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天越微微頷首,然後便對着所有來客語調鏗鏘,陳詞激昂地說道:
“諸位同道,老夫今日邀各位到崑崙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共商對付妖魔的大計。如今羿天大陸十分混亂,不只妖魔兩族重新出世,更有冥族大舉入侵人類領土,邪族也已出世,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但爲避免人族滅亡,老夫希望各大勢力能夠團結起來,同心協力,共同對抗異族入侵。”
“不知鹿掌教對於對付妖魔有何高見?晚輩聽說誅妖誅魔二劍俱已不在崑崙,崑崙對付妖魔可還有制勝的把握?”鹿天越話一說完,便有一個小門派的掌門站起身問道,這位掌門年紀倒也不大,看上去才三十出頭的樣子,不過卻有十足的家長風範。
聞言,鹿天越笑道:“這位掌門說的不錯,如今我崑崙的誅妖誅魔二劍都被喬暮邪那賊子奪去,的確是失去了對付妖魔的優勢,但妖魔亂世,人人得而誅之。即便失去了誅妖誅魔二劍對妖魔的剋制,我崑崙歷代皆以降妖除魔爲己任,自然責無旁貸。只盼諸位同道中人,與我們勠力同心,一起對抗妖魔。”
“既然鹿掌教要大家勠力同心,勢必要形成一個聯盟,那敢問鹿掌教這聯盟的盟主又由誰來做呢?”老痞子倏地站起來,陰陽怪氣地說道。
鹿天越鷹隼一樣的眼睛掃向老痞子所在的位置,脣角微微上揚,“自然是有能者居之。”喜怒不形於色,高明!
“那敢問鹿掌教何爲有能者?”大鵬繼續追問道。
“既然要除妖魔,自然要實力超羣,經驗豐富,魄力十足的人擔綱。”
聞言,大鵬咬牙切齒地腹誹:“你丫不就想說你最合適嗎!”
“那麼鹿掌教的意思是你自己最合適了?”大鵬毫不避諱地說道。
鹿天越在心裡冷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老夫自認有這個本領。不過,老夫並沒有這個打算,老夫的意思是讓年輕一輩競選,畢竟這天下是年輕人的天下,總要讓年輕人拼搏一番。”
鹿天越一番話博得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好感,一時間大家都紛紛譴責大鵬的出言不遜,然而老痞子的臉皮那可不是一般的厚,任憑別人如何譴責他,依舊我行我素,自認爲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然如此,那麼你崑崙勢必要派白驚寒出戰,誰都知道崑崙聖子乃羿天大陸第一奇才,你教其他人怎麼敢挑戰他?若是白驚寒贏了,不就跟你鹿掌教贏了是一個道理嗎?”
譴責老痞子的人聞言,本來還想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沒完沒了了”,但細細想來,他說的也對。只不過他言語間分明藐視了他們這些修者,認爲他們不只實力不如崑崙聖子,更是連挑戰他的勇氣都沒有。
於是老痞子這一番話將在座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也很快就有人縱身飛到圓臺上,朗聲喊道:“在下魏爽,挑戰崑崙聖子。”
魏爽是一個青年男子,身着黑色勁裝,輪廓分明,相貌雖算不得英俊,倒也不像老痞子此刻這般令人噁心。
有人挑戰,白驚寒自然爽快地應戰,不過這魏爽勇氣可嘉,只可惜實力不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然而,緊接着又有一個接一個的年輕修者上了圓臺,挑戰白驚寒。
白驚寒雖然贏得輕鬆,但鹿天越心裡卻對老痞子憤恨不已。這小子擺明是要和崑崙作對,雖然他也有所準備,但若不是這小子挑撥,也不至於有這麼多人挑戰白驚寒。
收到無數“關懷”的目光,老痞子得意洋洋,還一個勁兒跟周圍的人拋媚眼,差點噁心死一羣人。
姚靜反正是見怪不怪,愛理不理,抱着小喬看熱鬧。這白驚寒的確是個人才,長得也不錯,於是姚靜再一次犯花癡了。
滄瀾穿着女裝,傾城絕色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不過,滄瀾反正是單純又無知,只依着姚靜的吩咐,定定地看着下面的情況,讓一些年輕男子惋惜不已。姚靜此時本也是個嬌俏可愛的美麗小姐,只可惜左邊坐着老痞子,沒人有心思往這邊看,右邊坐着滄瀾,滄瀾個子比較大,將她整個人幾乎都擋住了。她也樂得自在,沒人關注她。
**驚鴻情闕**
姚靜他們在這邊兒看熱鬧,喬康則一個人苦逼地挖地洞,鑿牆。那一地的骨頭都幾乎被他弄折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鑿出了一條出路。
鑿牆是個體力活,那絡腮鬍和刀疤也因爲嫌麻煩給扯了下來,不過他整個人已經髒得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完全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來。喬康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惡臭味兒,想着應該馬上下山,但是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從未到過的地方。
這好像是崑崙山裡的一座仙山,靈氣氤氳,各種靈藥遍地都是,當然這些靈藥也比不上夜曇花,但數量和種類還是很驚人的。一聞到這清新的藥味兒,喬康感覺自己的精神都好了起來,他還是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再這麼下去,他真的Hold不住了。
喬康四處尋找着水源,最後終於看到了一個水池子,直接就跳了進去,痛快地洗了個澡。換好衣服之後,他便開始尋找新的出路,可是這山也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同一個地方,這擺明了又是有陣法作祟。看來出去以後他是真的必須學一學乾坤八卦之術了。
喬康身上有一個新的空間戒指,看到這滿山靈藥,心想反正出不去,不如把這些藥都帶走吧!喬康並不只是貪圖靈藥,而是感覺這裡或許是崑崙的修煉聖地驚神谷,他憑一己之力估計是很難走出去的,但如果他破壞了驚神谷,自然會有人來把他帶走的。
喬康的算盤打得好也打得很準,當他把所過之處的靈藥全都收入囊中之後,他眼前立即出現了兩個怒目圓睜的中年修者,額上青筋暴起。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我驚神谷,還毀了谷中靈藥,待我將你擒來,由涉谷長老親自發落。”一個修者說話都有些氣結了。
喬康心裡狂喜,表面上卻裝作一臉害怕的樣子,還裝模作樣地掙扎了一番,然後就束手就擒了。不過他心裡雖然高興,卻又疑竇叢生,這兩人的實力竟然不輸秦楓三兄弟,都是神級高手。崑崙到底有多少個神級高手?
喬康被這兩個長老帶到了崑崙的一個偏殿之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聽到兩個長老的話,也是氣得鬍子都歪了,直接擺擺手,說道:“賜死劍冢。”
喬康一聽,急了,這出來是出來了,可是落在崑崙的三個太上長老手上,想脫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這位前輩,我不過是誤闖了貴派的驚神谷而已,我兜兜轉轉找不到出路,也只好拔一拔靈草,以期找到出路而已。如果這樣就要被判死刑,那我不服。”
“你不服?你憑什麼不服?”對喬康下手將他抓回來的那位一看就十分繃不住的長老厲聲說道。
“晚輩想求見貴派一位長者,不知能否通融一下?”喬康看自己掰不過他們,也只好轉移話題,說說白凌。
“你說。”那位涉谷長老打算看看喬康還有什麼翻盤的本領。
“晚輩與貴派掌教夫人白凌乃是舊識,不知能否通融一下,讓我與她見上一面?”
“哼!大膽宵小,竟然滿口謊言,白凌師侄已遁世修行近兩千年了,你如何能與她相識?她最近的確是功成出關了,但不可能與你相識。”聽喬康提起白凌,涉谷長老臉色驟變。
“那可不一定,我就是曾經在白凌前輩修行之時,機緣巧合之下與她結識,不信的話,還請叫白凌前輩前來對質。”
涉谷長老皺皺眉頭,難道這小子真的認識白凌?這兩千年來,連他都沒有見過白凌,他怎麼就那麼巧能夠見到她呢?
喬康看出涉谷長老有所動搖,正要繼續添柴,沒想到涉谷長老竟然直接來了句:“從嚴,于吉,你們將他押到英雄大會去,交由掌教定奪。”
聞言,喬康叫苦不迭。這涉谷長老以及另外兩位長老大概都沒見過他,所以不認得他,但英雄大會上的人認識他的可就多了去了,這一去不是送死嗎?可惜,任憑喬康心裡千百個不願意,他也不是從嚴和于吉兩位長老的對手,只能做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誰讓他想借他們的力出驚神谷呢?唉……
喬康被從嚴和于吉押到了崑崙的演武場,一到演武場外圍就聽到裡面沸沸揚揚的聲音,定睛一看,原來是白驚寒和尉黎在比試。
尉黎並不與白驚寒近身戰鬥,而是以簫聲制敵,簫聲化作刀刃利器與白驚寒的驚神劍對峙,同時也形成了防護罩讓白驚寒無法近身。不過白驚寒也不是易與之輩,即使是在音波刀刃之中步履維艱,卻面不改色一步一步向尉黎逼近。
鹿天越看到這個情形,也是頗爲滿意,崑崙能有如此驚世駭俗的傳人實在是讓他很有面子。
不只喬康看得津津有味,就連從嚴和于吉兩人也幾乎沉迷其中,白驚寒乃是崑崙歷代以來的第一天才,前途不可限量,他們都自愧不如。
喬康本想借着從嚴和于吉走神,悄悄逃走,但只可惜從嚴的手始終摁着他的肩膀琵琶骨,想逃是萬萬不能。喬康只能無奈地四處尋找姚靜和大鵬的身影,終於發現了他們坐在他左邊十幾排靠後的位置,看白驚寒和尉黎打鬥,顯然是樂在其中。喬康只能無奈地撇撇嘴,這小妮子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他的安危。
良久,白驚寒終於走到了尉黎跟前,手中驚神劍直指尉黎前胸,尉黎收起玉簫,嘆道:“今日是我輸了,改日再戰!”
白驚寒眸中流光閃動,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未盡全力。”
白驚寒和尉黎分出了勝負,從嚴和于吉也都回過了神,從嚴繼續押着喬康,于吉則走到鹿天越身旁,不知怎麼說的,然後喬康就被從嚴押到了正中央的圓臺上。
這種亮相方式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接受了,就像睡眼惺忪之際突然出現在無數閃光燈之下,那些燈光實在刺眼得很。
“喬暮邪!”看到喬康,整個演武場都沸騰了,那個魔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可能,喬暮邪還被封印在封神碑上,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可是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對於這些目光,喬康是渾然不懼,他的肉身還被釘在封神碑上,即便這些人懷疑他是喬暮邪,也無法證明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