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章 南京

620章南京

小客輪緩緩的靠上南京碼頭,穆亞平站在船欄旁舉目眺望,碼頭上同樣熙熙攘攘,此處繁華的景象絲毫不遜色武漢江岸碼頭。穆亞平看到這番情景,內心感覺非常高興。剛剛光復的城市,能出現如此人脈,說明國人已經開始自發的行動起來,在經濟的大潮中,以各種角色出現。

“真是六朝古都,幾乎看不出戰爭後的創傷!”站在身旁的江秀麗忍不住發出感慨。穆亞平說:“當年日軍在南京屠殺了我三十萬手無存鐵的民衆,看到雄偉的鐘山,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坦率說我不應該掃興,可是血的事實不得不讓我心潮澎湃。”

“這筆血債我們應該牢牢記住,千秋萬代不能忘記!”少奇也沉痛說。夫人江秀麗說:“亞平,日軍犯下的罪行那一筆都是血債,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歷史已經翻開了新的一頁,日後你不能總是沉寂在這種情緒中。尤其是你現在的地位和身份,會加劇這種仇恨的蔓延,你的想法會影響別人的。”

穆亞平說:“夫人,這個度我會把握好的,但是並不意味着我不清算日軍的罪行。冤有頭債有主,日本人做的孽不能輕易放過他們,這是我的底線。”少奇贊同說:“穆先生說得對,懲罰日本人,也是爲了保證子孫千秋萬代不在遭受蹂躪。若想讓日本人吸取教訓,必須重重懲戒。”

看到少奇贊同自己的想法,穆亞平感覺這幾天的功夫沒有白費。日後穆亞平必須打造一支精英團隊,而前提是必須讓他們接受現代思維方式,這樣穆亞平的構想才能順利實施。眼下國內各種黨派在建國後如何達成新的共識,這種嚴峻的課題又擺在穆亞平面前。穆亞平深知,政治是最沒有人性的東西,但是現實擺在面前不得不面對。

穆亞平轉移話題說:“少奇先生,南京光復了,我想問你我們的首都還建在南京嗎?”少奇不假思索說:“穆先生,我認爲首都建在南京不好,應該建在北平。”穆亞平問:“少奇先生,我想聽聽你的高論?”

少奇沉吟一下說:“建都北平是通過歷史的棱鏡折射出來的結論。歷朝歷代,戰火絕大部分都是在北方爆發。北方民衆彪悍、勇猛、南方民衆惜弱、理智、尤其是較大的災害幾乎都是發生在北方地區,而南方基本上是風調雨順。說白了北方的安定,中國之安定。明清兩朝建都北平絕不是偶然的,因此我建議建都北平爲宜。”

穆亞平大喜說:“少奇先生,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你說的太好了,北方之安定,中國之安定。看樣子建都北平是戰略上的考慮,並不是心血**。我也傾向建都北平。”江秀麗擔心問:“亞平,萬一委員長不同意怎麼辦?”

穆亞平說:“大勢所趨,他的意見已經無法左右政局,因爲未來的中國是一個民主和法制的社會,封建君主專權的時代該結束了,孫中山先生倡導的共和時代真正的到來,而且在我們手中構建。我非常有信心開創暫新的政治格局。”

少奇看到穆亞平睿智的、充滿自信的雙眼,心裡涌起別樣的心情。未來的中國有穆亞平這樣的人物領導,乃中國之幸、民族之幸。少奇暗下決心,如何實現穆先生描繪的未來美好社會藍圖,這種超乎想像的戰略帷幄,非穆亞平莫屬,任何人無法取代。

客輪靠上南京碼頭已經是黃昏,在南京一間旅館下榻後,穆亞平提議到飯店吃飯。少奇知道,穆亞平旅行完全是自費,沒有花費政府一文錢。穆亞平如何消費都是可以理解的,他接受沒有心理障礙,況且穆亞平並不奢侈,不久他們在一間不錯的飯店就餐。

雅間內放了一大一小兩張桌子,幾名屬下在一張小的桌子就餐,穆亞平和夫人及少奇在大得桌子就餐。酒桌上穆亞平談起了南京的歷史,談性正濃之時隔壁雅間進來人。噪雜聲穆亞平的談話被打斷,隔壁之人清晰的談話聲傳過來。俗話說隔牆有耳,這話一點也不假。

“我說老兄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沒收的敵僞財產就不能少報一些。你的位置可是肥差,怎麼變得膽小起來。”一個公鴨嗓子的聲音傳過來。接着一位江浙口音的聲音傳過來:“老弟,你有所不知,新上任的那位劉主任,雖然是從延安來的,可是此人是穆副司令欽點的。此人是共黨方面的人,在貪墨上絲毫不留情,我可是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公鴨嗓子繼續說:“這種事情你知我知,我擔保萬無一失。眼下南京城的敵僞財產多的像天上的星星,你只要睜一眼閉一眼,下面的事情我來操作。”江浙口音說:“老兄!你是送我上斷頭臺呀!眼下穆副司令頒佈的戒律,任何人一旦觸犯,就是槍斃。目前我的待遇不錯,我不會幹的!”

公鴨嗓子譏諷說:“你呀!守着金飯碗要飯,這輩子沒啥出息!”“你是孔祥熙的表弟,爲什麼不在他身上下功夫。孔大老闆難倒不趁機撈一把。”“別提了,我這表哥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他不僅不讓我發財,而且還把我訓了一頓。我真不明白,我這個表哥金盆洗手了。”江浙口音的聲音又傳來:“老兄,對不起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穆亞平笑說:“少奇先生,有一名是你的屬下,另外一名顯然是孔祥熙的人,去把兩位請過來!”警衛立即站起身來走向隔壁。少頃,一名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肥胖的傢伙走進來。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見到少奇坐在雅間內大吃一驚。

“劉主任,實在對不起,沒有想到你在隔壁,你是什麼時候來南京的?爲什麼沒有通知我們?”戴眼鏡的男子恭恭敬敬說。少奇微笑說“我是今天傍晚到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們,請不要介意。”穆亞平看到兩個人都穿着中山裝,顯然是政府官員。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劉主任,久仰久仰,劉主任這是微服私訪吧!”公鴨嗓子微微躬身見禮。少奇微笑說:“微服私訪談不上,我是前往上海路過南京!”這時穆亞平發話:“我想問你,你在南京擔任什麼官職?”

公鴨嗓子扭過臉有些傲慢說:“你是誰?有什麼權利知道我的官職!”這時一名警衛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接着掏槍頂在公鴨嗓子腦袋上。公鴨嗓子捱了一嘴巴子暈頭轉向,接着發現槍頂在自己腦門上,頓時嚇得不知道北了。

這時戴眼鏡的中年人,發現坐在穆亞平身旁的江秀麗面熟,定晴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說:“穆夫人我見過你,莫非這位是穆副司令?”穆亞平揮手讓警衛下去,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把眼光再次投向公鴨嗓子。

此時公鴨嗓子已經嚇得癱倒在地上,警衛大聲呵斥:“問你話那,你啞巴了?”“穆副司令,卑職是新上任的南京財政部長,請恕我不敬!”公鴨嗓子臉色變得煞白,渾身不住的顫抖。穆亞平不客氣說:“你這樣的人物,居然擔任南京財政部長,簡直給政府丟人。我現在宣佈罷免你的官職,你回重慶直接向你的上司提出辭呈!記住在南京見過我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後果自負明白嗎!”“是是是!卑職這就回重慶!”

公鴨嗓子戰戰兢兢退出去,兩個褪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名警衛跟了出去,免不了在外面又要敲打他一番。接着穆亞平臉上露出笑容對少奇說:“少奇先生,你的這位屬下不錯我很滿意!”戴眼鏡的中年人滿頭大汗,顯然也是嚇得不輕說:“穆副司令,你的教導卑職不敢忘,卑職兢兢業業絕不會幹貪墨的事情!”

穆亞平說:“你走吧!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有關我們的行蹤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只是路過南京前往上海,只想安靜的在南京遊覽一番!”“穆副司令、劉主任,卑職尊令。”戴眼鏡的中年人說完告退,今天晚上恐怕難以入眠了。

客人走後,穆亞平和少奇相對,忍不住大笑起來。少奇說:“穆先生,真痛快,沒有人會做到你這一點,乾脆果斷,非常有戲劇性!”江秀麗有些惋惜說:“是挺精彩,可是今晚的飯局被攪和了。”穆亞平說:“這是好事呀!我們發現了問題!”

穆亞平接說:“少奇先生,戰爭剛剛結束,光復區上任的官員,難免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正好你可以全面的捋捋上任的官員,凡是不合格的一律清理。就像剛纔那位蛀蟲,發現一個清理一個。政府形象不能讓這些人敗壞。”

江秀麗說:“爲什麼不在全國範圍審查一番,這樣不是更徹底嗎?”穆亞平笑說:“不可!如果聽到風聲,有些人會夾起尾巴做人,日後危害更大。現在正是讓這些人充分暴露的時候,我們可以慢慢的收網。少奇先生,我授權你考察武漢、南京、上海的官員,記住決不能手軟。”

這個小小的插曲,也許給微服私訪帶來了目的性。隨後他們在南京城走訪了很多地方,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期間穆亞平沒有忘記遊覽南京的名勝古蹟。

離開南京時,,天氣開始寒冷,季節不可抗拒的進入11月份,從北部吹來的冷風在江面上肆掠,小客輪又開始向東航行。江面上的貨輪和木船似乎更多了,長江這條黃金水道,不因寒冷的來臨而銳減熱度,水運反而更加紅紅火火。

從南京出發後,少奇很少上甲板,因爲到達上海後,他要暴露身份走馬上任,因此他躲在船艙內整理和穆亞平出行以來的心得。穆亞平說過的很多話他要記錄下來,不斷鞭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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