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響起奚落的的叫好聲,剛纔那人望着杜龍不屑地說道:“你這死瘸子給我去死,再囉嗦我就免費幫你徹底打斷你這兩條狗腿!”
杜龍搖頭道:“侮辱他人是不道德的,我勸你還是不要那麼衝動,嘴巴放乾淨點,不然倒黴的絕對是你!”
“瑪麗隔壁的找死!”那人惡狠狠地罵了一聲,捏着拳頭向杜龍大步走去。
“住手!”馮依萱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她大喊一聲,衝了過來,擋在杜龍面前,大聲說道:“不許打人!”
那人獰笑道:“我奎哥想打誰就打誰,滾一邊去!”
所謂的奎哥在馮依萱肩膀上用力一推,馮依萱驚呼一聲,踉蹌着摔倒在一旁,那位奎哥氣勢洶洶地來到杜龍面前,狠狠地一拳打在杜龍臉上。
馮依萱本以爲杜龍會用柺杖打倒奎哥,至少也該避開這一拳,然而杜龍居然絲毫沒有防備似的,給結結實實地一拳打在臉上,然後仰天摔倒在地,兩根柺杖分別脫手摔在一旁,這慘烈的結局讓四周的人紛紛驚呼出聲,同時馮依萱也給驚呆了。
奎哥這一拳打得太過輕鬆,他很不解氣地罵道:“起來,想裝死啊!”
杜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奎哥上前俯身揪住他衣領想要再給他兩拳,杜龍突然一仰脖子,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噴得奎哥滿臉是血,接着杜龍四肢挺了幾下,渾身一軟,腦袋一耷拉,再也不動了。
“打死人了!”丁千里幸災樂禍地大叫起來,他帶來的幾個人也紛紛大叫着,沒人相信杜龍會被這麼一拳打死,何況杜龍吩咐過不要他們插手,他們在旁邊看熱鬧順便煽風點火就行了。『?』
杜龍的演技着實很好,那一口血也噴得是觸目驚心,奎哥雖然霸道,但還沒弄死過人,被丁千里那一聲大叫給嚇懵了,也沒去試探杜龍是不是真死了,他急忙鬆手丟下杜龍,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大聲說道:“不……不關我事,我只是輕輕碰了他一下……他自身有病,突然死了,不關我事啊!”
“有病你還打,就是你打死的,大家快報警,別讓兇手跑了!”丁千里又大叫了一聲,許多人都在提醒下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奎哥嚇得驚慌失措,回頭看了自己同伴一眼,只見他們齊刷刷地退後幾步,似乎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奎哥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轟轟作響:“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要被槍斃……我……”
奎哥想到這他瞅着人羣中一處縫隙衝了過去,然而這個舉動卻徹底地激怒了圍觀的羣衆,圍觀羣衆憤怒地將他攔住,一羣人不論男女圍上就拳打腳踢,這奎哥平時人緣本來就不好,現在犯了衆怒,有不少人是趁機報仇的,奎哥心中徹底怕了,他抱着頭蹲在地上,就像一個大烏龜,壓根就不敢反抗。
“杜龍!”馮依萱撲到杜龍身邊,膽戰心驚地看着他上半身到處是血的慘狀,早忘記了杜龍對她說的話,又害怕又難過地推着杜龍的身體,悽切地呼喚道:“杜龍!你不能死啊,杜龍……”
幸虧周圍環境太過嘈雜,沒人聽到馮依萱悲切地呼喚什麼,否則在雙門市杜龍這個名字還是比較有知名度的,杜龍的計劃就要被拆穿了。
“幹什麼幹什麼!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幹什麼?都散開了!”人羣外圍突然響起呼喝,有人回頭一看,立刻大叫起來:“警察來了!”
沒錯,來的就是彭春烽等人,他帶來了五六個人,本以爲是小事,但是見到現場混亂的情況,心中頓時一驚,感覺自己帶來人太少了。
不過聽到警察來來了這句話,現場的人紛紛散開,這讓彭春烽鬆了口氣,看來鬧事的人並不多。
然而人散開後露出了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杜龍,旁邊的人大聲說打死人了的話,把彭春烽又嚇了一跳,打死人?那可就是大事了。
“是誰打的?”彭春烽目光凌厲地向四周一掃,大家紛紛指向已經倒在地上,仍然縮成一團的‘奎哥’。
奎哥就像見到了親孃一般擡起頭來,對彭春烽叫道:“警官,我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胡說!”馮依萱含淚反駁道:“他撒謊!大家都看到了,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打得他口吐鮮血,眼看着不行了。”
“對啊,我們都看到了,”丁千里等人紛紛附和:“那傢伙自稱混黑社會的,叫什麼奎哥,還說打死了活該什麼的,這種人渣連撐着柺杖的傷員都打,真是太不像話了,應該千刀萬剮!”
彭春烽沒認出杜龍,他命人控制住奎哥,然後蹲下來試了試杜龍的呼吸和脈搏,問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沒有?”
馮依萱含淚搖頭,彭春烽扭頭對自己手下說道:“打120,叫急救車,小姐,他是你什麼人?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你可以向我描述一下嗎?”
馮依萱點點頭,現在她稍微冷靜點了,開始懷疑杜龍是不是在裝死,她於是照着杜龍的交代訴說起來。
救護車很快趕到,趕來對杜龍做急救手術的醫生赫然就是上一次杜龍跳崖救人時把杜龍送去醫院的那位。
這一切自然都是齊凱華安排好的,那位醫生現場給杜龍急救,在杜龍胸口按了幾下,杜龍噗地聲又噴出口鮮血,然後咳嗽着有了呼吸,在歡呼聲中杜龍被救護車送走了。
治安大隊將涉嫌打人的幾個人抓走了,工資的事情只能等勞動仲裁,馮依萱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其他沒拿到工資的人還圍在天虹公司門口舉着牌繼續討薪。
天虹公司的總經理坐在辦公室裡使勁揉着太陽穴,這一次事情鬧大了,剛纔他接到了幾個電話,來頭一個比一個大,現在他的感覺是被套上了絞索的死囚,就在等最後的判決了。
女秘書走了進來,見總經理還在苦惱,她安慰道:“幸虧那人救回來了,不然就麻煩了。”
總經理紅着眼睛擡起頭來,他說道:“幸虧?若是死了,至多賠點喪葬費,他半死不活地拖個幾十年,就算中石油都賠不起啊!我恨不得親自去醫院把那個混蛋給掐死……”
女秘書嚇了一跳,她不敢再說,急忙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