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星環的給地球的影響不僅僅是將整個大氣成分改變了,在地質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當星環套在赤道上的時候,一條條垂直於赤道的巨大裂縫留在了赤道地區,當赤道的水帶退去,非洲地區出現了三個這樣的堪稱深海的裂紋。
而現在在非洲赤道第三號裂紋中一個浮動的水上堡壘漂浮在這片面積堪比裡海,最深可以達到四萬米以下的深海上。龐大的浮島面積達十平方公里。吃水深度最深達到一百二十米,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水上堡壘。在這個水堡壘中,液態納米猶如血液一樣流動着。托起的偵查鏡頭可以隨時看到艦體的任何信息。
艦體的大部分因爲使用時間到期的零件問題,會被自行更換。然而運轉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處於浮島中的任迪每天的時間就是處理使用過程中暴露出來的問題,在不停的查找資料。
在浮島要塞下方長長的管道,一個個機動的液態體系正在周圍機動着。管道將直接到達水體四萬米以下,建造深海空間站。平臺上的任迪一天隨着管道數十次上下。
整個浮島要塞差不對就是按照人類曾經建設的說明書建造的,但是實際情況經常有差距,比如說湖水的溫度,導致管道契合度出問題,亦或者是不同的酸鹼度,讓有些零件必須更換,在水底壓力越大的地方,一個地面上看起來小小的製造問題都會讓整個地下體系失控。每天上萬個問題出現,讓任迪十分焦躁。
按照要求將步驟做出來卻不能實際應用。那麼就必須到實際故障地點去看一看,有時候僅僅是一個零件設計的參數需要調節。在這個過程中,任迪曾經頹廢過,有種磨洋工的衝動。但是終究沒有這麼做。演變和一號交替預兆的未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必須按照指定的計劃來前進。
幾十年前的獨一無二的責任在肩頭上,任迪毫無疑問整個人類羣體中最堅強的存在,因爲理由,種族的延續的理由不可迴避。哪怕是人渣只要有一絲意識歸屬於種族,在接到獨一無二的種族使命時,爲了這個理由都會面對困難。
但是一旦無需嚴苛的責任呢?一個種羣量子波動獨特的蟲羣現象不會一直存在與一個人身上,當種族的急迫威脅結束後,戰爭期間一個個體承擔的責任可以鬆懈的時候,控制思維強盛無比的量子波動就會歸於平靜。放下種族責任的任迪和凡人無意。
涅盤,任迪明白自己不是偉人,當認爲這個世界已經交給自己認爲正確的人羣后,任迪很自然而然的放下了,然後選擇涅盤。但是一號的到來以及,那種任務。(一號這種穿越系統,按照自己的規則習慣性的佈置的任務。)很快將任迪從自己的認爲中,拽了出來。
既然看到了,瞭解,清楚了,就不能視而不見,就不能裝聾作啞,就不能坐視不理。和這個世界其他人相比,任迪唯一的不同是見識了演變。演變只會挑選活躍的智慧擾動歷史線。
這已經不是演變的任務,但是任迪現在依然在按照演變軍官該做的去做,至於另一個空間佈置的任務——任迪什麼都沒說,已經不再去管了。
當然一號也在一旁看着,任迪思維中的量子現象,在上一次重創後正在以極端的狀態迅速恢復,沉默中的一號完全可以說是在屏住呼吸觀察着。並且計算着。
一節節管道不斷的向下延伸在水層各處的空間站不斷建造完畢,任迪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焦躁已經逐漸褪去了。”任迪發出了這個感嘆自然是有原因的,問題不得解決的焦躁一次又一次的充盈思維後,一次又一次的被按壓下來,一直按壓到自己終於把這個問題惡解決找到。每一次這樣的過程結束後,當再一次遇到未知,那種焦躁不安的情緒就逐漸減弱了。一種遇到問題自己一定可以遲早可以解決默認感覺出現。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問題未卜先知的預言。早已經看到未來自己獲取答案的自信。這種感覺隨着一次次按照自己制定的計劃完成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現。似乎自己對自己絕對控制。當然如果這種絕對控制變成了對世間萬物一切,那就是狂妄了。世界永遠有未知。
所謂的絕對控制是對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作所爲,一步步的按照自己所想進行。和當初面對塔克人,感覺到累,必須去做,有一點不同。
現在對自己頗有一點,在演變中最初擁有了天賦想要興致勃勃的去嘗試的感覺。想看看自己究竟可以做什麼,於是緩慢了下來,任任迪遇到不解,越來越少的詢問答案,而是自己設法擁有觀察設備,然後去看去設想實驗。採取了這種方式,攝取知識量的速度也逐漸緩慢下來。每一步犯的錯誤越來越多,有時候甚至需要直接推翻按照錯誤基礎所做的衆多努力。
太陽緩緩升起。黑色的天空中萬星閃爍,而太陽帶着無限的光明開始加熱大地。什麼?你說白天怎麼有星星?很簡單臭氧層沒了。就連雲彩都很少見,所有的雲普片集中在三百米的天空上。氫氣這麼輕的大氣,水蒸氣漂不起來。所以只能貼着地面飄。
此時天空中快速飛行着一個飛行器,和蛻變者控制液態系統變形的翼龍不同。這種飛行器的翅膀是硬的前掠翼動力爲電磁噴氣式戰機。飛機這種東西是靠着氣流升力獲取推力的。只要有氣壓就行了。由於現在的大氣層較厚,近地層的大氣氣壓,約爲原來大氣壓的一點二倍。
飛行器盤旋了一會,然後開始在電磁渦扇推進器的氣流反推作用下,開始緩緩下降。一個泡泡從飛行器上走了下來,透明的泡泡中央是一位人類。而泡泡的底部積累了大量的銀色液態體。
泡泡中的陸博雅看了看湖面上的浮島,控制着飛行器結構變成了地效飛行器的結構,在湖水錶面漂移到浮島上。在白瓷地面飛行器緩緩地落下,氣流朝着四面八方掃去。
登上浮島的剎那,陸博雅就已經聯繫上了任迪,四十分鐘後浮島核心部位,走進巨大液態池子的陸博雅和海水下三十五公里出的任迪完成了對話對接。
“你最近,感覺如何?”千言萬語,陸博雅最終說了這樣一句話。
任迪:“一切都很好。”
陸博雅說道:“你與外界的聯繫似乎變少了。而且。”
任迪說道:“而且學習速度似乎變得越來越慢了是嗎?”
陸博雅說道:“是的,大家擔心你是否陷入了冷寂。”
任迪說道:“記憶中的知識隨着進度將一直壯大下去,這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就像我們隨着時間流逝而成長一樣,也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沒錯的以大家的看法,的確是慢了。可是我並非大行者了。我沒有總攬全局的任務。”
陸博雅說道:“所以,你覺得你用不着快速的學了是嗎?”
任迪說道:“我需要按照自己的進度去做……”
陸博雅說道:“那麼義務呢,你孜孜不倦所要求的對社會的義務呢。”
對於面前女子的質問,任迪說道:“金星凌日前,我會再次進行一次量子計算。”
聽到任迪的這個回答,陸博雅臉上露出了詫異隨後轉變爲憤怒,說道:“一走了之嗎?”
任迪說道:“陸,我們打一個賭。”
陸博雅說道:“賭什麼?”
任迪說道:“賭,我下一次量子對接的時候,我是否能夠再次恢復過來。”
陸博雅皺了皺眉頭,在這個虛擬空間中看了看任迪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可以繼續進行。”
任迪說道:“是的,我覺得我可以再一次嘗試一下量子大腦。”
陸博雅說道:“你自信的理由是什麼呢?我看不到。”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你是看不到,弱勢你能和我公平比一場就好了。”
陸博雅說道:“比什麼?”
任迪笑了笑說道:“不依靠任何人,就以這個浮島的基礎,嘗試在地幔環境中獲取核能源。”聽到這,陸博雅臉上一臉茫然。
任迪:“人類文明現在的知識是有限的,而隨着科技進步到現在,我們的壽命已經完全夠用了,我在用我的方式來汲取知識,而所有的知識被汲取完畢,是遲早的事情。”
陸博雅說道:“我可以認爲這是你給自己思維知識汲取速度較慢而找的藉口嗎?”
任迪笑了笑說道:“是的,你可以認爲,不過我需要犯錯誤,明白錯誤,然後改變錯誤的過程。思維的成長是一個動態,從無知到已知的過程,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而體驗只有一次。對了你不用擔心現在的我會停下來。”
陸博雅說道:“那我需要擔心什麼?”
任迪說道:“你需要擔心你自己,隨着人類文明認知,止步做不到的疆界,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