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林開泰看到了紀筠珊眼裡一閃而逝的怨念,他心中暗喜,繼續在紀筠珊耳邊進着讒言道:“聽急診科的護士說杜龍昨晚急猴猴地把這個女人送來醫院,然後就在病房裡一直守着,他們倆一點都不像,不可能是親戚,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
紀筠珊伸手把照片拿到手裡仔細看着,林開泰正要再添柴加火,突聽紀筠珊說道:“林醫生,照片的背景是急診大樓,從拍照的距離和角度來看,攝像頭應該位於花圃裡很低的位置,我們醫院什麼時候在花圃裡裝了攝像頭?不會是某些不良醫生爲了偷窺護士們的裙底風光特地裝的吧?”
典型的不良醫生林開泰被紀筠珊的話頂得滿腹讒言都全堵到了咽喉,那種被嗆到的感覺讓他難受之至,紀筠珊哼了一聲,繼續說道:“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大白天,兩個人隔那麼遠,這能說明什麼?林醫生,你是醫院的頂樑柱,請你專注於工作,多救治幾個病人好嗎,不要整天捕風捉影到處串崗,這種無聊的事以後再也不要拿來騷擾我了!”
說完紀筠珊就推着小推車進入了病房,林開泰尷尬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身旁說道:“老大,恭喜你,挑撥離間之計大獲成功!”
那人正是白華三少的老三楊慶,聽到他的話,林開泰氣惱地說道:“你故意氣我啊?我怎麼沒有一點成功的感覺?”
楊慶笑道:“老大,你沒注意到嗎?她雖然駁斥了你的話,但是卻沒有把照片直接撕碎扔垃圾簍,而是順手收入了口袋裡,這說明她心口不一,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林開泰覺得楊慶的話很有道理,心情好了點兒,不過他又問道:“好戲?杜龍都已經走了,會有什麼好戲?”
楊慶擠了擠眼睛,說道:“咱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再說吧,你忘記了前陣子我搞到的那些東西了?”
惲景輝的司機把杜龍送到了林雅欣家,按響門鈴後鼕鼕從屋裡衝了出來,直撲入林雅欣的懷裡,林雅欣病後無力,差點被他撞翻,杜龍及時在她香肩上一扶,林雅欣這才站穩了。
杜龍向他們道別道:“林姐,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你好好休息,鼕鼕,你是個男子漢,要照顧好媽媽哦!”
鼕鼕訝道:“叔叔,你不是說好要在家裡做午飯給我吃的嗎?”
杜龍無奈地說道:“是啊,不過叔叔在半路上接到個電話,有件急事需要叔叔去做,你好好照顧媽媽,叔叔走了!林姐,你們回去吧,中午乾脆打電話叫外賣好了,別太累着,急着按時吃藥,多喝水……”
林雅欣聽着杜龍的淳淳提醒,心中暖暖地,目送警車離開之後纔在鼕鼕的扶持下進了房裡。
杜龍確實有事,他接到了白松節電話,叫他到市公安局一趟,聽白松節的語氣,好像又碰到了一個難啃的骨頭,需要杜龍親自出馬好好審審。
到了公安局見到白松節之後杜龍才知道不是那回事,事實上吳睿就是白松節所查的那個案子中最關鍵的人,吳睿都已經招供不諱了,其他人的問題也順藤摸瓜查得清清楚楚,如今專案組已經在漸次收網,若非顧慮一下抓太多人會影響社會和諧,雙門市只怕現在已經亂作一團了。
白松節屏退了旁人,開門見山地望着杜龍道:“杜龍,吳睿是不是還有什麼重要證據落到了你的手裡?”
杜龍直視白松節的目光,答道:“沒有,白書記怎麼會這樣問?”
白松節隔着墨鏡看不到杜龍的眼神,又不方便叫他吧墨鏡摘下,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昨晚我們抓到一個內奸,他交待說曾經替吳睿通風報信,傳了個話出去,吳睿想要你的命!”
杜龍鎮定地答道:“我一手壞了他的好事,又用那種方法逼他開口,他恨我入骨並不奇怪,倘若我握有他的違法證據,我爲什麼不直接交出來呢?”
白松節望着杜龍解釋道:“據我們調查和分析,吳睿貪污錢款十分巨大,扣除已查出回收部分及已查實賄賂官員和日常奢侈消耗部分,還有將近兩億元的差額不知去向,另外,據我們所知吳睿此人十分好色,而且尤其喜歡拍下玩弄女性時的視頻收藏,這些視頻如今都沒有找到,這些被吳睿玩弄過的女性數目繁多,身份各異,很多是被強迫的,倘若這些視頻流傳出去將會給社會和她們家庭帶來極大的麻煩。”
杜龍嘴巴緊緊抿了一下,他肅然道:“白書記,難道您懷疑我私吞了那兩億贓款,並私藏了那些視頻?我像是那麼傻的人嗎?”
白松節看着他,淡然道:“兩億元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數目,再聰明的人也難免會受到誘惑,稍有把持不定就會犯錯,杜龍,我很欣賞你,不希望你犯這樣的錯誤,所以我才單獨和你談話,倘若這些東西真的在你手裡,現在交出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杜龍搖頭道:“白書記,我沒拿,我也不知道東西在哪,這是真的,我敢用我的生命來發誓!”
白松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說道:“我相信你,不過專案組很多人可沒我這麼信任你,以你對吳睿的瞭解,你認爲他爲什麼要煞費心思安排人去殺你呢?”
杜龍沉吟道:“我不知道,不過問題或許出現在我審問他的方法上,在我審問吳睿的時候他的思維處於一種非常混亂的狀態,那一大串問題連我都記不住,也許他現在已經不知道那天究竟對我說了什麼……”
白松節雙手放在桌面上,大拇指一下下地互相觸碰着,杜龍突然提議道:“白書記,要不然我再去審審他,直接問出贓款下落及視頻收藏的位置不就結了?”
白松節面露苦笑,說道:“晚了,吳睿昨天中午突然中毒暴斃,就是在查他的死因時查出了那個內奸……”
白松節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盯着杜龍的臉,杜龍眉頭一皺,說道:“他死了?兩億鉅款,吳睿不可能轉移得無影無蹤,吳睿身邊還有什麼親近的人沒有查過嗎?”
白松節搖頭道:“能抓的都抓了,能查的也都查了,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真相,可惜她遠在美國,已經入了美國國籍,我們派人與她聯絡過,她根本就對我們不理不睬。”
杜龍道:“說不定那兩億就在她手裡呢?吳睿把東西給她的可能性也總比給我大吧?照我看吳睿就是臨死前想拖個墊背的,我實在冤枉啊,我若是有了兩億,我……我還那麼辛苦當個小警察幹嘛啊!”
聽到杜龍的訴苦,白松節呵呵笑道:“杜龍,你真的會爲了錢放棄自己的原則麼?”
杜龍苦笑道:“我不知道,因爲從來沒有那麼多錢出現在我面前,白書記,我說的是心裡話,您可別生氣,我還是個預備黨員,我的覺悟是很低的。”
白松節輕嘆着一指旁邊的一尺高檔案袋,說道:“他們都是黨員,有些還是老黨員,幾十萬都能把他們拖下水,何況兩億?你說的是實話,所以我不怪你,杜龍,你有沒有興趣換個安穩點的工作?譬如到法院或者檢察院都不錯啊,如今吳睿買人殺你,你繼續當刑警沒日沒夜地工作,很容易發生危險的哦。”
杜龍道:“白書記,我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現在在刑偵隊幹得好好的……吳睿已經死了,樹倒猢猻散,那些人還會爲他賣命嗎?我這人喜歡迎接挑戰,當警察的有幾個沒有仇家?若是大家都見到危險就調走,那誰來保護老百姓?白書記,您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
白松節讚許地說道:“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放心,我們已經查出吳睿安排了什麼人去殺你,我們會盡快將他抓捕歸案的。”
杜龍好奇地問道:“白書記,吳睿派誰來殺我啊?”
白松節道:“聽說是一個叫陳朽木的退伍軍人,我已經派朱秋強專門負責抓他了。”
杜龍啞然,昨晚他還和夏紅軍、朱秋強聊着陳朽木呢,他是朱秋強和夏紅軍的師兄啊,那傢伙的飛刀據說從不落空,快趕上小李飛刀了,被這種牛叉的人盯上,今後可真得步步爲營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