後。目前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讓本家做好準備。”
“本家的檜山城易守難攻,即便津川家來攻,我們也可以在檜山城籠城。憑藉檜山城的堅固,想要守住城池並不難。”佐藤義之接着說道“只要能拖到入冬,津川家的兵勢自然就會退卻了。”
“是啊主公。”一旁的喜庭廣武也開口道“秋收之後,離入冬也不過2個月不到的時間。只要在這段時間內本家堅壁清野,在檜山城固守。入冬之時,津川家的足輕自然便會退卻了。”
聽到喜庭廣武和佐藤義之的話,安東舜季的心裡終於好受了一些,“是啊,只要拖到入冬,那津川家的兵勢再多,足輕戰力再強,也拿自己沒辦法啊。”想到這裡,安東舜季懸着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清水政吉這時候突然開口道“主公,現在本家的當務之急,是要鞏固領內。動員足輕積極備戰。多派偵番忍者密切監視津川家的動向,以便本家能隨時做好迎戰的準備啊。”
“不錯!”安東舜季也並非庸人,連忙說道“佐藤義之、清水政吉,你們二人即刻動員本家的農兵,嚴加訓練。喜庭廣武,本家的忍者衆和偵番全部交於你負責,務必監視好津川家的動向。一旦津川家有何異動,立刻來報!”
“值此生死存亡之際,我安東家能否度過難關,就全靠諸位齊心協力了。拜託了!”安東舜季激動的說道。
“哈!”佐藤義之等人一臉堅定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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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目家本據五十目城內,三浦盛永、三浦盛季、五十目秀治、嘉成家新任當主嘉成季清也在討論着什麼。
五十目秀治看了看身旁的衆人之後緩緩的開口道“諸位,安東家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們也是時候考慮我們的退路了。”
五十目秀治說完,殿內的衆人一陣的沉默。
良久,嘉成季清開口道“岳父大人,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投靠津川家?”
“正是。”五十目秀治一臉笑意的說道“津川家的強大諸位也是親身經歷過的。如今津川家正在積極的備戰,馬上就要對安東家用兵了,如果我們還在安東家一方的話,實在是取死之道啊。”
三浦家當主三浦盛永這時候也點頭說道“五十目大人所言極是。縱觀我們羽後地區,津川家的崛起已經是勢不可擋了,要是我們再不做出行動,一旦津川家出兵,到時候就萬事皆休了。”
嘉成季清聽完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儘快向津川家遞交起請文吧,否則遲則生變啊。”
“事不宜遲,我明日便動身親自前往上野城面見津川宗治,將我們的意思告訴津川家。”五十目秀治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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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三年八月三十一日,淺利賴重緊趕慢趕的終於是來到了津川家的領內。一路上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淺利賴重從八木橋城往南,扮作一名普通的商人從森吉山一帶前往津川家。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淺利賴重這個“土包子”打開眼界。
“津川家的崛起真的不是偶然啊,津川宗治,還真是一個強大的人呢。”這是淺利賴重此刻內心的想法。
上野城外,淺利賴重看着眼前這座比獨鈷城還要雄偉的城池,心中也不免有些震撼。淺利家倆代人數十年修建完成的獨鈷城還不及津川家數月間建立起來的城池,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從城下町經過,淺利賴重便來到了上野城的北門,瞬間就出現了幾名足輕將淺利賴重攔下了。
“站住!”
“你是什麼人?”幾名足輕一臉警惕的看着淺利賴重,手中的長槍指着淺利賴重,做出攻擊的態勢。自從津川宗治倆年前在東山寺受襲之後,津川家內的城池便加大了守衛的力度,特別是作爲津川宗治居城的上野城,那更是防衛森嚴。就連津川家的家臣進入上野城都要驗明身份之後纔會放行。
淺利賴重連忙翻身下馬,一臉人畜無害的說道“在下比內淺利家獨鈷城城代、筆頭家老淺利賴重,前來拜謁出羽介大人。”
“淺利家?”一名足輕狐疑的看了看淺利賴重,大聲的說道“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這是本家主公的親筆信,請查看。”淺利賴重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密封好的信件遞給了足輕。當然,這封信是淺利賴重自己寫的,反正淺利家也不過是自己說了算而已。
足輕接過信之後粗略的看了看,作爲守門的足輕自然是不同於普通足輕的,識字雖然不多,但是還是能看懂這封信的。
“既然是淺利家的武士,那麼請再次稍後片刻,在下這就進去請示。”足輕將信揣好,然後說道。
“有勞大人了。”淺利賴重笑着說道。
或許是淺利賴重的這聲“大人”起了作用,這名足輕笑了笑,然後轉身進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