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哪裡去?”。在搖籃的時候,孩童想要自己在地面上爬,當少年的時候,想要自己長大,快快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麼。
生命的前進沒有終極,生命前進的形式之一,科技探索亦沒有終極。就像寒武紀魚類登陸海洋,人類用火箭義無反顧的升空一樣。生命一次次涉足於先前不可能之地。而每一次朝着未知領域涉足,這種向前邁動,都是大勇氣。
任迪作爲演變軍官的任務即將完成。和以前的任務不一樣,前幾次任務,任迪都是最後離場的,而這一次將先行離場。
碎星大戰150年後,內憂外患的方風帝國,各個領主開始用艦隊對外擴張。得力於明涵這一類從擇業逃過來的血脈者。
方風帝國出現了一批肩負傳統傳承的覺醒者以及全思者。這些全思者在擴充思維的時候也牢牢地守住四問。因爲在思維更換中這四個問題能保障在其他方向不走極端。至於肩負着傳統文化,就是他們的修煉功法。他們是從人行會手下逃出來的,人行會那裡已經將所有的修煉功法全部銷燬了。這些人覺得可惜就將其保留了。就像保留國畫愛好一樣。
這就相當於任迪到達這個世界曾肩負自己在其他世界形成的道德一樣,至於任迪肩負的道德,最終寸寸崩塌,只僅存了一點。殘酷戰爭會讓人妥協很多。沒有妥協只是因爲戰爭還沒有壓力。
而現在肩負家族修煉傳統的人們在人行會這裡妥協了一次,所以現在並沒有到達妥協的時候。所以這是方風帝國最後的輝煌。
在太空中一艘艘飛船在星門體系中跳躍,硬質的骨架,細小的機械顆粒組織在強磁的作用下相互咬合形成一條條肌肉韌帶一樣的組織,整個戰艦能夠在空間中進行多次變形。帝國的這種奇異的戰艦一度幫帝國緩和了矛盾。
寂靜的太空中,明涵無比失落的看着龐大的太空工廠被拆卸,一輛輛太空飛船拖着一連串的太空物質,消失在星門。
明涵看着這一切非常不理解說道:“爲什麼?”
而一旁的總督方佑說道:“沒有戰爭了,高靈時代回來了。”
明涵指着一個個太空城說道:“那爲什麼要拆掉這些。”
方佑用非常抱歉的語氣說道:“這個,明涵,你要知道,現在大家大家想盡快多換一些重核元素。下面的時代所有人保留髮射場就行了。”
方佑離開了,而明涵感覺到了背叛的感覺,自己等一批覺醒者建立的太空工業體系,現在卻面臨了變賣的風險。而原因是人行會需要物質,一個個人行會的洞察者在試圖構建自己的白矮星中子星製造體系。
這和任迪當年碎星大戰的情況不一樣。當年製造利用中子星製造重核元素只有任迪一家,技術研發後,隨後就大規模使用了,而現在太空中每一位全思者在重複研發,他們每個人研發都需要消耗。而人行會的全思者當初打江山一腔熱情種下了這麼龐大的果,當不需要戰爭證明對錯的時候每個人都需要用資源來實踐理想。
所以重核元素生產貿易開始了,一批批微重力下的物質,開始拖到了人行會的試驗場中。所以有一段和平的時期到來了。
這段時期爲貿易時期,對大多數文明來說都是這樣的。可是方風例外。在方風的領土邊緣,數百顆星球的相互聯繫的領土上,一顆顆戴森球已經形成了。
場景再次切換……
在一顆戴森球外(大概是冥王星距離太陽的位置上),任迪和十八位來自鐵塔的洞察者,看着這個星區內,一顆顆巨大的宇宙飛船將物質推到太空軌道上。
任迪扭頭對身後的李宏星等人說道:“我想我可以走了吧。該起來的文明都起來了。”
李宏星搖了搖頭說道:“不,請你再給方風一點時間。”
對於任迪的離去,只有鐵塔的洞察者是知情者。而人行會中沒有知情者。在鐵塔預計下,未來這片星區必然有兩大文明佔據主體,一個就是人行會,而第二個則是方風星工盟,至於鐵塔體量太小。
而兩大文明均是科技側文明,但是人行會的收斂資源,影響了星宮盟。雙方必然會因爲資源打一戰。因爲只有完成一戰,星工盟才能徹底確認在方風區域的主導權。扞衛自己身爲科技側文明對宇宙資源使用的權力。
鐵塔的全思者們作爲知情者知道,未來當任迪離開後,真神們架設立的星門會大規模失效。洞察者爲自己文明後進接班人搶奪資源產地的行爲意義將大減,因爲當各方相互被空間隔開,沒有戰爭威脅,將有足夠的時間利用本恆星引力場的物質。當搶得時間,趕不上自己創造的時間,跨星系搶奪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真正有意義的是這一場戰爭中,星工盟將出現洞察者,這個頂級的智慧現象。屆時將可以將事實和責任告訴他們。至於宇宙其他區域,在本次戰爭中,鐵塔的洞察者們不會繼續考慮了。人行會現在傾銷重核元素。這種工業剪刀差下,恐怕只有星工盟能夠完成足夠先進,追趕前列的工業化。
任迪明白了這些人的打算點了點頭說道:“嗯,我還可以給方風八十年,但是我需要奉勸你們一句,當你們自己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不要爲他人等待。因爲等待的越久,自我可能會變得猶豫。”
王媛問道:“爲什麼?”
任迪說道:“因爲自我是現象,當時間軸向前,當自己停下來,就會在時間軸上距離想要的自己越來越遙遠。能快速完成過程,就不要拖泥帶水。”
全思者們微微嘆了一口氣。
隨後張匡悅問道:“第一代洞察者等了這麼久,他們是不是非常困難了?”
說到了真神,其他全思者看了看任迪,因爲在宇宙資料中,這些真神是將任迪是爲同類。而並沒有將其他洞察者視爲同類。鐵塔的洞察者都發現了這個矛盾,很顯然任迪和這個宇宙的真神有故事。
任迪笑了笑說道:“他們啊?你們用不着擔心,這是我們第一批洞察者犯的錯誤,我將帶頭終結。數千萬年的歷史!哎……”
任迪嘆了一口氣。然後微笑地說道:“這個宇宙的歷史進程該結束了。嗯,對不起。”
聽到這,一位位洞察者相互看了看。李宏星問道:“你說什麼?”
任迪仰頭看了看周圍的星空,然後有看了看身後的洞察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對不起。其實早就該結束的,我們這些人早就該在這個世界結束的。”說到這任迪情緒有些變化。
作爲洞察者很難有激烈的感性變化,然而任迪現在的情緒表現非常罕見。
任迪略帶憂傷說道:“宇宙的時間不該由我們這些人浪費這麼久,而我們本該是節省時間的。我們負責的這個職責,到底有沒有必要存在呢。”
說完這些,任迪的身體緩緩地透明,在空間中消失。而留下來的洞察者相互交談。
王媛說道:“第一代真神到底是什麼?他們因而出現。出現在此好像是有目的的。”
張匡悅說道:“他好像有些話,想說,卻沒有說。好像在警示什麼?”
鏡頭切換至高維度之上。
沃土區防禦系統和諸多穿越怪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因爲這場漫長的任務終於要結束了。在各個位面層上的任迪,都已經給自己定下了最後期限。
對於穿越怪來說,他們受夠了這種在向前滾動歷史中無力的感覺,他們麾下的穿越者不得不在歷史線上隨着一個集團滾向毀滅,又隨着另一個集團滾向新生。這些穿越者反饋的情緒,是各種無奈。
而沃土區這邊,活生生的圍觀了一場原本是團戰,變成創世級別演變戰爭的交戰,在這個位面層上任迪擾動了全部的歷史線。一個元帥級別的演變軍官巨大的知識量意味着在位面上的戰鬥力比一般的三階強得多。但是也正由於知識量太過龐大,所以當停頓下來,很可能就是神靈,很難以推動,因爲製造不了死亡和危機的環境。
但是這樣的三階向前衝,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在所有高維中最鬆了一口氣的還是演變。整場戰役任迪真的打完了,這場戰役提前退場,根本不要緊,整個位面的生命已經能夠自行演變下去了。或許有可能誕生四階。
而這個時候演變準備插手了。而在虛空中初代說道:“你給他背了不應該有的包袱。”
演變沒有反駁。
初代繼續說道:“他和其三階不同,你先前投放的元帥,應該都是生產力發展到物質極大豐富歷史時期徵召來的。而他應該是剛剛進入工業時代後出生的,然後一路毫不停息的走到了現在。”
演變點了點頭。初代說道:“如果他不考慮演變任務,不考慮道德,在這個世界甩開一切報復只爲了自己,一到達臨界點,就立刻衝鋒,他是相當有機會自行在這個高維上構建自己的生命。然而他停滯了。”
演變說道:“我沒給他佈置任務。”
初代說道:“然而你給你了他演變軍官的身份,演變軍官的存在就是處理沃土區一些死歷史線的問題。有演變軍官的這個職業本質上是爲了歷史線的活躍。”
演變說道:“他會晉級四階。”
初代說道:“我明白,套上枷鎖。這是演變軍官的福利,當一個演變軍官願意踏入高維度時候,只要套上枷鎖就不會因爲在高維構建生命的失誤而滅亡。或許這也是說是宿命。
而不願意踏入高維的演變軍官,也可以隨時選擇返回,所以說你的那些元帥軍官時時刻刻都有一條迴歸演變的退路。”
演變突然笑了笑:“但是他不知道,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