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西口卡位前聚集起越來越多的村民,大家臉上有些疑惑,有些擔心,當然也有憤怒,他們紛紛交頭接耳,傳遞着對杜龍他們不利的流言,若是任由這種態勢發展下去,遲早大家一哄而上,杜龍他們只有眼睜睜看着所有人衝卡而去,行動徹底失敗。
杜龍抓起擴音喇叭,大聲說道:“大家聽着,今天只是例行檢查,收繳違禁品,不抓人,大家輪流過卡,男的搜身,女的檢查隨身攜帶物品,不會耽擱大家太多時間的,誰想矇混過關強行衝卡的話,看看這塊磚頭是什麼下場吧。”
杜龍說完拾起路邊一塊巴掌大的紅土磚,將它遠遠拋向遠處,等那磚頭開始下落時他才迅速拔槍,砰砰兩聲槍響過後,那塊磚頭在空中爆開,變成了一團紅色煙霧。
杜龍這一手鎮住了不少人,他吹了吹槍口,把槍收起,大聲說道:“好了,大家現在明白了吧?開關!”
原本被完全攔住的道路打開了一個小口子,一些沒有攜帶違禁品的村民開始過卡離開,大家多半都是騎摩托車來的,所以除了搜身之外還要打開摩托車的儲物箱檢查,大家一起忙開了,只有杜龍和宗立峰沒有上去搜查,他們按着槍套,目光警惕地在人羣中來回巡視,心裡都十分緊張。
猛琇鄉是一個特殊的地方,在別的地方這種例行檢查是很普通的,但在猛琇鄉卻極易引發集體事件,杜龍事先已經想過會發生的各種情況,任何一個處理不好都會變成一場災難,對普通老百姓,對他們這些警察,都是絕對的災難,所以他不得不緊張。
“看到馬溝村的人了嗎?”杜龍每隔幾分鐘就會來到眀軍範吉根身邊,抓着他肩膀低聲詢問。
範吉根是負責馬溝村治安的警員,對馬溝村的情況十分熟悉,百忙中他的目光在人羣中一掃,搖搖頭,說道:“沒見着,可能還在遠處觀望
大家檢查的速度還是蠻快的,而且前來趕圩的人並不是同時急着離開,當大家看到很多人順利離開之後就放下心來回頭忙自己的事去了,所以西口擁擠的情況很快就得到了緩解,見此情景,杜龍和宗立峰都鬆了口氣。
趕圩不是搶銀行,沒有幾個人會隨身帶槍,而且帶也就是帶些便於攜帶的手槍,AK47之類的大傢伙肯定是沒有的,會有人爲了幾百塊就能買一支的傢伙鋌而走險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基本上是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狀況了。
當然,小驚喜還是有的,就在人羣漸漸散開的時候,警員單丹青突然在一個婦女的揹簍裡搜出一把格洛克18手槍。
“這東西不是我的!”那婦女緊張地說道,圍觀的人見狀紛紛駐足觀望,想要看看警察會怎麼處理。
杜龍接過那把槍直接插在了皮帶上,然後擺擺手,說道:“不管是不是你的,槍繳了,你們可以走了。”
那個婦女趕緊跳上老公開的摩托,飛快地走了,生怕警方反悔似的。
杜龍又抄起擴音喇叭,說道:“大家看到了吧?只要上繳了手槍,屁事沒有,你們可以用各種方式把手槍繳上來,包括請傻子代勞,或者悄悄藏在別人的揹簍裡,當然你們也可以把槍藏在親朋好友家裡,然後空着手離開,我們只要槍,不要人,抓人的話還要管一日三餐,派出所可養不起那麼多閒人!”
杜龍的話引發了一陣笑聲,現場氣氛更加緩和下來,杜龍的手終於離開了槍套,他也不再隔兩分鐘就去問範吉根一下了。
在杜龍他們目光所及之外,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中行哥,現在怎麼辦?警察查得挺嚴的,咱們又沒有帶女人。”
被稱之爲中行哥的人是沙溝村年輕人中的佼佼者,剛纔也正是他們在收繳槍支的公告前擺姿勢拍照留念,這些年輕人都喜歡玩槍,每個人家裡都藏有不少槍支,今天是來玩的,不可能帶大槍,所以他們只帶了些手槍,包括最常見的格洛克甚至近距離內威力強大沙漠之鷹等等,剛纔杜龍他們搜到的那把格洛克還有傻子上繳的那把仿五四都是他們幾個故意試探或是捉弄警察搞的。
白中行道:“警察是想分化我們,目前看來他們幹得不錯,我們已經被孤立了,想要自己帶着槍通過檢查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也不一定就沒有辦法,我這裡有三條路,第一,我們找個肯幫忙的女人把槍藏在她衣服裡面,隔着厚厚的衣服,那些警察都是男的,至今都沒有搜女人的身,這一招應該是可行的……”
白中行話音剛落,西口設卡的地方突然傳來杜龍通過擴音喇叭喊出來聲音:“這位大嬸,您的腰圍真有這麼粗麼?衣服都快撐爆了,請您當着大夥的面原地蹦幾下,直到您身上藏着的五把槍都給蹦出來爲止,首先聲明,若是手槍走火把您給傷着了,那可不關我們警察的事哦。”
白中行他們急忙湊上前觀看,只見一個穿着羽絨衣的中年婦人面紅耳赤地急忙從衣服裡拿出五把手槍,然後捂着臉飛快的跑了。
四周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鬨笑,杜龍大聲道:“想矇混過關是不行的,我有一雙火眼金睛,隔着再厚的衣服都能看穿裡面藏着什麼,所以大家還是別再玩這種遊戲了。”
有人大叫道:“杜所長,你的火眼金睛這麼厲害啊,那豈不是可以任意偷窺女人的身體?”
大家鬨笑聲更響了,杜龍臉不紅耳不赤地答道:“沒錯,不信你可以帶你家婆娘或者閨女來給我看看。”
大家笑得更歡了,誰都沒當真,因爲大家的思維慣勢認爲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把杜龍的話當成了玩笑。
白中行目光在人羣中一掃,他說道:“看,那些槍是馬蹄村多溫罕他們的。”
隨着白中行的目光,大家都看到了幾個臉色有些難看的傣族青年,正是時常跟他們別苗頭的馬蹄村年輕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