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清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說道:“我們進屋再慢慢說吧……”
進了屋裡,鄒春奇心情忐忑地問沈冰清他們要不要喝水,沈冰清表示不用,然後詢問道:“鄒春奇,你丈夫昨天的情緒怎麼樣?”
鄒春奇答道:“他一早還好好的,中午吃過飯還去村頭看人下棋來着,回來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一整天都呆呆的,像丟了魂似的,警官,他出什麼事了?現在在哪啊?”
沈冰清道:“這個待會再說,你先回答我們的問題,你見他不對勁,你難道沒有問他嗎?”
鄒春奇道:“我沒敢問,見他臉色不對我就躲遠了,村裡的人都知道,那傢伙就是炮仗脾氣,一點就燃。”
沈冰清道:“你丈夫經常打罵你嗎?”
鄒春奇遲疑了一下,說道:“也不是經常……偶爾吧……反正我能不惹他就不惹他,昨晚半夜他起來開摩托要走,我還問了句,他吼了我一句就走了。”
沈冰清問道:“你問了什麼?他怎麼答的?”
鄒春奇道:“我問他這麼晚了上哪去,他說……他說……我去死啊,少羅嗦……真的,他就是這麼說的,警官,他不會出什麼大事了吧?”
沈冰清道:“聽說他是接了個電話之後走的,你聽到電話的內容了嗎?”
鄒春奇搖頭道:“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注意,好像阿綬也沒說什麼,多數時候都是在嗯嗯嗯的。”
沈冰清有些失望地說道:“那他臨走前做了什麼?你看到他當時的神情了嗎?是憤怒還是焦慮,又或者什麼?”
鄒春奇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他下牀後開燈在抽屜裡找着什麼,我們家值錢的東西都是放在抽屜裡的,我於是就有些奇怪地問了句,他就吼了我……後來我找了下,也沒見少什麼東西……當時他吼我的時候,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沈冰清在筆記本上記了幾筆,說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鄒春奇茫然搖了搖頭,沈冰清又問道:“你有個兒子在魯西市三中讀書吧?”
鄒春奇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家小寶在三中讀書,警官,您怎麼突然問起小寶來了?”
沈冰清道:“你最近和你兒子陳家寶聯繫是什麼時候?”
鄒春奇想了想,答到:“前天吧,對,就是前天的晚上,大約七點十分這樣,小寶打電話來隨便聊了幾句,也沒說什麼。”
沈冰清一直在觀察着鄒春奇的表情,鄒春奇見狀緊張地說道:“警官,不會是我兒子出事了吧?”
沈冰清感覺鄒春奇應該沒有撒謊,見問得也差不多了,他回答道:“鄒春奇,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兒子昨晚沒有回校,今天也沒有去上課,現在下落不明……”
鄒春奇頓時慌了,她說道:“這怎麼回事?家寶一直很乖的……他不會無緣無故曠課的……”
沈冰清道:“昨晚上半夜裡那個電話就是用你兒子的電話打過來的,但是打電話的人我們也不能確定是否你兒子陳家寶,另外,你老公開着車凌晨的時候跑到魯西市一家銀行取錢,被人開槍打死了……”
鄒春奇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沈冰清找到村支書,向他詢問陳家的情況,村支書道:“陳洪綬是出了名的壞脾氣,他在家裡動不動就打罵老婆鄒春奇,對他兒子倒是寶貝得緊,他家的經濟情況還算可以,家裡幾萬存款應該是有的,陳洪綬雖然脾氣壞,不過倒也沒有什麼非要他死的仇家,警官,陳洪綬真的死了嗎?”
沈冰清和另外兩名偵查員在村裡繼續走訪調查,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陳洪綬脾氣差性子直,但人不壞,他老婆是村裡最標緻的外來媳婦,雖然整天受氣捱打,但她很守本份,從沒聽說她的閒話,陳家寶更是個好孩子,村裡頭能考上城裡三中這樣的好學校的孩子就他一個,陳家幾乎可以算是陳家寨裡比較完滿幸福的家庭了。
正是這樣一個幸福完滿的家庭,現在出現了重大的危機,令人困惑的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半點頭緒,難道陳洪綬真的是被流竄作案的匪徒碰巧撞上?那麼他兒子又怎麼回事?
沈冰清跟杜龍聯繫,把調查得到的線索告訴了杜龍,杜龍目前已經知道兇手的來歷,甚至知道他們藏在什麼地方,也知道陳家寶的下落,爲難的就在於這些情況他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他只能用常規的方法,慢慢引導沈冰清他們查到有用的線索,繼而將嫌犯抓獲。
杜龍‘斟酌’了一下,說道:“看來陳家寶有可能是被人綁架,陳洪綬接到綁匪的電話後並不敢聲張,他只能安靜地等待綁匪繼續聯繫他,到了半夜,綁匪讓他到指定的銀行櫃員機取錢,然後在那裡殺了他……這個分析基本上能解釋目前的證據,綁匪看來只是把陳家寶當成了誘餌,他要的其實是陳洪綬的命。”
沈冰清道:“可是我問遍了全村的人,大家都說陳洪綬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是他也沒什麼仇人,誰會花那麼多心思,就爲了要他的命?”
杜龍道:“有的時候一個玩笑都能要人命,很多人惹了殺身之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先繼續調查,看看陳洪綬有什麼債務危機或是感情問題沒有,仇殺往往跟財務糾紛或者感情糾紛有關聯,先把這兩個方面排查一遍再說。”
沈冰清答應一聲,繼續調查去了,杜龍放下了座機話筒,拿起了手機,給傅紅雪打電話,問道:“找到地方了嗎?”
傅紅雪道:“找到了,要不要立刻把他們抓起來?”
杜龍道:“暫時不用,你在那先盯着,等我電話。”
兇手已經被監控起來,杜龍稍稍鬆了口氣,心中盤算着該怎麼把線索引過去,過了一會,沈冰清又打電話來,說偵查員在一處水渠裡發現了被拋棄的改裝摩托車,然後在附近也找到了被拋棄的皮包,皮包裡有錢包有銀行卡、身份證,就是沒有錢,兇手擺出了打劫的模樣,打算把偵查員引入歧途,然而杜龍卻知道,就算沒有他的異能,沈冰清在兩天後也破了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可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