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志恆帶着他弟弟滿臉興奮地來到了公安局,杜龍親自接待了他們,相比於自己哥哥,弟弟關志強顯得有些秀氣、靦腆,甚至有些惶恐、害怕。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哥哥就要把公安局給拆了!”杜龍握住關志強的手熱情得不得了,跟領導握手,一般人會很激動或者惶恐,但是剛纔還有些惶恐的關志強卻突然有些受驚的感覺,他反射性地一抽手,只是杜龍握得很緊,他沒能把手抽出來。
“關志強,聽說你去廣東打工了,這半年來過得還不錯吧?看看你,白白淨淨的,真是個標誌的帥小夥子啊,去廣東做什麼工作去了?賺了錢回來過年啊,這個事我就要批評你了,你應該多給家裡打些電話的,大家都不知道你哪去了,快要擔心死了,也給公安局帶來了不少麻煩啊!”杜龍握着關志強的手,話說個不停,大家有了杜龍的提醒,都在仔細觀察着關志強。
關志強的反應果然很不對勁,他幾度抽手無果,別人只會漲紅了臉,他的臉卻變白了,眼裡淚水似乎就快要低落下來,委屈得不行。
關志恆替弟弟回答道:“杜局長,我也問過了,這個笨蛋被騙去廣東那邊搞傳銷了,到了那邊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想走人家卻不讓他走了,天天關在房間裡洗腦,直到最近廣東那邊抓傳銷把他救了出來,所以才養得白白嫩嫩的,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有車票都是那邊的警察給他買的,真的要感謝政府,感謝公安,把我弟弟好好地找了回來……”
杜龍終於鬆開手,他對關志恆笑道:“原來如此,那就不能怪志強了,你帶他進去辦手續吧,志強了一天一夜的車,一定很累了,早點辦完手續早點回家……真奇怪,還有個失蹤的年輕人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關志強似乎鬆了口氣,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不知道……”
杜龍聳聳肩,說道:“不知道也沒關係,吉人自有天象,他會回來的,好了,關志恆,你帶你弟弟跟這位警官進去辦手續,辦完手續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關志恆滿心歡喜地帶着關志強走了,卻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背後,杜龍滿臉憐憫地看着關志強,他真的是被傳銷騙了嗎?不,杜龍透過了表象,看到了真正的事實……
杜龍突有所覺地擡頭向公安局的辦公樓望去,只見張文耀正站在走廊上,低頭向下看來,兩人目光剎那間在空中相遇,張文耀向杜龍點點頭,轉身走了……
杜龍嘴角微微一翹,帶着沈冰清他們再次向交警大隊趕去,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寄望於交通管制攝像頭是否拍到了點什麼了。
鄭尊澤還在交通大隊裡守着,見到杜龍來了,鄭尊澤做出了鬆了口氣的神情,急忙迎上前,說道:“杜局長,我不負使命,總算一直沒有停電。”
杜龍笑道:“那就要謝謝鄭局長了……也沒發生別的什麼事吧?”
鄭尊澤道:“沒有,怎麼可能呢,交警大隊裡一向都是很和諧平靜的……”
杜龍笑眯眯地看了鄭尊澤一眼,還用左手摸了摸自己右手小臂,鄭尊澤的聲音頓時噎住了,杜龍沒理他,打個招呼就去找嶽冰楓了。
嶽冰楓還在忙着,不過都是電腦在忙,她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轉頭回來,見是杜龍來了,立刻報以甜甜一笑。
杜龍笑道:“快完工了吧?”
嶽冰楓道:“還早着呢,不過我們並不需要把所有的文件都修復回來,需要什麼就去找好了。”
杜龍說道:“讓你找的崇義小區的錄像找到了嗎?現在要多找幾個錄像,”
嶽冰楓道:“找到了,正要跟你說呢,你自己到旁邊的機器看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嗯,你要我找什麼新的錄像?”
杜龍說道:“徐金旦母女失蹤之後,張榮良家進行了全面的翻新裝修,所有傢俱、地板什麼的都運走了,我想知道運走的車子牌號,或者東西運去哪裡怎麼處理了。”
嶽冰楓道:“全新裝修?他還真肯下血本……搞不好過兩天就賣掉了……”
杜龍把確切的時間告訴嶽冰楓,然後嶽冰楓開始在硬盤裡搜索起來,杜龍也在一旁看視頻,過了一會嶽冰楓說道:“找到了幾個時間差不多的。”
杜龍目光盯着屏幕,頭也不動地說道:“發過來。”
嶽冰楓把視頻發到杜龍電腦,見杜龍看得很認真,嶽冰楓便道:“剛纔無聊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一遍,徐金旦失蹤的當天並沒有看到張榮良出來,第二天他一大早就離開了家,連我都看出他的神態有點不對勁呢。”
杜龍道:“哦,具體是什麼時候?你幫我把視頻調出來。”
嶽冰楓過去把視頻調出來的時候,杜龍的手悄然覆蓋在嶽冰楓穿着牛仔褲的大腿上,嶽冰楓在他手上輕輕一拍,有些害羞地說低聲道:“別鬧……”
杜龍的手哪捨得離開啊,他毫無顧忌地撫摸着嶽冰楓的大腿,他知道就算沈冰清他們看到了也會裝作沒看到的。
嶽冰楓趕緊把視頻調出來,這才逃過了杜龍的魔掌,臉紅紅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杜龍得意地一笑,這才認真向被嶽冰楓定住的視頻看去。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開着輛寶馬的年輕男子,正是張榮良,只見他面色蒼白、頭髮蓬亂,好像幾天沒睡了一樣,雖然外表看起來似乎還算鎮定,但是杜龍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僞裝,嶽冰楓說得對,像張榮良這樣的富二代,平時開車出門絕不會是這個樣子,這小子心慌着呢。
可惜這個視頻也不能說明什麼,除非能在張榮良的車上發現有血跡或者兇器才能將張榮良給鎖死。
嶽冰楓說道:“張榮良的車我已經查過了,前幾天剛轉手賣掉,新車主叫康河偉,要不要去找那輛車看看?”
杜龍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棄屍的人絕不會是張榮良,在車上找不到線索的,對方是故意想誤導我們,這兩天有什麼外來的可疑車輛嗎?許海他們說得對,我們的時間太少了,不然就可以慢慢比對,從中找出線索來。”
沈冰清道:“你剛纔不是還滿懷信心的嗎?怎麼自己都氣餒了?”
杜龍笑道:“不給那些傢伙打點氣,他們就蔫了,那可不好,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
杜龍剛說完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阮明軍打來的,阮明軍有些興奮地說道:“杜局長,我們發現新線索了,兇手有可能是當年的一個礦工……”
杜龍向沈冰清望去,慫了慫肩膀,就像他預言的一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兇手自己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