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遺憾心情,杜龍跟隨着徐老來到了綠洲大酒店,今天這裡高官遍地、賓客雲集,安全保衛做得十分到位,隔着綠洲大酒店幾十米外便有許多便衣在盯着,酒店內外以及停車場更是戒備森嚴,酒店保安與武警將酒店包圍得水泄不通,杜龍若不是有徐老帶着,沒有邀請函也根本沒有辦法進入酒店。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那一張小小的邀請函裡體現得一覽無遺,白松節還沒完全退呢,這個酒會就沒他的份了,雖然白松節並不了終於參加這種酒會,甚至因爲可以不用去浪費時間而暗自慶幸,不過這種場合沒有出現代表着什麼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白松節已經離開天南省的政治中心這是不爭的事實,徐老也不一定能依靠多久,杜龍要儘快在省一級的領導裡頭找一位靠山才行了。
杜龍首先想到了馬光明,他已經調去省裡當副省長,主要管的是經濟這塊,實權還是有的,但是他新來乍到,連省委常委都不是,在省一級還說不上話,老資格的政法委書記可以完全蓋他一個頭,若是左宜鴻要整杜龍,馬光明還幫不上忙。
想來想去杜龍想到了省委書記劉曉丹,自己跟他還是有點關係的,上次慶功酒會上劉曉丹對杜龍表現得很友善,若是杜龍加強跟他的聯繫,就算劉曉丹不會管他的私事,但是對左宜鴻還是有一定的牽制作用的。
“聽說省委書記劉曉丹對你感覺不錯,”徐老也說道:“他跟我也有點關係,等一下我帶你去見他,跟他打聲招呼,劉曉丹以後應該會比較照顧你一點的。”
杜龍笑道:“謝謝徐老,我會努力搞好跟劉書記的關係的。”
徐老輕嘆一聲,說道:“張文耀貪污受賄的事情雖然沒有公示,但是左宜鴻作爲公安系統的高級官員,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他若是明知張文耀的死是咎由自取卻還不放過你,那麼他的目的就有點奇怪了。”
杜龍半真半假地說道:“搞不好這傢伙跟張文耀是一丘之貉,擔心張文耀有什麼證據落在我的手裡……又或者乾脆張文耀就是他的私生子……”
徐老笑道:“真是越說越荒謬了,不愧是搞刑偵的,各種可能或不可能的設想都要想到,你的前一個設想倒還有點道理,不知道當初查張文耀的專案組查到了什麼嗎,這個事我不好插手,嗯,我另外想辦法吧,杜龍你好好工作,有什麼委屈直接打電話給我,可不要擅自做主啊。”
杜龍笑道:“您老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杜龍和徐老說着說着來到了酒會會場,綠洲大酒店的負責人和省裡派來迎賓的人都認識徐老,見他來了立刻迎上前,熱情地打着招呼。
徐老笑着向兩人點點頭,然後轉身對杜龍道:“杜龍,這位是省委辦公室主任林錦閣,你以後可要多多請教,小林啊,這是我遠房親戚家的侄外甥杜龍,今天帶他來開開眼界,你以後可要多關照一下。”
“林主任,你好。”杜龍客氣地向林錦閣打招呼,林錦閣有些驚訝地伸手與杜龍一握,熱情地笑道:“這不是英雄警官杜龍嗎?我記得你現在是在雙門市工作,還兼任公安廳快速反應小組的組長對吧?”
杜龍笑道:“林主任的記性真好,沒錯,我就是那個杜龍。”
林錦閣心中暗暗咬牙:“我不記得纔怪,若不是你小子搞鬼,我也不會被領導批評,還受到紀律處分……”
杜龍臉上保持着笑容,但是心中卻暗暗吃驚,那件事他做得相當隱秘,應該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但是現在林錦閣居然懷疑是他乾的,這是怎麼回事?誰瞎猜能猜那麼準啊?
徐老何等人物,從林錦閣的眼神裡就看出點不對來,他呵呵一笑,對林錦閣說道:“小林,我帶杜龍先進去了,劉書記已經到了嗎?”
林錦閣對徐老恭恭敬敬地說道:“是,劉書記已經提前到了,他正在裡面跟來賓聊天,您進去之後向右邊走,在演講臺附近應該很容易找到他。”
徐老向林錦閣點點頭,牽着杜龍的手說道:“走,我帶你去找劉書記,見見省裡的領導。”
林錦閣在後面望着杜龍的背影,心裡頭那個嫉妒恨啊,他是知道徐老來歷的,一般人想得到徐老賞識都很困難,更別提如此親密地握着他的手……他林錦閣怎麼就沒這個命呢?
其實能給省委書記當管家已經是好命了,林錦閣這心態純屬貪心不足,杜龍就比較識時務,而且很善於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
杜龍感應到了徐老的心思,他主動說道:“徐老,看來林主任對我有點不太滿意。”
徐老讚許地點點頭,說道:“你的觀察力很強,他是有點情緒,不過沒關係,你只要搞好跟劉書記的關係,他翻不起多大浪的。”
杜龍點點頭,說道:“我會的,不過像林主任這樣的人還是能別得罪就別得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啊,他隨便在劉書記面前說我幾句壞話,我再怎麼努力都沒用了。”
徐老笑道:“你說的倒也沒錯,不過劉書記是那種偏聽偏信的人嗎?你若是表現優異而林錦閣卻在劉書記面前亂說你壞話,我敢保證先倒黴的是他而不是你!”
杜龍笑道:“那是劉書記英明,而不是俗語錯了,總之跟林主任順帶着搞好關係準沒錯。”
徐老笑道:“能搞好關係自然最好,實在不行也不用勉強,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只要抓住主線,不要犯低級錯誤,儘量謹小慎微一點,基本上自保就沒問題了。”
杜龍若有所悟,下午的時候他問過馬師傅能否天下無敵了,馬師傅的回答是自保無虞,與徐老的回答何其相似。
就在杜龍決定以後稍加收斂不要太沖動的時候,突然有人叫道:“徐老,杜龍,你們也來了啊。”
一個杜龍和徐老都很眼熟的人大笑着向他們走來,杜龍微笑着打了聲招呼:“王總。”
來人正是地產大亨王達濤,徐老把臉一板,說道:“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嗎?”
王達濤笑嘻嘻地說道:“徐老,您可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從南美回來,給您帶了些土特產兒,早知道您今晚來這,我就直接帶過來了。”
徐老對他道:“我從不收禮的,你不知道麼?杜龍啊,你工作上我是很放心的,我就是怕你擋不住糖衣炮彈的攻勢,像王大炮這樣的大老闆,是最會見縫插針的,你可得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