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源天科技大廈，成立於1998年6月，董事長雷冠生，源天科技主營業務，友友球、花園球、高級藤草球等高端精靈球……生產初級、中級、高級營養液……”
“2031年2月7日，農曆新年，全新產品，敬請期待。”
楊開白在手機中搜索出關於花城源天科技大廈的基本資料。
張海琳歪了歪腦袋，湊過來一起看着屏幕。
一旁的陳麥文神情凝重，不忘追問耿鬼：“耿鬼，發生惡性變化的臭臭泥和臭泥……真的聚集在源天科技大廈的樓下嗎？”
耿鬼“桀桀”着點了點頭。
夜晚的下水道里，環境非常昏暗，耿鬼非常小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在無情鬼手的幫助下，悄無聲息地拍了幾張下水道里的照片。
可惜沒有辦法開閃光燈，照片一樣是黑漆漆的一片。
所以發生在排污口中心臭臭泥身上的惡性變化，耿鬼只能靠自己對惡系力量的敏感來判斷。
不過，關於陳警官的問題，耿鬼還是可以肯定回答的。
那些臭臭泥和臭泥，就在花城源天科技大廈的樓下！
“花城源天科技大廈……張海琳，你瞭解這家科技集團嗎？”楊開白拿着手機往張海琳的面前挪了挪。
張海琳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楊開白，要不問問吳宇瀚？科技集團這方面的話，他應該瞭解的比較多。”
楊開白說道：“能讓臭臭泥惡性變化的廢水……不知道廢水裡有什麼成分，距離春節還有不到20天的時間……很可能是新產品的研發，出現了這些污水，然後這些排出的污水，影響了下水道里的臭臭泥和臭泥。”
陳麥文深吸一口氣，語氣有些顫抖：“源天科技集團……這可是龐然大物啊……他們研發的新的營養液，是合法合規的，還是一些秘密研究？”
對於陳麥文這樣的警署人員來說，關於科技集團的新產品研發，很難不往一些敏感且嚴重的方向去想。
說實話，楊開白擔心的也是這個。
新產品的研發，有些時候很可能會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
臭臭泥和臭泥出現的惡性變化，就是一種不可逆的現象。
動畫中阿羅拉地區惡與毒雙系屬性的臭臭泥……
在惡性變化的過程中，臭臭泥和臭泥會不會出現無法控制的惡性情緒，比如將某一種負面的情緒放大，從而導致情緒的失控。
這些都是極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陳警官，西邊和東邊，我們只能選擇一個方向……”
楊開白沉聲道。
在嘈雜的夜市之中，楊開白的目光冷靜且明亮。
陳麥文警官收到的任務命令是往夜市的東邊方向前進，但是楊開白和耿鬼這裡暗中進行的調查，出現問題的，卻在夜市的西邊。
“哏硅！”
耿鬼在一旁補充了一聲。
“可噠可噠！”
可達鴨的水之湯匙迅速畫出了兩隻臭泥的樣子，在超能力的畫面下，兩隻臭泥看起來像是要打架的樣子。
張海琳秀眉微蹙：“可達鴨，這是……下水道里的臭臭泥和臭泥要去和下水道別的區域的臭臭泥火併的意思麼？”
“可，可噠！”
可達鴨點點腦袋瓜子。
耿鬼的話語裡，今天晚上那些出現惡性變化的臭臭泥族羣，要去佔領周邊街區的下水道，下水道地盤的爭奪，要在兩支臭臭泥族羣之間進行領地間的爭奪戰鬥。
“耿鬼，是之前那隻臭泥告訴你的嗎？”
“哏硅！”
耿鬼連忙點了點頭。
下水道里一支臭臭泥族羣吞併另外一支臭臭泥族羣，從而獲得更廣闊的下水道街區區域……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這是下水道里的鬥爭。
“那些惡性變化的臭臭泥也會出手麼……”陳麥文目光閃爍。
關於花城源天科技集團排出的廢水問題，需要最直接的證據，而證據就是那一些出現惡性變化的臭臭泥以及臭泥！
陳麥文目前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警署人員，沒有權力對花城源天科技集團的新產品進行直接的調查。
就算和花城番樹區精靈警署以及精靈聯盟反應廢水問題，陳麥文也需要足夠的證據才能獲取精靈聯盟以及精靈警署的援助。
“我會和師傅那邊說明情況，目前番樹區警署能夠提供的警力幫助並不多，因爲還有很多地方要盯，所以……下水道臭臭泥族羣和族羣之間的領地爭奪，我們只在暗中觀察，能儘量不出手就儘量不出手。”
“不過，一旦發現耿鬼所看到的惡性化的臭臭泥……我會立刻通知警署尋求幫助！我跟你們走，跟耿鬼走！夜市的西邊！”
陳麥文立刻做出了決定。
“耿鬼，你帶路，我們跟着你走，出發！”
“哏硅！”
下水道精靈族羣之間的領地鬥爭……
這在每一座城市的下水道里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這樣的鬥爭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
城市，需要臭臭泥和臭泥這樣的精靈。
只是如果臭臭泥和臭泥的數量變多，原有的領地就會變得有些捉襟見肘，而且食物也會成問題。
領地擴張的念頭，自然就會在族羣裡產生。
在城市裡無人在意的黑暗中的下水道，也有着流浪的人和流浪的精靈需要生活。
……
一座天橋下，一位拾荒者正在垃圾桶裡開着寶箱。
這會兒雖然不是特別好的開寶箱的時候，但是碰碰運氣，總能尋找到一些別人丟棄掉的沒有過期的食物。
順着路燈的燈光，拾荒者用長鉗撥弄着垃圾桶裡的東西。
一顫，一顫，又一顫。
拾荒者的眼皮子突然間開始驚懼地跳動了起來。
就在垃圾桶附近下水道的格柵裡，流動過一隻、一隻又一隻的臭臭泥。
昏黃路燈的燈光下，這些臭臭泥的眼神，充滿着令人心悸的戾氣。
鋥！
拾荒者手一抖，手中拿着的長鉗掉在了地上，不斷髮出震顫的金屬音。
顫動的頻率與聲音，彷彿與拾荒者的心跳發生了重合。
“啊——”
拾荒者尖叫一聲，揹着自己的麻袋，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長鉗，便留在了那裡。
從下水道格柵的空隙裡，流出一攤詭異的液體，張開一張嘴，似乎開始品嚐着那一把長鉗。
咯嘣咯嘣。
咬的時候嘎嘣脆。
入口即化。
長鉗留下了一塊不規則的握把。
隨後，這一攤液體重新流回到了下水道之中。
順便。
“釀唔釀唔”砸吧砸吧了嘴。
這一攤液體重新恢復成臭臭泥的模樣，只是在它的身上，生長了一些金屬色的結晶體。
這一隻臭臭泥首領露出猙獰的牙口，擦拭着的嘴角，似乎仍在回味着剛剛那一柄長鉗上鏽鐵的生鏽氣味。
下水道……
就應該是下水道黑暗的樣子。
臭臭泥，也應該是臭臭泥的樣子。
番樹區—海山區邊界那一支臭臭泥族羣裡藏匿的那一隻拉魯拉斯，它已經惦記很久了。
骯髒的下水道，就不該存在那樣心靈乾淨的精靈！
“唄哆——”
讓族羣的臭臭泥和臭泥偷竊營養液來飼養拉魯拉斯。
那傢伙……
真把拉魯拉斯當成自己的女兒來養了？！
惡性化臭臭泥首領啐了一口。
下水道，只有黑暗，沒有光！
……
番樹區—海山區邊界。
這裡來往的車輛依舊不怎麼頻繁。
月光下那一處不起眼的下水道的格柵下，小高臺，可能是整個下水道里最乾淨的地方了。
拉魯拉斯抱着膝蓋，靜靜地坐在小高臺上。
在它的身邊，有着一共四支營養液的廢棄包裝。
兩支超能系，兩支妖精系。
在下水道里，沒有任何干淨的食物能給拉魯拉斯食用。
這一支臭臭泥族羣臭臭泥首領下達指令從人類城市世界裡偷來的營養液，就是唯一適合拉魯拉斯食用的資源。
在小高臺前，一雙極盡溫柔的眼神，非常違和地出現在臭臭泥首領的身上。
超能系的營養液和妖精系的營養液……
它還有。
拉魯拉斯還想繼續喝的話，還有！
“唄哆唄哆！”
臭臭泥首領用流動的身體，變出了“丨丨丨”三根指頭，一張大嘴笑呵呵的，有點缺口，看起來挺滲人的。
不過拉魯拉斯卻沒有任何的害怕。
因爲……
是臭臭泥首領在兩個多月前的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在城市的黑暗角落裡，收養下了它。
或者說。
那個時候，它還是一枚尚未從精靈蛋裡破殼的拉魯拉斯。
外表，永遠無法決定善與惡。
只有心靈，才能感受真正的內心。
臭臭泥首領豎起的三根指頭……
那是花城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海選賽開始的倒計時。
還有……
最後的三天！
拉魯拉斯之前在小高臺上演繹的優雅舞蹈，就是爲這一次華麗大賽準備的節目。
在拉魯拉斯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它就有幸在下水道的格柵下面，透過上面的空隙，看到過露天華麗大賽的舞臺。
舞臺上，火焰、飛葉、水花漫天飛舞。
華麗的招式，華麗的表演，從那一刻起，拉魯拉斯就開始渴望着自己能夠參加到那樣的華麗舞臺之上。
可惜……
當時的它，太小太小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它沒有培育家，報名的資格，甚至都沒有。
但幸運的是……
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拉魯拉斯有參加的機會。
臭臭泥首領讓族羣裡的臭臭泥、臭泥到領地內的各處下水道區域尋找關於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的資料。
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
除了人類培育家們和他們自己的精靈參與之外，花城福利院裡的精靈也會參與其中。
拉魯拉斯的機會，就在這裡。
臭臭泥首領的計劃……
便是讓拉魯拉斯成爲海山區附近精靈福利院裡的華麗大賽成員，以福利院精靈的身份參與到華麗大賽之中。
只不過，臭臭泥首領也知道……
如果拉魯拉斯以福利院精靈的身份參與到華麗大賽裡，或許，它很快就會被人類所收養。
臭臭泥首領，不信人類。
拉魯拉斯精靈蛋的來源，曾經就是在精靈偷盜者那裡來的，那個雷雨的夜晚，還有精靈警署的行動。
只不過，臭臭泥首領心裡也很清楚。
拉魯拉斯的未來，是地上那被陽光照射到的光明世界。
到人類的身邊，成爲人類的夥伴，纔是拉魯拉斯最好的選擇。
精靈資源……
下水道里，沒有適合拉魯拉斯成長的精靈資源。
營養液……
已經漸漸沒有以前那麼有效果了。
拉魯拉斯，已經來到了進化的邊緣。
進化的前夕，需要大量的營養液來豐富自身的底蘊。
“唄哆唄哆！”
臭臭泥首領臉上依然笑呵呵的。
它在告訴拉魯拉斯……
到時候在華麗大賽的舞臺上，一定要注意奪得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冠軍的那個人！
“啦嚕啦嚕！”
拉魯拉斯非常高興地點點頭。
它知道！它知道！
華麗大賽的冠軍！
那一定是非常厲害的人類培育家！
臭臭泥首領相信。
沒有人會拒絕拉魯拉斯成爲精靈夥伴的。
臭臭泥首領並不相信人類。
但是它相信，能夠在冬日常青杯華麗大賽裡奪得冠軍的那個人類，一定是拉魯拉斯最好的歸宿了。
能和精靈福利院裡那些殘疾精靈擦起火花、共同攜手奪得冠軍的人……
“啦嚕！”
臭臭泥首領看着拉魯拉斯小手中拿着營養液的包裝餵給它的時候，臭臭泥首領張大了自己的嘴。
嗷嗚一口。
將營養液的塑料包裝吃進了自己的嘴裡。
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乾乾淨淨。
“啦嚕！”
一共四支營養液的包裝，全都被臭臭泥首領吃掉了。
同時臭臭泥首領臉上一副“美味又滿足”的表情，讓拉魯拉斯不禁開心地笑了起來。
歡快的笑聲……
在月光下，藍灰色髮絲的拉魯拉斯，或許就是下水道這一支臭臭泥族羣中爲數不多的光點吧……
“唄——”
下水道遠處一隻臭泥驚慌失措的聲音，打破了這一片安詳的下水道世界。
有敵來犯！
是番樹夜市那的臭臭泥族羣！！
“啦嚕！”
拉魯拉斯氣憤地站立了起來。
“唄哆——”
臭臭泥首領和以往一樣，示意走路草照顧好拉魯拉斯，照顧好它們這裡唯一的淨土——小高臺。
……
我們是下水道骯髒邪惡的精靈！
但……
你不能是。
“唄哆——”
戰鬥！戰鬥！
臭臭泥首領寬大厚重的背影離開小高臺前，回頭朝着拉魯拉斯和走路草的方向笑了笑。
它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