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不想更進一步,區別在於有沒有機會而已,祝紅旗如今在省委排名第四,若是排第三的付文玉因爲這次的事受到影響,那麼祝紅旗就有可能趁機取而代之了。
祝紅旗在大會上的發言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連杜龍都聽懂了,那些在官場中磨練出來的人沒有聽不懂的道理,祝紅旗這是在公然挖付文玉的牆角啊。
付文玉是從魯西市走出去的本土官員,在魯西市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同樣,這裡的人也很熟悉付文玉,他們知道付文玉是什麼樣的人,甚至知道很多關於付文玉的秘密,如今大廈將傾,那些投靠了付文玉的人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不過杜龍卻有了主意,他對自己站在什麼陣營並不感興趣,他只知道犯法的人必須受到法律嚴懲,經過劉曉丹的插手,王海亮的事是迅速解決了,但是在劉曉丹的庇護下,付文玉是很難受到法律制裁的,既然現在處於同一陣營的祝紅旗開始動手腳整付文玉,那就送給祝紅旗一個大禮吧。
祝紅旗會後將很多人留了下來,一個個叫進辦公室裡單獨談話,好不容易纔輪到杜龍,祝紅旗拐彎抹角地想從杜龍這裡探聽點關於付文玉的內幕消息,有了這一出,杜龍倒是有點暗暗頭疼,他不想當面做壞人,但是如今他跟祝紅旗單獨相處了一陣,若是祝紅旗得到了什麼秘密消息,別人會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呢?
面對祝紅旗的探聽,杜龍都以自己不瞭解情況爲由搪塞過去,祝紅旗甚至鼓勵杜龍不要害怕某些人打擊報復,他會替杜龍保密的,杜龍依然咬緊牙關沒有透露任何消息,最後祝紅旗或許覺得杜龍是真的不知道情況,便把他給放了,在門口還排隊站着好多被祝紅旗點名留下來談話的官員呢。
先進去過的韓偉軍見杜龍出來,便拉着他到一旁問道:“杜龍,你對祝省長說了什麼嗎?”
杜龍搖頭道:“沒有,我根本就不瞭解祝省長想知道的東西,韓局長您應該比較瞭解情況吧?”
韓偉軍搖搖頭,有些沉重地指點道:“沒有,有時候就算知道點什麼,也是不能隨便說的,唉……看來這事還有得鬧騰……你回去工作吧,你的休假被取消了。”
杜龍倒是無所謂,他其實根本就沒修過半天假,答應一聲之後轉身就走,韓偉軍看着他的背影,又嘆了口氣,他預感得到,暴風雨就要來了……
杜龍繼續他的計劃,又走訪了幾個服刑人員的家庭,結果接了無數苦水,現場能解決的問題少之又少,黃岩說得對,他不可能見誰都塞一把錢過去,他可不是善財童子。
其中有一個服刑人員的弟弟脾氣很火爆,杜龍在他家裡跟他父母聊着的時候,此人下班回來,見有警察在家裡坐着,也不管他是小警察還是局長大人,立刻叫杜龍滾蛋。
杜龍勸說幾句,這傢伙居然從廚房拿着菜刀出來威脅說要砍人,杜龍哪能讓他如此囂張,上去就繳了他的刀,一腳把他絆倒在茶几上,然後一刀砍下去……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兩個老人家目瞪口呆地都沒來得及阻止,杜龍那一刀已經重重斬在那個叫孫浩虎的年輕人脖子上。
孫浩虎只覺喉頭劇痛,他登時傻了,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強烈的悔意打心中升起,哥哥被抓了,嫂子跑了,年幼的侄兒以及年邁的父母都要靠他照顧,另外,他還沒結婚,甚至都還沒有跟女朋友真刀真槍的玩過,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兩老驚呼着上前想要推開杜龍,杜龍感應着孫浩虎的思想,哭笑不得地把刀交給孫浩虎的父親,將孫浩虎拉了起來,說道:“你還沒死呢,以後別再那麼火爆了,不然遲早不是自己出事就是像你哥一樣惹禍,我是來幫你哥的,你拿刀砍我,就相當於害了你哥,我若是用襲警的罪名把你抓起來,你父母侄兒還有你未來的媳婦、孩子,豈不是都沒了依靠?”
孫浩虎感覺自己從黃泉路上走過一回了,背心滿是汗水,他傻了一樣望着杜龍好一會,聽到父母在一旁哭着苦勸,孫浩虎突然大哭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着他媽媽的腿哭泣道:“媽……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一家三口抱着哭成一團,杜龍摸了摸自己鼻子,暗暗有些奇怪,據說這個孫浩虎脾氣很倔,雖然剛纔自己的舉動可以稱得上當頭棒喝,但是效果也不免太好了吧?孫浩虎就這麼大夢初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杜龍疑惑地搖搖頭,出聲安慰孫浩虎一家,說道:“別哭了,這不是好事嗎?浩虎在廠裡可是技術能手,就是脾氣火爆點,以後只要稍稍控制一下,將來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孫家一家三口這才記起還有個局長大人在旁邊站着,他們激動地一起向杜龍表示感激,孫浩虎還納悶地問:“杜局長,剛纔我明明感覺到脖子一涼……現在嗓門還疼着呢,我怎麼沒死呢?”
杜龍笑道:“笨蛋,我用的是刀背,你沒發現嗎?若是用的刀口,你早掛了,我這一招當頭棒喝感覺還不錯吧?”
孫浩虎心有餘悸地點點頭,說道:“嚇死我了……不過也真要謝謝杜局長的這一刀……我是真的嚇醒了,若是我脾氣再那麼火爆,遲早有一天出事的。”
杜龍笑道:“你能這麼想就是好事,不過我拿刀砍你這事你可別說出去啊,這是犯錯誤的……”
孫浩虎笑道:“杜局長您放心,我保證不說出去!我雖然脾氣火爆點,但是我的嘴巴是很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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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龍點點頭,說道:“小虎……我叫你小虎可以吧?剛纔你說你哥是冤枉的?這話怎麼說?你詳細點告訴我吧。”
孫浩虎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杜龍道:“你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啊?剛纔沒問你,你卻諷刺我不能幫你哥討回公道,現在問你了,你卻不肯說了,難道你要我毫無頭緒地重新調查你哥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