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凡能看出山下浩司在演戲,但其他人卻沒那麼容易分辨出來,尤其對內情一無所知,所有包括校長鄧舉在內,都覺得他有些可憐。
只是任不凡的話也沒錯,尋找名醫的話,人多的是。任不凡雖然網上很出名,其實也不過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雖然網上把他的能力傳得神乎其神,但治病救人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回歸專業。
所以任不凡不理會山下浩司,直接坐電梯回到樓上,大家也沒有什麼意見。
至於山下浩司很快被旅館工作人員攔下,包括香島警員也過來告知,不要打擾任不凡。他們奉命保護任不凡,在這交流會三天時間內,不能讓他有任何情況發生。
山下浩司被請走,回到旅館房間內的任不凡算是鬆一口氣。
期間出來與丁睿偷偷碰面,將合衆國那邊的邀請,還有山下浩司的事情說了一遍。
丁睿有些驚訝,馬上表示會跟上面聯繫,並且詢問前往合衆國時間。
時間還未談好,但差不多是下個星期,鄧舉自己說的。
得到信息後,丁睿立刻回到房間反鎖上門,任不凡也若無其事走回自己房間。
隔天清晨,任不凡早早起牀。
下去吃早飯時,丁睿在電梯內告訴他,昨天的事情已經跟上級報告。上面表示會根據情況進行安排,叫任不凡不用擔心。同時讓他在香島最後一天,不要過多與合衆國還有倭國人士接觸。
這話讓任不凡安心一些,既然上面會安排,就有辦法讓自己避開前往合衆國的行程。
雖然到了合衆國也沒人能對他怎麼樣,只是麻煩的事情都是能避則避。
不過麻煩總是會找上門來。
這不,吃飯時間合衆國那幾個教授竟然出現在餐廳,不知何時入住旅館,此刻都坐到任不凡這邊,用蹩腳的普通話跟他聊天,有的乾脆直接講英文。
“任先生,很期待今天的交流會呢!”
“呵呵~”
“任先生如此年輕,怎麼掌握那麼多專業知識?肯定從小特別刻苦學習吧?”
“呵呵~”
“任先生在教育方面似乎很有心得,很期待到哈弗的交流會呢!”
“呵呵~”
任不凡已經極盡敷衍,想用態度告訴這幾個合衆國的教授別煩自己,但對方完全不在乎,繼續在旁邊不斷詢問。
鄧舉和其他老師過來之後,就更熱鬧了。
任不凡坐在中間,光聽到兩邊嘰嘰喳喳。
好不容易熬到早飯結束,心說這一天撐過去後就可以趕回京城,到時候就不必擔心其他的,反正上面也答應插手。
跟着隊伍到旅館門口準備坐車,發現那山下浩司又出現在面前,手中拿着一個相冊還有病例,看上去特別哀傷。見到任不凡出來,立刻三兩步跑上前,大庭廣衆下鞠躬喊道:“小任總,求求您救救我母親吧!這是她在病牀上的照片,還有這是病歷和體檢報告!就算您不跟我回國也沒關係,至少根據病情爲我母親配置中藥,我不求別的,只要母親能夠多活幾年就心滿意足了!只要您願意開個藥方,不論多少錢我都願意給!”
拿出相片和病歷,是爲了證明他並沒有說謊,只不過相片可以造假,病歷更不用說。
任不凡接過病歷隨意看一眼,上面最重要一個就是跟爺爺一樣的器官衰老。對方擺明了想騙自己的藥,拿回去慢慢研究。
他心裡清楚,旁邊幾位同行的年輕老師卻不知道,其中有個比任不凡大七歲的“學姐”忍不住開口:“只是開個方子好像並不困難,如果你真有辦法治療的話,不妨順件做個好事吧?”
“確實!我看這位山下浩司先生挺孝順的。”旁邊另外一位“學長”也插嘴道。
“病歷上寫的什麼?你能治嗎?”校長鄧舉也走過來問道。
不等任不凡說話,跟着要一起參與今天交流會的賈斯丁上前一步,看了眼病歷表後大聲說道:“衰老如何治療?就算名醫也無能爲力!這位山下先生根本是爲難‘小任總’。再者,這個病例爲什麼是中文的?既然要求跟你回國治療,說明你的母親在倭國國內,爲什麼不是日文?”
“對啊!”經過提醒,鄧舉與其他幾位京城大學年輕教師才注意到這個細節,感覺有些不對勁。
山下浩司卻回答道:“我母親在很多醫院檢查過,其中包括中醫院。這張病例是在中醫院檢查時得到的,考慮到小任總的情況,所以特意帶過來。只是爲了方便小任總而已......”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鄧舉聞言點頭。
你是牆頭草啊?聽誰說都覺得有理!任不凡無語看向校長,這邊一個扯謊,一個揭穿,其實雙方都沒安好心。
“就算是中醫院,是在你們倭國境內怎麼可能寫中文?難道故意讓你們看不懂?我就不信他們不會寫日文,否則怎麼到那邊發展?”賈斯丁再度說道,“更不用說,你說打聽到小任總在這邊,在哪打聽到的?誰告訴你小任總在這裡,又是誰告訴你小任總能治?”
面對賈斯丁的一連串提問,山下浩司臉上有些難堪,卻不敢有任何還嘴動作。
很明顯,在合衆國面前,他還是有矮上一截的感覺。
顯然賈斯丁也知道山下浩司的打算,不會讓對方如願拿到藥物樣品,更不會讓他把任不凡騙到倭國。
事實上,倭國敢動手來搶,這點他就已經記下,到時候肯定會找機會跟倭國算賬。
面對賈斯丁連連提問揭穿,山下浩司臉皮也厚,當場又是一個鞠躬,將腦袋低垂到雙膝之處,大喊一聲:“拜託您了!”
“很抱歉!”任不凡直接繞過去坐上車子,“我是懂一點醫術,但沒到起死回生、返老還童的程度。能做到那個的是神仙,明白嗎?再者,現在我只是以教師身份參與兩省交流,並不是你要找的名醫。”
“小任總,您就給開個方子吧!”山下浩司趕緊跑到車門前大聲喊道,再次鞠躬。
“讓讓、讓讓!”校長鄧舉帶着青年教師們陸續上車,剛纔賈斯丁的揭穿讓他們明白過來,山下浩司顯然在撒謊欺騙,自然不再幫他說話。
“讓一下!”等到鄧舉他們上了租來的公交車,賈斯丁伸手推開山下浩司,直接來到車門邊上,“我們能搭個便車嗎?反正是一起參與交流。”
“還有不少空位置,儘管上來吧!”鄧舉沒有多想,直接歡迎。
“太好了!”賈斯丁等人紛紛上來找位置坐下,一點都不客氣。
於是隊伍出發,展開最後一天交流活動,到另外一個大學校園。
賈斯丁等人應該提前跟這個大學校長打過招呼,學校裡面派出不少人在校門口迎接,場面搞得很熱鬧。
進入校園後,交流活動也很精彩。
最後一天的行程,每個人都很投入。
只是交流過程中又有一批外國人加入,對方自稱來自高盧國,到這邊來參觀學習,“碰巧”遇到了,自然希望一起參與交流會。
跟合衆國這邊一樣的套路,也是加入到交流隊伍後毫不掩飾目的,將注意力都放在任不凡身上,甚至也當中提出邀請,希望京大這邊安排時間,看能不能帶隊到高盧國名校來一次青年教師交流會。
鄧舉是來者不拒,有跟外國名校的交流會,自然是很好的。
渾然不知交流過程中,合衆國與高盧國兩批老外明裡暗裡都在較勁,顯然也都知道對方意圖,紛紛表示讓鄧舉定下時間,然後雙方都在爭取一個比較早的時間段。
只要到了自己的地盤,就可以進行實時操作。
現在不爭,明天一早這支交流隊伍就要坐飛機返回京城,到時候存在很多變數。
所以必須儘快定下來。
兩撥勢力在交流中與鄧舉校長談論時間,極力爭取之時,任不凡在邊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微微搖頭。
這兩三天真是無法清淨,幾乎每天都被這些傢伙包圍,雖然沒有第一天時那麼誇張,可是一直圍在身邊嘰嘰喳喳,似乎更加煩人!
最煩的還是校長鄧舉竟然答應新的交流會,正跟合衆國、高盧國的老外談論具體時間。
這些傢伙都沒安好心,最主要還是把自己騙過去,只要進到對方國境,怕是態度立馬轉變,到時候想盡一切辦法要將自己留下。
任不凡可以肯定,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對方可能還會採取較爲強硬的手段,譬如隨便編造一個罪名將自己扣住並且關押,遣返其他老師。之後在扣押期間想盡辦法從自己口中得到藥方,甚至有可能在得不到任何機密的時候,寧可一直扣着自己,也絕不放回國內,或者被其他國家實力奪走。
別懷疑,這些國家爲了自己的禮儀還真幹得出來!
好在已經提前讓丁睿報告,只要熬過今天,明早直接回到京城,上面就會想辦法讓自己不能參加交流會,不管是合衆國還是高盧國的邀請,都能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