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克倫顯得比王萍鎮定一點,他避開了杜龍的目光,說道:“我沒殺人,更不知道小芹是誰。”
杜龍微笑着從挎包裡拿出個插卡音箱,按下電源,插卡音箱就響了,然後傳出了白克倫怒吼的聲音。
聽到那聲音,白克倫知道沒有辦法狡辯,他垂下頭,不再說話,王萍卻道:“警官,小芹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殺的!”
王萍爲了洗脫自己,開始攻擊白克倫,將白克倫乾的好事都說了出來。
“警官,白克倫他是個瘋子、變態,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女人回來,一直關在那個雞窩裡,每天都去欺負人家,就爲了傳宗接代,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白克倫並沒有反駁,他知道這事瞞不住了,也懶得反駁,杜龍看了白克倫一眼,問道:“你既然早就知道白克倫違法犯罪的情節,爲什麼不報警?”
王萍愣了愣,說道:“警官,我小學都沒畢業,我不懂法……”
杜龍哧地一笑,說道:“是啊,上至法律博士,下至文盲白癡,被抓之後最好的藉口就是不懂法,你知不知道不懂法這個理由已經和‘臨時工’、‘實習生’一樣爛大街了,聽到不懂法三個字咱們警察就會很生氣,說話的人就要吃苦頭!你有本事就再說一次!”
王萍囁喏着不敢再說,杜龍哼了一聲,說道:“算你識相,要不然就有你苦頭吃的,說吧,你最早看到小芹是那一天,白克倫是怎麼關着她的?”
王萍慢慢訴說起來,她說她第一次來就發現有點不對,在她的追問下,白克倫才向她坦白,原來他關了個女人在雞窩那裡,白克倫說那是他買來的女人,目的就是要讓她給自己生兒子,若王萍跟他結婚他就把人放了,於是王萍才肯接受這個女人的存在。
“放了?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啊,你會肯放了他?白克倫,你買這個女人花了多少錢?你哪來的那麼多錢買的女人?我查過你的銀行賬戶,你已經很久沒存錢進去了,倒是經常取出來花用,多年積蓄現在剩下不到一萬塊,你壓根就是個窮光蛋,你哪來的錢買老婆?”
白克倫還沒說話,王萍倒是先發作了,她憤然擡手抓住白克倫的耳朵一扭,在白克倫疼得哇哇大叫的同時怒罵道:“好哇,你這個白眼狼!你說你有十多萬,我才勉強答應嫁給你的,你居然連這都是編的!老孃跟你拼了!”
杜龍並沒制止他們,只見白克倫怒吼一聲,把王萍一腳踹到地上滾了兩滾,王萍尖叫一聲再次撲上,然後又被白克倫一巴掌打翻在地,聽到王萍惡毒的咒罵,白克倫回擊道:“你說我不是人?那你是什麼?我本來打算把人放了,你卻說可以賣個好幾萬,若是生了個兒子,又可以賣好幾萬,這樣我才把她留下的!結果她懷上了孩子,你卻又將她害死了!你這個惡毒女人,早知道我就該加把力,直接把你掐死了!”
裡邊白克倫和王萍旁若無人地互相揭短大吵起來,外頭也傳來了喧鬧的聲音,馮爲伍出去看了眼,回來之後對杜龍低聲道:“局長,是村支書和村長他們來了,他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杜龍點點頭,說道:“請村長和村支書進來旁聽一下,記住叫他們什麼話都別說,不然就是妨礙公務。”
馮爲伍轉了出去,過了一會馮爲伍帶着白石村的村長、村支書進來了,兩人在外面其實已經聽到了白克倫和王萍的吵架,這會兒臉色都十分難看。
“夠了!克倫,你給我閉嘴!”村長鐵青着臉怒吼一聲,白克倫回頭一看,似乎這才發現旁邊居然站着那麼多人,他的額頭上頓時汗水津津滲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抱着頭蹲了下去。
杜龍笑吟吟地轉頭向白石村的村長望去,說道:“小馮,你莫非忘記提醒村長和村支書不要妨礙我們破案了?”
馮爲伍道:“局長,我提醒了的。”
杜龍的臉一沉,他說道:“那就奇怪了,白村長爲什麼要明知故犯,打斷嫌犯的招供?”
白村長沉着臉說道:“杜局長,他們是在吵架,不是在招供,吵架的內容是不能作爲證供的。”
杜龍用力鼓掌,說道:“看看,這纔是真正懂法的人啊,可惜可惜,村長你怎麼沒把自己學習法律的心得傳授給大夥?我看白石村整個村子裡沒幾個人懂法,要不然村裡有人偷偷非法拘禁着個女人怎麼都沒人肯打個電話報警呢?”
白村長沉聲道:“杜局長,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說幾句話?”
杜龍淡然道:“有話當着大家說,我不想被人事後戳着脊樑骨說我以權謀私、徇私枉法!”
杜龍這話簡直就是戳着白村長的脊樑骨說的,白村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肅然道:“我可以保證那女人不是克倫殺的,他從小看到別人殺雞都要流淚,怎麼可能去殺人呢?”
杜龍聳聳肩,調出了之前的錄音,白克倫尖銳的聲音震撼全場:“你這個瘋女人,爲了自己那半畝地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給他償命!”
白村長沒聽到這個,他眉頭一皺,說道:“這話可以證明他沒殺那女人。”
杜龍笑道:“對,也許他的確沒殺那個女人,但是他對王萍謀殺未遂卻是證據確鑿,光這個就可以判幾年了,白村長是懂法律的,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白村長沉聲道:“我想知道這些證據的來源是什麼,若是通過非法手段獲取的,那麼法庭可以宣佈證據無效!”
杜龍再次用力鼓掌喝彩道:“太精彩了!白村長不去做律師實在是浪費了人才,保證比作村長稱職多了!”
白村長的臉色越發難看,他鐵青着臉對杜龍道:“杜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龍淡然道:“在場的人都很清楚我的意思,白村長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的意思?白村長這麼懂法,知不知道有個罪名叫做包庇罪犯?知不知道還有個罪名叫夥同犯罪?我現在有點好奇了,白村長你現在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說話,是白石村的村長呢,還是白克倫的叔叔?又或者亮着都有?這麼懂法的白村長應該不會連公私都分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