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深秋的夜晚九點半,夏紅軍開着車,目光突然在後視鏡上一看,然後說道:“後面那輛車你們發現有什麼不對了嗎?”
今晚杜龍和沈冰清都特地留意起身後,在夏紅軍說話之前他們已經發現了那輛可疑的麪包車,不過因爲夏紅軍一直沒有說話,所以他們也沒有表達意見,如今夏紅軍問了,杜龍立刻答道:“它是從青年路開始跟着我們的,已經跟了我們兩個路口,照我推算它應該在下一個路口和我們分道揚鑣。”
夏紅軍不置可否地道:“冰清,你說呢?”
沈冰清道:“這已經是跟着我們的第三輛車,假若我猜得不錯的話,它走後很快會有第四輛車跟上來。”
夏紅軍笑道:“不錯,看來你們已經初步掌握了反跟蹤的技巧,這些人的跟蹤技巧實在爛了點,正好給你們練眼力,不過這也是頗費周章的事,杜龍,你惹的人應該頗有勢力,說不定交警隊那邊還有人盯着每個路口的錄像,要不然剛纔我拐那幾個急彎他們不可能那麼快跟上來。”
杜龍冷笑道:“公安局裡有很多他們的人,就算後邊車裡的全是警察我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夏紅軍道:“不是警察,倒像是記者。”
“記者?那肯定是董其剛叫來的,找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停車,我要給他們點教訓!”杜龍心中的邪火猛地竄了上來。
夏紅軍二話沒說把車開進了一個小巷子,後面那輛車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突然一個人影從黑乎乎的巷子裡竄了出來,麪包車急忙剎車,只聽砰地一聲,那人還是被車子撞倒了,飛出了好幾米遠。
巷子裡又出來個人,見狀頓時大叫道:“撞人啦,麪包車撞死人啦!”
麪包車的司機見車燈照耀下那個被撞翻的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他只嚇得腦袋完全懵了,傻愣愣地坐在那一動不動,剛纔那一聲碰撞的聲音是那麼的結實,以司機的經驗來看,那人只怕是沒多少活路了。
坐在副駕駛位的人稍微冷靜一點,他向四周瞅了一眼,推了司機一把,喝道:“還愣啥?把燈關了,趕緊開車走人,這條路沒有攝像頭,快走啊。”
司機下意識地發動了汽車,轉個彎就想走,剛纔大叫撞死人的那黑影見狀憤怒地大叫道:“我操XX,撞了人還想跑,狗日的給我滾下車!”
麪包車司機在同伴的催促下反而踩下油門猛然加速,只見先前被撞翻在地的那人不知怎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繼續向狹窄道路的另一邊走去,麪包車正好加速前衝,司機的反應在驚嚇中明顯慢了半拍,在他同伴大聲喊停的時候才猛踩剎車,結果車子依然依着慣性向前衝去,砰地一聲巨響,那人又翻滾着倒下了。
麪包車司機的渾身都軟了,那人被這樣連撞兩次,絕對是死定了。
那路人大罵道:“媽的,又撞一次,你們死定了!”
說完,一塊磚頭飛了過來,將車窗撞破了一個大洞,一隻手從破洞中伸了進來,把車門拉開,坐在副駕駛位的那人還想阻攔,被那人抓着衣領拖着一下摔倒在地上。
“撞了人還想跑,媽的,快滾下車,不然老子拖你下來!”
麪包車司機還在猶豫,車門也被拉開,一隻大手將司機一把拖了出來,往地上一摜,然後一頓拳腳便沒頭沒腦地打去,邊打還邊罵道:“撞了人還TMD敢跑,有爹生沒娘教的雜種!”
司機和坐在副駕駛位的那人被打得哭天搶地,車裡還有一人急忙下車,說道:“別打,別打,有話好好說!”
啪地一聲,一個耳刮子扇得他滿面金星,打他的人罵道:“好好說?好好說你們早跑了!”
“我們是記者,啊喲,我們是玉眀市日報的記者,別打了,我們可以賠錢,啊喲……”那人被連扇幾個耳光打倒在地,胸口連挨幾腳,再也說不出話來。
打他的人正是杜龍,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這些傢伙撞了人居然還敢跑,這下杜龍的邪火可就忍不住完全爆發了,他狠狠地一腳踩在那人手上,冷笑道:“玉眀市日報的記者很了不起嗎?你們總編教你們撞了人就跑嗎?媽的,就算董其剛惹火了老子,老子也隨時能滅了他!”
捱打的那人也是個明白人,聽到這話頓時知道自己是踢到鐵板上了,杜龍用力碾了碾腳下的東西,那人登時殺豬般慘叫起來,杜龍冷笑道:“回去告訴姓董的雜種父子,不是誰都可以任由他們欺負的,以後再敢來惹我,我保管叫他們父子沒好日子過!”
惡狠狠地罵完之後杜龍才和沈冰清一起,抓起那三人把他們扔到路邊,用膠帶把他們捆在一根電線杆上,搜走了他們身上的錢包、手機,甚至鑰匙、火機也沒放過。
那三人大叫救命,杜龍和沈冰清上了麪包車,迅速開着車走了。
約一個小時之後,交警在另一條幽靜偏僻的小路上找到了已燒成一團大火球的被遺棄麪包車,撲滅了大火之後車上一片焦黑,車上的所有設備包括一臺十多萬元的高檔專業攝像機都已燒得不成形狀,哪裡還找得到半點線索。
爲了這事,杜龍他們的原定計劃取消了,當惲景輝好不容易打通杜龍電話的時候,杜龍身邊十分嘈雜,他早已身在一夜總會裡,惲景輝只好大聲詢問道:“杜龍,毆打記者焚燒他們的採訪車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杜龍啊了幾聲,惲景輝說到第三遍的時候他才答道:“誰捱打了?我幹嘛要打他?”
惲景輝看了一下正一臉嚴肅站在面前的玉眀市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孫國忠,無奈地說道:“杜龍,你真沒打人燒車?你能證明一下自己九點半到十點半在什麼地方嗎?”
杜龍答道:“惲局長,今天我心情不好,跟朋友來夜總會放鬆一下,大概就是九點半這樣到的,現在還在夜總會裡,很多人都看到的,不信你可以派人來查。”
惲景輝問了是哪個夜總會,然後告訴杜龍,他馬上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