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的事情暫時找到方法,索菲亞急着去監牢看伯納,她的好朋友。
來到監牢,索菲亞看到被捆綁着的伯納,他正靠着牆角無所事事的坐着。看到索菲亞,他馬上走到鐵柱前,看她傷心的眼神,他趕忙笑着:“這裡很好玩,跟我們的監牢不一樣,我們的都是冰屋。”
索菲亞纔不想聽他這蹩腳的笑話,而是轉身高聲訓斥着監牢的守衛:“還不快把那些鐵鏈解開,我不是說過他是我的朋友,你們連公主的話都不聽了?”
雖然她平時看上去很兇,可現在她是真兇。伯納被她現在的模樣嚇了一跳。
守衛們都怯怯的站在一旁,爲難的應和:“公主殿下,他偷窺儀式,這隻有得到國王的寬恕才能放他走,就算是公主的意思,我們也……”
她氣得火冒三丈:“現在的國王是我舅舅,我的話就是他的意思,不明白?”
守衛們還是沒有動彈,只是不敢吭聲的杵在一旁。
伯納說着:“索菲亞,他們都是聽命行事,別爲難他們,我在這裡挺好的,你快回去吧。”伯納不希望索菲亞對不相干的人亂髮脾氣,他們可沒有做錯什麼。
現在倒好,索菲亞把怒火發到他身上:“我不是告訴過你別亂跑,你怎麼偏偏哪裡不去,就來看我們舉行任命儀式呢,真是的!”
她氣不過,事情怎麼這麼巧。
伯納只能乖乖閉嘴,不敢再說什麼。算起來事情是自己闖出來的,現在索菲亞不高興也是應該的。
身後傳來侍衛叫着陛下的聲音,是赫伯特。
索菲亞跑過去帶着赫伯特來到監牢前,並得意的看向身旁的守衛,看他們還放不放人!
她討巧的對赫伯特說着:“舅舅,快叫他們放了伯納,他都不知道什麼是任命儀式,他來的時候我們已經任命完了不是嗎?”看到赫伯特就是看到希望,索菲亞信心滿滿,伯納馬上就能跟她一起離開這個破地方。
赫伯特大度的說道:“放了這位叫伯納的先生,他可是冰原統領班森的兒子,他還是個孩子,不知者無罪。”
話一出,索菲亞就急着讓守衛將伯納放出來,然後不忘對赫伯特說着感激的話。
伯納身上的鐵鏈很快就被解開,他恢復了自由。剛剛走出監牢他就忙對赫伯特感謝:“謝謝您,國王陛下。”
赫伯特一擡手,謙虛的說着:“麥普納與冰原世代友好,怎麼可能因爲這樣的事情而影響到我們的關係,之前讓他們帶走你不過是想盡快平息此事,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伯納更受不起了:“我沒有受任何委屈,非常感謝您的寬宏大量。”他倒不知怎麼回答,這位新上任的國王真是一個禮貌的好人。
索菲亞忍不住:“舅舅,我帶他走了,我還有事情呢。”說着索菲亞拉着伯納離開監牢,留下赫伯特無奈的身影。
索菲亞帶着伯納往芙蘭城堡趕去,她得再次叮囑伯納:“不許亂跑,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就在房間裡呆着等我來找你好嗎?”
她這樣的性格,可不是一個喜歡一個人呆着的人。伯納知道爲什麼:“索菲亞,你因爲母親去世很難過,我理解你的感受。”
她確實想安安靜靜的到莎莉斯特的房間去好好看看,還有霍爾的房間,她都想靜靜的去感受。她母親曾經生活的房間,他弟弟曾奔跑過的長廊。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再次感受,也許閉上眼就能看見他們。回到麥普納到現在,她纔有私人的時間去做早就想做的事情。
索菲亞回他:“是的,所以你別惹事,讓我有一個安靜的下午,答應我伯納。”她的話語裡沒有一點情感起伏。
伯納也明白他不該再說什麼要給索菲亞一些私人空間,可他擔心芬妮,說好和索菲亞一起出發的母親。他後出發好久都來到了麥普納,母親怎麼還沒到?
他跟着索菲亞身後,猶豫了半天還是將事情告訴索菲亞,也許她能想到什麼,幫到無助的他。
這時兩人剛剛進入城堡的大門,索菲亞聽伯納一說,覺得事情很蹊蹺,至少很可疑。她追問:“芬妮真的是和我同一夜離開冰凍城?我從未見過她,你追我的路上也沒有見到她,要麼她迷了路,要麼她在我們前面到達麥普納,只是還沒有來找我們。”
這些話索菲亞說都底氣不足,因爲芬妮是來參加母親葬禮的,如果她早到了肯定會來城堡,不可能不聯繫他們。
再者芬妮與自己同一夜離開冰凍城,按理她會與她同行纔對,單獨一個人說不通。她腦袋一熱:“難道遇到了什麼危險,冰原雪山的冰川暗影不是晚上才能出動,我離開之後有暗影出現在冰凍城嗎?”
兩人駐足站在城堡門口。
伯納馬上搖搖頭,最近都沒有暗影到過冰凍城,母親究竟去了哪裡?
索菲亞說:“這樣,我派人原路返回去看有沒有芬妮的消息,也許她途中迷了路。再讓人將消息送回冰凍城,這個事情你父親必須知道。”
伯納直接說:“你們人類騎馬的速度可沒有我快,我回去好,我覺得她可能遇了什麼危險,麥普納到冰原的暢通大道她也能迷路的話,那才真的奇怪。”
伯納要離開,索菲亞不捨,她還沒有帶伯納好好在麥普納逛過呢,連帶他去城裡的時間都沒有。她突然想到什麼,馬上拉住伯納,不讓他離開:“不行,你現在離開的話就要帶走綠寶石,可我還要用它,伯納你不能走。”
她知道這話很自私,可還是說了出來。
伯納也爲這事爲難,他沒有告訴索菲亞綠寶石其實是他偷出來的,並不是父親班森改變了主意,而是他不想讓索菲亞失望,偷出來並追上她的。
他笑笑:“沒事,就暫時留在這裡吧,我回去之後如果沒有母親的消息,父親也會派人來參加你母親的葬禮,我會推舉自己,到時候我們再見面。”
索菲亞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寶石,絕對不會讓它受到一絲傷害,伯納。”她的眼裡充滿認真,伯納相信她。
他要離開不捨的和索菲亞告別:“再見,如果我母親到了麥普納,請給我發煙火,那樣我會放心。”
她狠狠的點點頭,眼中泛起淚光。
伯納不願這麼苦兮兮的告別,他強顏一笑:“我們還會再見面,我得回去了,再見索菲亞。想媽媽的時候想哭就哭,不要憋着。”
忍不住的眼淚滴滴滑落在她的臉頰,伯納是個善良的男孩,將來他一定能成爲冰原的統領。索菲亞也強顏歡笑:“那再見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找到芬妮,一定要平安。”
說完伯納轉身離開,在城裡他是不會手腳並用着奔跑的。那樣會嚇壞街上的小朋友,他只是默默的走着,不回頭。
索菲亞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眼前變模糊。她下定決心,等伯納再到麥普納的時候,一定要帶他好好去城裡看看,看看她的國家是什麼樣。
下一次再見的時候,一定要做到。
伯納的身影遠去消失後,索菲亞回到城堡,來到母親莎莉斯特曾居住的房間。
這裡和離開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東西被動,亨利要求不能動莎莉斯特的東西。
索菲亞走到莎莉斯特的大牀前,這裡她與哥哥弟弟曾經總是在莎莉斯特的牀前搶着聽她說故事。亨利想聽的她不喜歡,霍爾想聽的她也不喜歡,三個人就爭論着莎莉斯特要給誰將故事。那時候她總是贏的那個,亨利不願與妹妹計較,霍爾又怕她,所以贏的總是她。
現在坐在牀前,往事歷歷在目,可一切都無法回去。索菲亞拉起被子看着被子的顏色突然就哭了出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痛心。
這被子是橙色,莎莉斯特不喜歡橙色,因爲麥普納都忌諱橙色,因爲橙光的原因。可她偏偏喜歡橙色,她讓莎莉斯特將被子換成橙色,母親照做了。
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事情,索菲亞就哭成淚人,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裡,與外界隔絕。那個寵她愛她的莎莉斯特不會再有,只能存在在她的思念裡,存在在她的夢裡。
用被子捂着腦袋的索菲亞大喊着:“媽媽,媽媽,我想念你,你快回來,快回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變得有些沙啞,可她還是聲嘶力竭的大喊着。將心中所有的情緒全都喊出來,所有的想念,所有的不甘心。
而遠處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默默流淚的亨利。他也來到莎莉斯特的房間,沒想到妹妹索菲亞也來了。聽到索菲亞痛徹心扉的呼喊,就算是男孩亨利也忍不住肆意而出的眼淚,他也如此想念莎莉斯特。
他走近牀邊,輕聲叫着索菲亞的名字。
她慢慢的停止叫喊,而是將被子掀開,看到了流淚的亨利。她的頭髮凌亂不堪,臉頰上滿是淚痕。見到亨利索菲亞就撲了上去委屈着:“哥哥,我想媽媽,我想霍爾,我們真的失去他們了嗎……我不要……”
亨利抱着妹妹,用大孩子的語氣安撫弱小的索菲亞:“索菲亞,你還有我,你還有哥哥。爸媽和弟弟會看着我們的,我們哭他們會傷心的。”
可說着不哭亨利也在流着淚。
索菲亞狠狠的說道:“不要放過那個庫克一家好嗎?不管他們逃到天涯海角都要抓到他們,施以絞刑,要爲霍爾報仇!”
她終於找到一件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情。
亨利輕拍着她的後背,低語着回她:“會的,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可是我總覺得庫克將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索菲亞馬上和他拉開距離不高興:“你總是猶猶豫豫,難道你不相信舅舅?你還說那個多明尼克也承認了罪行,這還有假?你總是把誰都看成好人,太天真!”
她把氣撒到亨利身上。
亨利也不願再爲此辯解,他明白索菲亞的心情。就算心裡有萬千疑問,他也不願對索菲亞說出口,那樣她只會更不高興,她從未見過庫克將軍,也沒有見過庫克小姐。
索菲亞提醒:“那個佐伊看上去賊眉鼠眼心懷不軌的樣子,你可要小心,將來必須有自己的主見,不要她說什麼就聽什麼。”
亨利不明白她的意思。
索菲亞解釋:“你忘了繼承人年滿16歲才能繼承王位與國王只能有一個王后這些規定是怎麼定下來的嗎?我們的先祖有人因爲一個妖媚的漂亮女人所做的事情,你難道沒有聽過?”
亨利尷尬着:“佐伊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會成爲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昏庸國王。”
索菲亞笑笑,她與佐伊只見過一面可佐伊給她的感覺就像母親描繪的那樣,是那種能蠱惑男人的女人,就像是傳說中那個誘惑國王犯下過錯的女人一樣。
也許是她想多了,看誰都像壞人,也許是最近經歷的這些事情吧。
亨利見索菲亞沒再說佐伊,才帶着索菲亞離開莎莉斯特的房間,兩人朝外走去。正好碰到在外與女僕說話的佐伊。
見到兩兄妹佐伊交代女僕下去後朝兩人走來。
索菲亞明白自己不能先給佐伊下定論,雖然她長得漂亮,這並不意味着她將來就是那種壞女人。三人禮貌的打了招呼。
佐伊見兩人紅腫的雙眼,他們又是從莎莉斯特的房間出來,不用猜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只是對亨利說着:“今天正式任命國王,你應該不用再參加每日例會,可以將心思放在母親的葬禮上。”
亨利回道:“我知道,我和索菲亞還有些地方要去,再見。”他急着和索菲亞去探尋他們從小到大所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那些哭過笑過的過去。
佐伊內心不悅可嘴上還是謙卑的與兩位道別。隨後亨利和索菲亞又朝他們經常去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