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浙兵還沒說話杜龍就掛了電話,緊接着他又打電話給治安大隊的大隊長趙聰國,說道:“小趙啊,我是杜龍,我在紅旗街這裡挨幾個混混打了,你趕緊帶人過來,越多越好!”
趙聰國是杜龍一手提拔上來的,若不是杜龍,他不知道還要在下面混多久,聽到杜龍召喚他立刻嗷嗷叫道:“什麼?真是豈有此理!是哪個混蛋敢打局長您啊……紅旗路?噢,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帶人過去,局長您堅持住啊!”
杜龍接着又打了幾個電話,依次是打給白樂仙的,打給嶽冰楓的,打給馬光明的,打給記者毛慧麗的,打給大主持韓倚萱的……
他正忙着的時候,紅旗派出所的所長帶着幾個警察手持警棍歪戴警帽衝了出來,紅旗派出所所長見小馬哥等混混被打得躺了一地,杜龍雖然滿臉是血身上狼狽不堪,但是他昂首站在那裡,卻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紅旗派出所所長張飛豪見了暗暗心驚,他不問情由地就上前用警棍一指杜龍,大喝道:“住手!不許打人!快把兇器放下!”
杜龍回過頭冷冷地向他看去,說道:“我手裡只有手機,你看到我用手機打人了?”
張飛豪給杜龍這一眼看得心裡不禁一涼,不過只是一瞬,張飛豪惱羞成怒地喝道:“除了你還有誰?給我銬起來!”
派出所的兩個民警拿着手銬就上前準備銬人,杜龍怒喝道:“我看誰敢銬!張飛豪!你就是這樣維護社會秩序,保護人民羣衆的嗎?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魯西市公安局副局長杜龍!”
張飛豪心臟一顫,他果然睜大了眼睛向杜龍看去,只見杜龍的樣子雖然狼狽,但是依稀還是可以認出來的。
張飛豪渾身一震,腳下一軟,手裡的警棍不自禁地放低了,眼看手下都在傻愣着望着自己,他的臉變得比苦瓜還要皺,他可憐巴巴地走上前佝僂着腰,向杜龍陪笑道:“杜……杜局長,誤會,都是誤會啊!”
杜龍怒吼道:“誤會你個頭,我剛抓着送來的兩個小偷怎麼轉眼就被放了?我被他們圍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上來抓人?我把他們打倒了你倒是帶着人及時衝出來了,這些小偷是你親爹啊?你對他們這麼殷勤?你對普通老百姓有一半的熱情嗎?張飛豪!我現在宣佈,你從現在開始停職檢查!你的工作證呢?拿來!”
張飛豪面色慘白地從兜裡掏出工作證遞給杜龍,杜龍接過工作證的同時撕掉了張飛豪的警銜以及警帽上的帽徽,說道:“你玷污了人民警察的形象,你根本就不配當警察!”
周圍的百姓熱烈地鼓起掌來,大家紛紛叫好,這口氣實在是憋得太久了。
杜龍對其他呆若木雞的民警喝道:“你們還發什麼愣?把地上的人都銬起來帶回派出所去!”
派出所的民警一陣忙亂,把包括小馬哥在內的混混們全都銬了起來,推搡着押進了派出所裡。
老百姓們又一陣歡騰,紛紛大叫:“杜局長好樣的!”
杜龍向四周拱拱手,說道:“這些傢伙橫行多年,讓大家受苦了,都是我們工作沒做好啊,我在這裡向大家承諾,這一夥危害社會的歹徒必然受到法律的嚴懲,我今天就在紅旗街派出所這裡坐鎮,曾經吃過他們虧的人都來報案吧,報案的人越多,涉及的金額與罪行越嚴重,這夥人坐的牢就會越久,大家齊心協力,把這夥人送去牢裡,讓他們把牢底坐穿!”
老百姓們再次發出熱烈歡呼,杜龍扭頭向張飛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還愣着幹嘛?跟我進去,我有話要問你!”
就在這時,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周圍的羣衆都有些擔心地避到一旁,只見趕來的警車上刷着治安的字樣,趙聰國沒等車停穩就跳下車,來到杜龍面前,驚訝地看着他,然後刷地敬禮道:“杜局長,我們來了!是誰敢打你!我非把他收拾得連他娘都不敢認他不可!”
杜龍頭上的血已經自己止了,但是看起來還挺嚇人的,杜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對趙聰國道:“別在這放馬後炮了,你敢說對這個什麼小馬哥的事一點都不知道嗎?去,給我把他的老窩抄了,我懷疑他老窩裡有大量贓物和毒品,你若敢徇私舞弊,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聰國的心臟猛跳了一下,他忙向杜龍道:“杜局長,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趙聰國剛走,陳浙兵帶着人又來了,杜龍讓他們負責現場勘查與取樣,並且向周邊羣衆展開調查走訪,安排好一切後杜龍才進入派出所,拍照留證後洗了把臉,然後讓人給他包紮了傷口。
張飛豪被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當杜龍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啪地一聲把桌上座機給掛了。
杜龍見他恢復了鎮定,反手把門關上,說道:“打電話求援了?張飛豪,這一次不管你把電話打給誰都沒用,說吧,你收受了姓馬的多少賄賂?居然把人家照顧得像太上皇一樣!什麼時候你能把老百姓照顧得這麼好就好了。”
張飛豪冷笑道:“你就諷刺吧,你若不是背後有人,有恃無恐的話,你又能比我強多少?”
杜龍道:“不要給自己找藉口了,倘若你肯堅持原則,總是會有辦法的,你就是沒能堅持自己的原則,這才一步錯,步步錯,泥潭深陷再也爬不起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小馬哥到底有什麼後臺,爲什麼沒人敢動他?”
張飛豪眼神一閃,他說道:“你居然不知道?馬成鋼有個鐵哥們是省委副書記的孫子,去年那個王海亮的事發生之後,很快馬成鋼就被抓了,就是省公安廳的王副廳長直接下令把人給放走的。”
“省委副書記付文玉?公安廳副廳長王志丹?”杜龍說道:“你當我傻啊?光是一個孫子的哥們,付書記怎麼可能出那麼大的力氣幫他?”
張飛豪道:“事實就是如此,你愛信不信,我沒有你的背景,我惹不起這樣的人,甚至幾次申請調離都不批,我還能有什麼辦法?主持正義也是要有實力才行的,現在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就沒我什麼事了,你跟他們折騰去吧。”
張飛豪說完之後一臉的鬆弛,就好像放下了肩頭的千斤重擔一般,杜龍見狀倒也不好再怪他,在層層上級的重壓之下,他區區一個派出所所長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