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修建鹽田水渠海岸碉堡的工匠們說,那邊已經有魚人出沒,意圖襲擊工匠們,被守衛在那裡的工匠們用踏弩和弓箭打跑了。
等那個碉堡修好了,正好放上一兩門炮,變成炮樓,沒事兒往海里轟兩炮,先震死一批噁心的魚人,看看魚人還敢不敢靠近。
迪克看着滿臉蜜汁微笑的馮宇,着急的問道:“兄弟,這炮還打不打了?”
“打,必須打,最大射程,瞄準咱們設定好的那片小土坡轟他一炮。”
怎麼不打,不打怎麼舒舒服服的給安東尼那老頭當孫女婿?!
“把帶過來的炮彈全打了,正好收集下數據,回去好定型,準備批量生產。”
迪克興奮的說道:“妥嘞,你就等着瞧好吧!”
衆人以爲經受過獵魔槍和手雷的洗禮,已經能淡定的面對接下來這種武器了,可當他們看見五里外那個小土坡上騰起的火球和翻飛的泥土,感受了五里外傳過來的悶雷一樣的爆炸聲,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們想說話,想大聲喊叫以表達心中的震撼,可惜下巴已經掉在了地上。
安東尼半張着嘴,驚訝的看着遠處的土坡,馮宇悄悄的湊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老爺子,這種武器在我們那邊可不好找,得去博物館裡才能看到。
您知道博物館是什麼嗎,就是像你們精靈的文獻館一樣的東西,是存放歷史史料的地方,這種東西是——歷史。”
‘歷史’兩個字取代了隆隆的炮聲,在安東尼的腦海中反覆的炸響。
他想起了馮宇說過的,那種從一個國家使用,就能消滅另一個國家的武器。
看着已經走回火炮的旁邊,跟迪克一起檢查火炮的馮宇,安東尼的心中泛起了無限波瀾。
他又想起了馮宇對精靈戰略的那種不屑,那種可以稱得上是鄙視的眼神,一開始他以爲這個異界小子根本不懂精靈的現狀,因爲馮宇就連朧月森林都沒去過,他沒見過朧月森林中的精靈們。
那裡的精靈可不像香蒲城營地中絕大部分都是青壯年的精靈,那裡的精靈老弱病殘佔了大半,精靈高層倒是不想到處跑,可他們根本沒什麼選擇的空間,難道舉族去給人類當附庸,當奴隸?!
現在,安東尼明白了,馮宇的不屑是因爲他擁有可以無視人類的力量,就是這種在超遠距離上打擊敵人的力量,這種只是他隨手跟幾跟矮人鐵匠就製造出來的力量。
這種武器是歷史,那麼它們的現在得有多麼強大啊?!
精靈步槍確實驚豔,獵魔槍更是讓安東尼心驚,可那些都不足以彌補精靈數量的不足,尤其是在面對數以億計的人類的時候,在面對持續百年的位面戰爭的時候。
可這一旦精靈們列裝了這些武器,就能形成遠、中、近多層級的打擊能力,這種遠超格瑞恩大陸想象力的武器,已經能算是精靈的希望了。
還有馮宇給這些武器起的名字,精靈步槍、精靈火炮,安東尼明白,那是源自馮宇對妮可的感情。
因爲他從馮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對代矮人和半身人時眼睛中傳遞出來的善意,甚至比他看到其他的精靈的時候還要多一些。
難道真的是因爲精靈自身的原因麼?安東尼不禁問自己。
炮彈早已經打完了,回過神來的安東尼看見半身人和矮人正忙前忙後的收拾着武器和靶子,精靈們站在一邊,看着半身人和矮人忙碌,三三兩兩的討論着什麼。
他看到馮宇的那些精靈學生們聚在一起計算着什麼,對着火炮指指點點,還不時的請教馮宇一些問題。
他還看到了自己的追隨者赫伯特把手中的槍放到箱子裡的不捨,這個精靈神射手甚至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槍身,這個動作讓安東尼的心沒由來的抽搐了一下。
他更看到了馮宇面帶笑容的對着一臉崇拜的妮可指着那些武器說着什麼。
好像世界都沒有了聲音,只有眼前這畫一般的浮世繪。
“爺爺,走啦!”
妮可的喊聲把安東尼拉回了現實,看着馮宇和精靈學生們幫着矮人推車,安東尼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精靈,這是怎麼了?
“爺爺,你想什麼呢?”妮可拉着安東尼的胳膊,看着走神的安東尼問道。
“你說別的精靈爲什麼不去幫矮人們和半身人的忙,而達倫的學生卻上前幫忙?”
妮可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達倫給他的學生們上課的時候說到過,看到這樣的事情,每個人都要伸手幫忙,因爲我們是一個大家庭,付出真心,換來真心。
我記得他還說過,他的國度中有五十六個民族組成,可是在資源分配的時候,最強大的那個民族永遠是排在最後的,他們用團結的力量戰勝了他們的敵人。
他說這叫……對待朋友,要像夏天般熱情,對待敵人,就要像寒冬一樣冷酷。
這是他們那裡一個偉大的人說的。”
“你相信他能創造奇蹟?”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達倫會拼盡一切保護我。”
就像他揹着我跋山涉水的時候;就像他第一次殺死魚人的時候;就像他撒謊說自己吃飽了,把食物讓給我的時候;就像他知道自己怕水,推着‘小船’遊過冷水江的時候;就像現在,他毫不猶豫的拿出這些寶貴的知識的時候。
安東尼看着妮可堅定的目光,袖筒裡的手握緊了。達倫.風雨已經證明了自己,那麼作爲大賢者的我呢?
回到營地,安東尼叫來了自己的追隨者赫伯特。
“你到達倫那邊去吧,教教那些新兵,他們需要一個經歷過戰鬥的教官,達倫只會教馬歇爾他們怎麼排隊。
不過到那邊你只教戰鬥的技巧,適用於新武器的戰術還是聽達倫的吧!
把咱們還在訓練的新兵都帶過去,告訴營地的魔法師們,儘量滿足達倫他們製作武器時候的需求。”
赫伯特重重的點了點頭,作爲安東尼的追隨者,他跟着安東尼很長的時間了,知道很多本不該知道的事情,他明白安東尼這個命令代表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