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兩個都不要!
欣妍沒想到古人的辦事效率還挺快的!
昨天若芷跑來說賢妃想把她接到福寧宮認作義女等等事宜,第二天一早就真得帶人來接她了。效率快到欣妍幾乎認爲這只是一個過場而已。
其實,接她去福寧宮的事情早就內定好了,不過是派若芷過來做個樣子!原來,這些天,燕歸併沒有閒着。他仍然在蜇伏着等待着,只要風頭一過,立馬行動,她並沒有看錯他。
心裡微微地酸澀着,爲一些有的沒的情緒,卻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欣妍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強求的。在男權社會裡,女子的個人意願太過卑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她畢竟不屬於這個社會!她是顧欣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警!
欣妍當然不會拒絕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無論下一步怎麼走,現在必須先名正言順地離開太子宮再說!她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掙脫太子妃的束縛,才能施展身手。
寢宮裡的侍婢們一通忙活,忙着收拾東西,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氣。終於不用擔心殉葬的事情了,她們的主子將以公主的身份搬去福寧宮,成爲當今聖上身邊最得寵的賢妃娘娘的義女!
“大家小心點!不要碰壞了東西!粗笨的箱子櫃子都讓小廝們擡吧!”潘婷招呼着分派着工作,清秀的臉上閃着喜悅的光芒。她賣力地替欣妍張羅着,清點嫁妝,收拾細軟,一應事宜都親力親爲。
欣妍樂得做甩手掌櫃,往馬車裡一坐,就啥事不管了。
春桃有些不放心,小聲地提醒道:“小姐,潘小姐她收拾東西能妥當嗎?”
“放心吧!這種時候她會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表現,絕不會出任何的差錯!”欣妍篤定地一笑:“潘婷心細如髮,由她清點嫁妝細軟,比你們十個加起來都管用!”
“……”別看小姐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粗中有細吶!什麼時候使喚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
“若芷姑姑,若芷姑姑!”隨着聲聲呼喚,就見明珠帶着一票侍婢過來了。她一反素日的篤定和囂張,有些驚惶失措。走到若芷的馬車前,眼裡含着慌亂,臉上卻還賠着笑容。“請姑姑下車,明珠有話要跟姑姑當面說!”
若芷倒不拿大,很快就下了馬車,還對明珠福了福身子。“奴婢見過明珠公主!”
明珠還禮不迭,可是再也沒有昨日的自信和淡定。她終於發現,有一種人看起來很好說話,可是她有自己的底線和主意,任你再怎麼討好都沒有用。“姑姑,昨日可曾把明珠的意願捎帶給娘娘聽了?”
“公主讓奴婢傳話,奴婢豈敢怠慢!娘娘已經知曉!”若芷淡淡地笑道:“此事娘娘自會定奪,請公主耐心等候!”
明珠看到顧欣妍滿滿十幾車的嫁妝都準備好了,馬上就要離開太子宮,她哪裡還有耐心繼續等候下去。明珠不由急了,嚷起來:“姑姑有沒有搞錯?娘娘是讓你來接本公主入福寧宮的吧!你是不是聽差了,誤以爲是接顧欣妍那個賤人!”
“公主請冷靜,大吵大嚷有失公主的高貴身份!”若芷仍然不慍不火,提醒道:“臨出門的時候,娘娘交待得清楚,奴婢聽得明白,是接欣公主入福寧宮,不會聽差的!”
明珠氣怒交迸,又不敢衝着若芷發作,可又按捺不住性子,就快步跑到欣妍的馬車前破口大罵:“顧欣妍,你個該死的賤人!用了什麼狐媚的法子竟然哄騙娘娘接你出去!也不想想,你殘花敗柳的身子,還配再找下家……唔……”
後面的話突然嚥住了因爲嘴裡多了只紅紅的小蘋果,不大不小,正好堵住她那張吵嚷的嘴巴。
欣妍打起車簾子,面色不善地瞅着明珠。她可不是軟柿子,由着人拿捏欺負!尤其是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忍氣吞聲可不是她的風格。“哎,我說你是吃三聚氰胺長大的吧!每天餐前來一勺,飯後搖一搖,所以長成這樣的智商!賢妃娘娘她老人家英明果斷,慧眼識真僞,知道你這顆明珠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當然不會接你去福寧宮噁心她自己了!至於我咋樣,那不勞你費心!沒事多吃點兒豬油補補你的腦子吧!”
明珠拼命地摳那顆蘋果,偏偏卡得巧,正處在上下頷的中間,再難張開一點點。在茜紋等侍婢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蘋果摳了出來。她想繼續大罵,可是下巴卻脫臼了,一張嘴就疼得受不了。只能嗚嗚哇哇地亂叫。
欣妍這邊的侍婢笑得不行,就連若芷也忍俊不禁,坐回了馬車裡,清聲斥道:“駕車,回福寧宮!”
到了福寧宮,劉賢妃親自走出寢宮的殿門迎接,旁邊侍立的宮女嬤嬤一大羣,足以看出場面隆重。
欣妍有些受寵若驚,連忙下了馬車,向劉賢妃行大禮。“臣女參見賢妃娘娘,娘娘金安!”
劉賢妃連忙雙手將欣妍攙起,喜色盈腮,道:“總算是回來了!”語氣親暱慈愛仿若母親一般。
欣妍鼻子一酸,感動地幾乎落淚。“娘娘……”
“什麼都不必說了,既然回來就好!”劉賢妃挽着欣妍的手,一邊踏上寢宮的臺階,一邊跟她閒話家常。“看你削瘦了不少,回來得好好給你補一補!”
見劉賢妃如此喜愛顧欣妍,那些欣妍帶來的侍婢媵妾都滿心歡喜。誰都想不到欣妍能入劉賢妃的眼,而且這般青睞。
“娘娘
睞。
“娘娘再生之恩,欣妍永生不敢相忘!若有機會,定當報答!”欣妍誠懇地表述着自己的心裡話,她是個有恩必償的人。
“傻孩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說這些見外的話作甚!”劉賢妃意有所指地拍了拍顧欣妍的手背,她的意思她應該懂得。
欣妍卻只笑不語,並未再說話。
劉賢妃以爲她害羞,也就未再多說,只嘆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說到這裡,略頓了頓,又壓低嗓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難怪襄王對你念念不忘!”
心頭“突”地一跳,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欣妍嚥下喉頭的複雜滋味,只是淡淡一笑,好像並沒有聽清劉賢妃的弦外之音。
多年來,劉賢妃雖然及不上徐貴妃那麼受寵,但她從未犯過大錯,而且賢良淑德,柔順乖巧深得燕秉煬的喜愛。因此,劉賢妃居住的福寧宮規模也十分宏大,而且佈置精緻,裡面的建築經常修整,走進來亭臺樓閣,軒榭畫舫,美輪美奐,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間仙境。
但是欣妍只要求一個幽僻安靜的院落棲身,關鍵要求“靜”字。
劉賢妃就把一處名叫“怡然居”的院子賜給了欣妍,作爲她暫時的安身之所。
怡然居位於福寧宮西北角落,樹木籠蔥。因爲燕國處於塞外,常年氣候寒冷,所以皇宮之內都會栽種四季常青樹木,比如松柏等等。另外還有冬季綻放的梅花,種類之多,令中原的皇宮都會相形見拙。
不過,這怡然居建築看起來並沒有前殿看起來那麼奢華,而且十分安靜,非常符合欣妍的要求。安頓下來之後,欣妍要求把那些嫁妝都鎖好,專門堆放在靠近她寢室的屋子裡面,鑰匙只有兩把,她和春桃各一把。
“小姐,既然到了福寧宮,不如把這些嫁妝交給賢妃娘娘代爲保管。一則更安全些,二則,又能討得娘娘歡心!”春桃忍不住獻策道。
欣妍正啃着一根羊肉串,不以爲然地翻個白眼,道:“哪裡安全都不如在自己的身邊安全!姐姐後半輩子就靠這些嫁妝過活了,能隨便交給別人手裡嗎?笨丫頭!”
春桃呆了呆,吶吶地問道:“難道姐姐以後嫁給了襄王,還愁吃穿用度嗎?”
“笨,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欣妍嚥下最後一口羊肉,扔掉竹籤,咂巴着嘴兒。這塞外的羊肉串就是口味正宗,不錯啊不錯。
“啊,你都住進福寧宮了,難道還不打算嫁給襄王啊!難道說你想嫁給祈王……”
“噓!”欣妍做了噤聲的動作,道:“小聲點!”然後對春桃打了手勢,示意她過來,附耳悄聲說:“告訴你吧,姐誰都不嫁!”
“呃,”春桃徹底傻眼了,“小姐,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呀!”
“男人能靠住,豬都能上樹!”欣妍做了一句簡單的總結,拍拍吃飽的肚子,說:“傳姐的命令,要開始警訓了!”見春桃還僵着不動,就不悅地道:“快去啊,還愣着做什麼?”
春桃臉上表情僵硬,用手指悄悄戳了戳門口的方向。
欣妍順着她手指戳向的地方瞅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燕歸站在那裡了。
囧裡個囧,欣妍大爲尷尬。這兄弟倆爲何都有偷聽牆角的壞習慣啊!他啥時候進來的,都聽到了些啥?不過她並沒有驚慌,相反坦然對他微笑,並且施了一禮。“不知王爺駕到,有所遠迎,請王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