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波詮真今天很頭痛,不!不只是頭痛,心還很痛。
自從斯波家遭遇稗貫晴家和南部晴政二人的混合雙打之後,斯波詮真頓時感覺斯波家的未來是灰暗的,毫無光芒的。
直到築田詮宗、白井清元、富士政秀、淨法寺重政等人極力的勸說,斯波詮真才勉強的有了一絲抵抗的勇氣。有時候也跟着白井清元等人到不來方館的城樓上露露像,增強一下足輕們的士氣。
可是,戰場的血腥並不是斯波詮真以往看過的書籍上面描寫的那樣美好。當小姓的鮮血噴濺了斯波詮真一身之後,斯波詮真便已經被嚇呆了。
縱然後來援軍津川家的兵勢趕到城外,讓斯波詮真的心情稍微的好轉了一些。但是最近幾天,斯波詮真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最近的小姓、夢到血和墳墓.............斯波詮真一下子就怕了,每天都躲在天守內,將倆個妻子牢牢的抱在懷裡,不準任何人靠近。
不過即便如此,斯波詮真至少還沒有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然而,當今天早上津川家戰敗的消息傳來之後,斯波詮真是真的萬念俱灰了。
.......
“都別攔着本家!連津川家都敗了,南部家是不可戰勝的,與其落入敵軍之手受盡羞辱,還不如在此自行了斷,還可以保全本家最後一絲尊嚴!”斯波詮真滿臉是血的站在櫻花樹下,歇斯底里的對着四周的旗本和小姓大聲的說道。
就在剛剛,爲了表明自己切腹的決心,斯波詮真一刀將自己的兩個妻子給殺了..........
瑪德,禽獸!多麼優雅的二位夫人,主公這麼也能下得去手啊!要是是我的話,疼惜還還不及呢......四周的旗本們心裡無比惋惜的想到。至於斯波詮真的死活,說實話,旗本們並不是很在意。
正在此時,白井清元和築田詮宗二人終於趕到了。
“主公!你這是幹什麼?快把刀放下!不來方館一日還在本家的手中,本家就還沒有敗,斷然不能放棄希望啊!主公!”築田詮宗一臉激動的衝了上去,企圖將斯波詮真手中的太刀奪下來。
不過被斯波詮真閃開了。
“詮宗,你別說了!連強大的津川家都不是南部家的對手,更別說我們了!”
“要是不來方館被攻下,我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與其被南部家抓住受盡屈辱和折磨,還不如這個時候我自行了的好!”說着,斯波詮真順利往地下一坐,還真的將腰間的肋差抽了出來,一幅隨時都要切腹的樣子。
“爲了切腹,我連花美姬和春子都殺了!今日是!沒人能阻止我的!”斯波詮真一臉肯定的大喊道。
然而,當冰冷的刀尖與皮膚接觸的那一剎那,斯波詮真後悔了........
“嗚嗚!我不想死啊!”噹啷一聲,肋差從斯波詮真的手上滑落,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貴爲斯波家的當主!纔剛繼位沒倆天呢,什麼都還沒有享受過,爲什麼要去死!嗚嗚,我不想死啊!”斯波詮真雙眼含淚,語無倫次的嚎叫着。
白井清元和築田詮宗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慶幸和無奈。
慶幸的是斯波詮真終於放棄了切腹,這樣至少斯波家還有希望,哪怕很微弱。無奈的是,這樣的廢物當主,真的能帶領斯波家脫離眼前的困境嗎?
“主公!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能輕言放棄啊!哪怕戰至最後一人,在下也一定會顧全主公的安危的!”雖然不恥斯波詮真的怯懦,但是身爲斯波家的家臣,白井清元並無他法。
聽到白井清元如此肯定的話語,斯波詮真的臉色稍微的緩和了一點。
正在此時,一名斯波家的偵番突然從天守外快步的衝了進來。
“大人!抓住一個可疑的人物。”
“可疑的人物?”斯波詮真一臉的矇蔽,然後又看向了一旁的白井清元,意思是交給你了。
“咳咳!”白井清元沉聲說道“既然是可疑人物,那就就地處死即可,這點小事都要來勞煩主公嗎?”
偵番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可是對方說他是津川家的人,但是看着明顯不像啊!所以小人才來稟告諸位大人的!”
“別說他是津川.........等等,你剛纔說津川家?”白井清元和築田詮宗頓時身子一頓,然後猛地衝到偵番的身邊,抓住偵番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偵番被白井清元和築田詮宗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然後緩緩的說道“對方一幅旅者打扮,身上並未攜帶任何能證明身份的信物。鬼鬼祟祟的從城外的密林朝城池靠近,被在下一舉擒獲了。”
“本來是打算就地處死的,但是那人說他是津川家的人,小人不敢做主,於是纔來詢問諸位大人應該如何處置。”偵番一臉緊張的說道。
築田詮宗懇切的說道“這件事你做得不錯,那人在哪裡?快帶進來!”
“是!”
不多時,偵番押着一箇中年男子進入了天守。
看到斯波詮真等人,男子一臉的倨傲,不屑一顧的看了看白井清元等人,一言不發。
白井清元一臉誠懇的說道“這位大人,在下白井清元,不知道閣下是津川家的哪位武士呢?”
“哼!難道斯波家的人都是如此無禮的嗎?”男子冷哼了一聲,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身上的繩索。
白井清元連忙恍然大悟的說道“快,給這位大人鬆綁!”
事實上,白井清元也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津川家的人,但是現在情況已經如此了,白井清元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用懷疑我的身份!”似乎看穿了白井清元等人的所想,男子活動了一下微麻的雙手,緩緩的說道“在下津川家足輕大將村上弘清,這次來是有要事跟斯波殿相商的。”
“原來是村上大人!”這時候,原本還要死要活的斯波詮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出來,握着村上弘清的手便是一陣搖晃。
村上弘清厭惡的看了看眼前這個還流着鼻涕的醜男,“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無禮?”
斯波詮真聞言一愣,然後強笑道“村上大人說笑了,你不是說要找本家商議要事嗎?有什麼事還請直言吧。”
“額?閣下便是斯波殿?”村上弘清一臉詭異的表情。
斯波詮真點了點頭,“如假包換。”
“..............”村上弘清“白井大人,我覺得還是我們倆來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