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龍道:“你看,我只是稍微逼迫你一下,你就多看出這麼多東西來了,可見你還有很多潛力沒有挖掘出來,繼續加油!”
沈冰清沒好氣地說道:“那我倒要問你了,你這位大神探又看出什麼來了?”
杜龍笑道:“我看出來的東西都被你說完了。”
“去你的!”沈冰清斥道:“你就是個大騙子。”
杜龍傲然道:“能騙到人就是我的本事。”
警車一路駛入了驗屍中心,法醫程友良還在檢驗那具女屍,見杜龍來了,他驚訝地扶了扶眼鏡,說道:“杜局長,你不是還在家裡休息養傷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杜龍笑道:“怎麼?不歡迎我啊?我是覺得這個案子有點意思,所以就過來湊湊熱鬧,有什麼新發現嗎?”
程友良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杜局長蒞臨參觀指導……正好,我剛有點新發現你們就來了,死者的頭臉甚至胸口都被野豬拱得無法辨識,但是死者的胸骨保護了她的內臟以及以下的身體完整無缺,我解剖了屍體後發現死者的肺部有殘留積水,不像是前天下雨滲漏進去的,死者有可能是溺死的,於是我就提取了樣本送去檢驗了。”
杜龍點點頭,說道:“我也來學習一下……冰清,扶我起來。”
沈冰清知道他的腿已經可以自由活動,卻還要裝作殘廢的樣子博人同情,聞言他暗暗翻了個白眼,去把杜龍攙扶起來。
程友良雙手戴着手套,不方便幫忙,他驚訝地說道:“杜局長,你的腳可以用點力了嗎?那就快好了,我家裡有對柺杖,還挺好用的,前年我兒子踢球摔斷腿,就用了一個月,你若是需要的話,我下班後就去拿。”
杜龍一手搭在沈冰清的肩上,身體重量大半都壓了過去,不過這點重量對沈冰清而言不算什麼,所以杜龍也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壓迫着沈冰清,他緩步來到驗屍臺前,觀察着驗屍臺上那具上半身被損嚴重的屍體,說道:“好啊,那就謝謝啦……冰清你說得對,這個女人不像是長期住在附近農村的。”
程友良說道:“那可不一定,你們只看到她四十歲還細皮嫩肉,卻沒有看到真相,你們看!”
程友良將那女人的身體翻轉過來,只見那女人的背後、臀部以及兩邊大腿內側都有許多新舊傷痕,有些傷看起來應該是近期的,有的卻已經很久了,甚至有許多傷層層疊疊地堆疊在一起,可見這個女人生前曾經長期遭受非人折磨。
沈冰清道:“難道又是個變態狂魔?那麼她身上怎麼沒有被拘禁的痕跡呢?”
杜龍道:“拘禁不一定要用鐐銬的,有可能她被關在一房子裡……暫時還不能下結論,搞不好人家就喜歡這調調呢……她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她的胃部有什麼發現?能縮小點偵查範圍嗎?”
程友良道:“死亡時間基本確定在四天前,也就是星期五中午,死者胃部有許多還沒消化的菜,都是這會兒比較常見的蔬菜和肉類,沒什麼特別的,死者四肢關節鬆軟,應該是在死後五個小時之內被強行掰動,破壞了屍僵。”
杜龍道:“她還有肉吃,看來不像被綁架虐待的人,除非……”
杜龍似乎有了點想法,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他又在死者身上看了看,說道:“指紋錄入系統了吧?沒找到配對的嗎?”
程友良搖搖頭,說道:“沒有取到,她的指紋被人燙掉了,我已經取了dna樣本拿去檢驗了,希望能比對上。”
杜龍點點頭,說道:“看來嫌犯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若是屍源找不到就麻煩了,冰清,我門去現場看看怎麼樣。”
沈冰清道:“這麼晚了你還要上山?”
杜龍道:“就是要這個時候去效果纔好,你想啊,兇手的膽子應該還沒大到敢白天上山藏屍的程度,搞不好他也是這個時候上的山,到了現場,對這個案子纔有個比較直觀的認識,走吧,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難道你媳婦來了?回家遲了要跪鍵盤?”
沈冰清沒好氣地說道:“去你的,我在想,該叫幾個人整個轎子好八擡大轎把你擡上山去!”
杜龍沒有機會坐轎子,因爲沈冰清一個人就把杜龍背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陪他們上來的洗馬礦派出所所長和另一個民警都氣喘吁吁了,沈冰清居然只是呼吸重了點而已。
“還行,不虧我帶你跑了那麼久的晨跑。”杜龍毫不客氣地說道,沈冰清撇撇嘴,石超宇傻笑起來,大家都沒有反駁,因爲杜龍所說的基本屬實,沒有杜龍他們的私利絕對達不到現在這個程度。
山上不方便使用輪椅,好在陳法醫已經把他兒子不用來的柺杖送了過來,杜龍雙手拄着柺杖來到那個藏屍的坑前,只見那個坑約有一米深,不過一邊深一邊淺。若能挖得一樣深將死者平放進去,野豬未必能挖那麼深。
坑裡的鬆土都被挖出來篩過,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現,兇手應該是把死者徹底處理過,脫光了用塑料薄膜包裹着運出來進行拋屍的,因此坑裡沒有任何線索。
土坑四周被野豬拱得到處是泥,加上前天晚上又下了場雨,腳印什麼的也找不到半隻。
杜龍收回目光,向四周望去,大家都滿懷期待地看着他,杜龍張望了一會後說道:“這附近……野豬很多嗎?”
大家都很奇怪,杜龍怎麼問起野豬來了,洗馬礦派出所的所長趙誠答道:“就最近一段時間比較多,野豬也知道秋天到了,要收成了,於是就出來搗亂,我們派出所一到秋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老百姓驅趕野豬,這東西破壞力很強,而且攻擊性很高,尤其帶了仔的母豬,看到人就拱,前年就有兩個百姓被野豬拱成重傷連我的小腿都被野豬的獠牙豁了個大口子。”
杜龍點點頭,他說道:“我記得野豬都是喜歡晚上出來活動偷莊稼吃的,這兇手難道就不怕半夜在山裡頭單獨遇上一隻或者幾隻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