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紀委的工作確實很閒,白樂仙去報道之後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全天的工作,她向領導請示了一下,就離開了紀委。
若說杜龍長期不在玉眀市這段時間裡,她的確有過迷茫,但是如今杜龍回來了,她的心就像紗線頭被風扇捲了進去,越纏越緊,一刻也不想離開杜龍的身邊。
當杜龍身邊伴着白樂仙出現在一組負責的案發現場,頭疼欲裂的孟皓他們簡直喜出望外,一切就好像回到了半年前,杜龍儼然仍然是專門負責一組的副隊長,他勘查現場、檢視屍體,詢問證人,一切井井有條,唯一與從前不同的是,杜龍在詢問證人的時候,要求把手搭在對方的腕脈上,並緊盯對方的眼睛,這纔開始詢問。
“這是我在看某個電影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想到的,爲此我還專門去學了幾天中醫切脈,大家都知道,人一緊張心跳就會加速,最直接、最快捷的表現就在腕脈上,通過切脈加上緊盯着對方眼睛,我可以迅速判斷對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或是有別的什麼狀況,這個辦法簡單易學,只要掌握了訣竅,比測謊儀要準確得多,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以上是杜龍在開始詢問與本案有關人員的時候說的,但是一連三個孟皓他們覺得很有嫌疑的人經過杜龍的切脈詢問之後都被杜龍確認爲無辜者,這不免讓孟皓他們心中開始嘀咕起來,這一招真的有用嗎?
第四個被帶過來詢問的,是死者的父親,六十多歲年紀的一個老人,哭得眼睛都腫了,眼淚鼻涕一塌糊塗的,他顫巍巍地走過來坐在杜龍對面的椅子上,杜龍請他把手放在決明子袋上,老人兩眼一瞪,怒道:“我兒子死了,你們不去抓兇手,把我們抓來問七問八做什麼?難道我還會害死自己兒子嗎?我又不是看病,爲什麼要讓你切脈?我看你們這些警察就想敷衍了事,不是真心查案!”
杜龍笑道:“大爺您誤會了,若要敷衍了事,我們拍幾張照片就走人了,還那麼麻煩問東問西做什麼?大爺,你若真想我們儘快破案,就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配合我們的工作,來,把手放在決明子袋上,讓我給您切會脈,問幾個問題,用不着一分鐘就結束了,您的手又不是金子打的,切下脈沒問題吧?”
老人緊蹙着眉頭,沈冰清緩步來到老人背後,說道:“不肯配合就說明心中有鬼,老人家,你說對吧?”
老人怒道:“你們心裡纔有鬼,切就切,喏,你說的,一分鐘,我就給你一分鐘!”
老人把右手放在了決明子袋上,杜龍微笑着伸手搭在他腕脈上,說道:“一分鐘就一分鐘,老人家,你兒子精神上有問題,你因該很清楚吧?”
老人一瞪眼,說道:“他那是隱性的,就算髮作也就大喊大叫一陣,不可能掉水缸裡淹死,剛纔那民警都說他是被人摁在水缸裡淹死的!”
杜龍道:“你只要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說那麼多廢話,那一分鐘的約定可就不算數了哦,老人家,第二個問題,你兒子這病多久發作一次?”
“大約一個星期發作一次,吃了藥就好了,這事街坊鄰居都知道,這麼多年也沒見他被自己淹死。”老人忍不住還是發了句牢騷。
杜龍笑了,他說道:“老人家,你反覆說兒子是被人按在水裡淹死的,你看到了嗎?你又不是法醫,你怎麼知道你兒子是被淹死的,而不是被掐死的呢?”
老人目瞪口呆地說道:“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掉水缸裡淹死的嗎?他……他……”
杜龍突然鬆開手,說道:“剛好一分鐘,老人家,說實話吧,你的心跳真是一團糟,你剛纔說的沒一句真話,你的兒子不是被別人害死的,恰恰就是你,親手掐死了自己兒子,並且將他推到水缸裡僞裝成淹死的假象,可惜人死後不會呼吸,肺部也就不會有水,被淹死的人喉嚨上也不會出現被掐的痕跡,你若是把他掐死之後隨便往哪一扔都會增加我們辦案的難度,偏偏你把他丟到自家門前的水缸裡了,欲蓋彌彰反而露出了馬腳,孟皓,把他銬起來吧。”
老人怒吼道:“你胡說!我兒子不是我掐死的!你們冤枉我!”
孟皓雖然有所疑問,但是基於對杜龍的信任,他上前將老人銬了起來,並宣佈道:“冉顯泉,你涉嫌殺害自己兒子,我代表警方對你實施逮捕!”
“我冤枉!”老人依舊不服地叫道。
杜龍冷笑着上前擄起他的左手衣袖,只見冉顯泉左手小臂上有好幾道抓撓痕跡,杜龍說道:“你冤枉?那我問你,你手上的抓痕是怎麼來的?你是從背後用左手手臂勒着你兒子的脖子,右手捂着他的嘴,把他給勒死的,因爲他臨死反抗,在你左手抓下傷痕,因此你在給我切脈的時候故意放了右手上來,按照你之前的言論,你對中醫切脈應該是有所瞭解的,男左女右這基礎常識是絕不會弄錯的,在你把右手放上來的一刻,我就估計你左手有問題了,你自以爲毫無破綻,其實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到處破洞的爛篩子。”
冉顯泉在證據面前無言以對,孟皓他們疑點盡去,興奮地把冉顯泉推出了臨時座位詢問室的小屋,外面的人看到冉顯泉被銬着推出來,他們紛紛發出不解的詢問,孟皓便大聲解釋起來,周圍的街坊鄰居紛紛發出恍然的聲音,冉顯泉的老婆聽說是老伴殺死了自己的兒子,她發瘋似的撲了上去,有抓又咬地叫道:“你這該千刀殺的死老鬼,你爲什麼要害死外面兒子,爲什麼啊!”
冉顯泉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旁邊有位大爺說道:“還用問嗎?還不是覺得小天給他丟臉了?我說冉顯泉,若不是你一直逼小天考清華北大,他會瘋嗎?你現在居然嫌他瘋了給你丟臉,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孟皓勸開衆人,將冉顯泉押上警車,然後便呼嘯而去……
白樂仙自然而然地上了杜龍的警車,沈冰清被擠到了後排,別看白樂仙剛纔一直沒有出聲,在車裡可就嘰嘰喳喳說開了,還嚷着要學杜龍新鼓搗出來的切脈察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