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愛沒想到的是,拓真口中的營地竟然是一間三十來平,外觀風格十分現代化的木屋。
拓真解釋說,他父母都是聯盟的巡護員,就住在森林另一邊。他們在東西南三條巡邏路線上各建了一間中途休憩用的木屋,平時也會開放給路過的訓練家。
巡護員又被稱爲護林員,定位類似前世的武警。
在小愛看來,除去有些靠譜有些不靠譜,上下限差距極大的君莎,除去實力頂尖但人數不多的冠軍天王與部分道館主,數量龐大且普遍有精英級實力的巡護員纔是聯盟真正的底蘊。
巡護員平時分散居住在野外,主要負責保護生態環境,以及對抗偷獵者。一旦遇到大事,就會將一定範圍內的巡護員召集到一起,在天王或是當地道館主的指揮下進行應對。
各地區聯盟都有專門培養巡護員的學校,也接受註冊訓練家進行類似前世公務員考試的審覈。
父母都是精英級訓練家的拓真少年自然有着比大部分同齡人更高一些的起點,也就難怪會有赫拉克羅斯。
拓真帶着小愛進到木屋。小愛在木屋中轉了一圈,發現這裡的基礎設備十分齊全,有爐竈、有劈好的木柴、有兩張沒有被褥的木板牀,還有數量不少的儲備乾糧與飲用水。
小愛放出小火龍與傑尼龜,讓他們跟妙蛙種子去玩一會,她這邊很快就能準備好晚飯。拓真也放出了赫拉克羅斯。
赫拉克羅斯已經醒了,此時一出球就兩眼放光地撲向妙蛙種子。還好拓真眼疾手快,從背後手腳並用地抱住了赫拉克羅斯。
小愛從揹包裡拿出一盒桃桃果與三蜜蜂蜂蜜做成的特甜口味寶可方塊,遞到赫拉克羅斯面前。
聞到香味,赫拉克羅斯的嘴角立刻流出口水。又有他的訓練家拓真在耳邊反覆叮囑,赫拉克羅斯總算放過妙蛙種子,埋頭享用起寶可方塊。
見狀,小愛和拓真齊齊鬆了一口氣,擡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如此相似的反應讓兩人對視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寶可夢有小愛早就製作好的各自喜愛口味的寶可方塊。小愛和拓真的晚餐則是小愛用木屋裡儲存的壓縮餅乾和脫水蔬菜煮成的麪糊。
因爲寶可夢的存在,寶可夢世界的很多人都有素食習慣。小愛也算入鄉隨俗了。反正她是接受不了食用寶可夢。
圍繞在壁爐前的用餐讓小愛與拓真間的氣氛更融洽了一些。拓真的傾訴欲挺強的,他跟小愛邊吃邊聊,又提到了不少自身的情況。
拓真說他的名字是次郎,他還有一個叫一郎的雙胞胎哥哥。他們都是不久前成年。
他的哥哥選擇了出門旅行,他卻沒有哥哥的勇氣,只是學着父母的樣子,經常帶着赫拉克羅斯到森林裡轉一轉,幫助一下迷路或是被野生寶可夢襲擊的新人訓練家。
拓真這麼一說,特別是提到他跟哥哥是雙胞胎,小愛才想起原來對方也是動畫裡登場過的人物。
兩年後,暫時結束旅行回家休整的拓真一郎正好遇到小智一行人,於是用阿利多斯與蜻蜻蜓跟小智的皮卡丘和木守宮進行了一場雙打對戰。
而拓真少年則救下一路追逐刺尾蟲險些摔落山崖的小遙,並指導還是新手的小遙戰勝刺尾蟲,完成了第一次收服。
在小遙眼中,拓真無疑是一個經驗豐富,性格溫和又可靠的前輩。
經歷過前世信息大爆炸的小愛倒是習慣了遇事往深處多想一些。
比如,她注意到拓真兩兄弟的寶可夢都是蟲系。
那麼,他們的父母應該也是擅長培育蟲系寶可夢的訓練家。說不定當年就是捕蟲少年之類的草根出身,一路逆襲成爲巡護員的。
弟弟次郎的赫拉克羅斯種族值爲500,哥哥一郎的蜻蜻蜓進化成遠古巨蜓之後種族值爲515,都是不遜色於御三家的強力寶可夢。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草根出身的訓練家至少要經過一代人的奮鬥,才能讓兒女站在跟圖鑑持有者差不多的起點。
差不多吃完晚餐,拓真捧着野炊用的不鏽鋼餐盒,望着壁爐中靜靜燃燒的溫暖火光,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道:
“哥哥從小就很厲害,很勇敢又有主見,有了目標就不會輕易放棄,讓人很自然地相信他,聽從他的話。
我就不一樣了,只是個不敢出門旅行的膽小鬼。爸爸媽媽雖然一直沒說什麼,總會無意間給我支持和鼓勵。但我知道,他們心裡一定是失望的。”
說實話,剛聽到這些話時,小愛是有點尷尬的。所謂交淺言深莫過於此。按着前世的社交經驗,她基本是會打着哈哈安慰兩句,接着趕緊岔開話題。
但看到拓真自嘲而失落的神情,小愛想了想,突然很認真地對他道:
“你不是害怕野外的危險和艱苦纔不敢去旅行吧?你害怕的是你的哥哥。
你們是雙胞胎,有着一模一樣的外表。但性格上你哥哥比你更外向,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展現自己,從小到大得到的誇讚也更多。
你自覺不比哥哥差,也一直默默在努力。但是等到真要出門旅行時,你卻害怕了。你害怕旅行中取得的成績真的證明了你不如哥哥,讓你再沒有一點自我逃避,自我安慰的餘地,所以才患得患失……”
拓真先是愕然,繼而小臉漲得通紅,到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大喊出聲道:“夠了!別說了!”
被打斷的小愛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對拓真道:
“這不是挺有氣勢的嗎?生氣了?覺得我應該順着你的意思安慰兩句,告訴你人與人是不同的,你現在的選擇也不錯?抱歉了,我也還是小孩子,可不想被人這麼撒嬌呢。”
由於心底最隱秘的一點心思被一個剛認識的同齡女孩毫不留情地揭到面上而有些惱羞成怒的拓真再也支持不住。
不過,他到底是比較內向,比較受的草食系性格。
發出一聲聽不出具體意思的奇怪嗚咽後,拓真少年雙手捂臉,羞恥到恨不得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