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在報名點還要做的一件事則是登記選手的參賽精靈。
在這一點上青年大賽比其他任何比賽都顯得更正規一些——不光在每場比賽開賽前通報精靈,還需要在整屆大賽開始時就登記個人的所有參賽精靈。
這樣做主要是爲了覈實精靈歸屬,嚴禁訓練師借用其他人的精靈參賽,一旦被發現將直接視爲作弊,直接給予終身禁賽的處罰,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可以說是相當嚴厲了。
青年賽總共允許登記十二隻精靈,然而陳幽銘沒有這麼多,所以他就只遞給登記人員十個精靈球。
這其實還是比較少見的,大部分訓練師這個時候就算用臨時抓的綠毛蟲湊數也一定會湊齊十二個,畢竟名額擺在那兒,不用也浪費了。
他這種行爲某種程度已經屬於萌新了。
恰好他還是一起來的火箭隊一行中最後一個登記的,到他登記的時候同行的人基本都已經先走了,旁人很多都沒注意他火箭隊的身份。
在這種情況下,難免就有人真的將他誤認成萌新了,甚至還出現了有人開口奚落道——
“呵,十二隻精靈都湊不齊也跑來報名,出門抓幾隻綠毛蟲都不會,這是一心打算過來旅遊的嗎?”
陳幽銘擡頭看了一眼,發現說話的那人是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臉倨傲的表情,身上的衣服看樣子像是學院制服,只是他沒認得出來是哪家學院。
本來以他的性格,這種拙劣的挑釁他從來是懶得迴應的,只是沒想到這次情況有些意外,都不用他出手便有人代勞了,開口直接“扇”了那人的臉。
“行了傻蛆,少說兩句吧。你要真對上這人,勝率我估計都不超過一成,你現在說的越多,到時候輸給人家後丟人就丟得越慘。”
陳幽銘一時還有些驚訝,是誰這麼瞭解自己,瞎說什麼大實話?
回頭一看,發現竟然還真的是熟人——
開口的是穿着紫藤學院校服的天藏。
正是當初在酷帕市跟自己打賭,然後在那屆城市賽的決賽局中將小尼輸給自己的老朋友。
雖然對方可能不一定想認自己這個朋友就是了……
他也是過來排隊報名的,似乎還跟剛剛開口奚落的那人認識。
此刻見陳幽銘回頭看過來,他只淡淡的點了下頭,就算作打過招呼了。
卻沒想到陳幽銘倒是很熱情的主動走上前來,還毫無隔閡的拍了拍他肩膀,笑呵呵道:“喲,天藏,好巧啊在這兒見到你,好久不見你今年也來參賽啊。”
惹得天藏狠狠抽了抽嘴角,他的內心大概在咆哮:揍凱啊魂淡!騙了勞資一隻尼多朗的傢伙,我跟你明明沒那麼熟好嗎?!
然而陳幽銘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一直笑嘻嘻的湊在他身旁,一副很熟絡的樣子,讓他險些崩不住高冷的表情——麻蛋,早知道不多這個嘴了。
旁邊剛剛開口奚落的那人卻不瞭解其中的曲折,不過他看起來倒是比較信服天藏的判斷,見陳幽銘此時跟天藏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相談甚歡”,只當他是足以讓天藏都自愧不如的高手,於是尷尬的笑了笑,朝陳幽銘點了下頭便跑了。
臨走前灰溜溜什麼也沒敢再說,和剛剛的囂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旁人只當陳幽銘真的牛逼,輕描淡寫的打臉了對方。
見狀,天藏不禁更加無語了——合着怎麼感覺自己這波純粹是跳出來幫這傢伙撐檯面來了?
他內心的小人憤怒的一陣摔桌:坑爹吶這是!!
更可氣的人——旁邊這貨還一直滿臉笑嘻嘻的賤樣,像是真的跟自己很熟一樣。
泥奏凱啊!!!
“看到你也來參賽我就放心了,上次決賽的那筆賬有機會我一定會討回來的!”他維持着自己高冷的人設說道,意思在提醒陳幽銘我們是有一箭之仇的宿敵,不要亂套近乎!
“好說好說,以我們倆這交情,再對上我肯定會盡量讓你走的體面點的,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誰料陳幽銘話一說完。
他臉都快氣歪了!
誰跟你有交情啊喂!!而且什麼叫讓我走的體面點?我這次是來討債贏你的好嗎?!!
深吸一口氣,他決定不理這傢伙,趕緊報完名走人。
陳幽銘倒是沒心沒肺的繼續道:“不過今年報名這麼多人,海選要想對上估計有點難,我們正賽見嗎?”
剛向前走出幾步的天藏聽到又抽了下嘴角,他越發堅定了以後再也不跟這人聊天的決心。
本來嘛,像他這種學院派出身,本身就是以青年大賽爲目標,始終以職業化的心態在磨礪自己的訓練師,理應對青年賽正賽勢在必得纔對!
如果換做其他年份,他堂堂一名校隊王牌,一定是無比霸氣的回頭丟下一句,“我在正賽等你,別讓我失望”來作爲迴應。
然而——
偏偏今年——
形勢比人強啊!!
今年這屆青年賽,以他目前的實力還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游出海選。
往年青年賽大部分選手的精靈戰力也就在四萬到六萬之間,這幾乎已經成爲了一種共識,進入正賽的選手一般也不會超過這個區間,就連最後奪冠的選手,隊伍平均水平也不太容易突破這個戰力區間,最多有一兩隻戰力超區間的王牌。
可今年——
想想火箭隊報名的那十幾名C級幹部……
想想城都芳緣地區過來搞事的各種成名高手……
想想石英聯盟爲了穩住自家顏面派出的各路大神……
想想爲了湊這個熱鬧,從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鑽出來的各種牛鬼蛇神……
真是光想想就讓人覺得——迎面是一片汪洋、自己是一葉小舟,說不定下個浪花,自己就淹死了……
偏偏眼前這傢伙還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提這茬。
所以天藏根本沒做回答,頭也不回的快速走向報名點,腳下生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陳幽銘剛擡個手想喊住他,再一回過神人都不見了……
“哎,報名有七天呢,這麼急幹啥子,至於嗎。”
他抱着臂喃喃自語道,一點兒沒有反思自己剛剛的惡劣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