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收人收心

離開的肖光當然不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功勞,他一面派人秘密監視流雲客棧,一面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了他的上司李成。

李成本是弓手出身,彪悍無比。金兵攻佔河北,他在淄川聚集了大批逃亡的兵卒和百姓,輾轉南下,停留在了江淮地區。趙構對他雖然不滿,但大宋兵力既要對抗金兵,又要平定暴民,已經捉襟見肘,無奈之下,便將江淮一帶封賞給了李成。

李成很清楚,他帶的這些人不管是對抗金兵,還是對抗宋兵,都沒有勝算。於是接受了朝廷封賞,搖身一變,成了大宋江淮一帶的最高官員——江淮安撫使。

雖然明面上接受了大宋的封賞,但是私下了,李成跟本沒把大宋當回事,依舊我行我素,完完全全的做起了江淮一帶的土皇帝。

雖然很多官員檢舉過李成,但是大宋現在內憂外患,跟本無力在征伐李成。最後,朝廷也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憑李成折騰去了。

對於肖光報信這件事,趙朔已經猜到了。從肖光支走吉穆就可以看出,肖光是一個急功近利之人,現在趙朔橫叉了一腿,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肖光離開之後,趙朔本來笑着的臉孔反而嚴肅了起來。“初九,我讓你做的準備怎麼樣了。”

“稟告王爺,到達江州之前,末將已經將您的話傳給了居中尉和石中尉,想必來接應的隊伍,應該距離江州不遠了。”張初九回道。

原來趙朔在鄱陽湖上發現往來運送官兵的船隻之後,便秘密讓張初九聯繫居正,石宗等人。讓他們派一支隊伍到江州一代接應,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實在太對了。

“既然如此,你現在立刻前去打探,一有消息,馬上回來報我。”趙朔沉聲道。

“是!”張初九行禮離去。

“王爺,外邊那幾個鬼鬼祟祟之人,要不要……”馮公公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趙朔搖了搖頭。“暫時不要動手,以免打草驚蛇。”撓了撓鼻子,又道。“派幾個人盯着他們。”

“是!”馮公公行禮之後,轉身看向了穆春。“穆春兄弟,我們人手不足,麻煩你了。”

穆春雖然不滿,但還是派出了身後的家庭護院。

“王爺,你讓做的,穆某都做了。”穆春呼出了幾口濁氣。“穆某想問一下,我那兄弟蔣敬?”

“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蔣敬應該給你寫過求救的信函吧!”趙朔盯着穆春,問道。

“這,王爺怎麼知道?”穆春愣住了。這個秘密他沒跟任何人說,但趙朔顯然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穆春弄不明白。

“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能知道。”趙朔笑着略顯神秘的回道。

聽趙朔這麼說,穆春明白,隱瞞下去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正如王爺所說,蔣敬的確給我謝過信函。”

“他本來在潭州過的好好的,但是因爲距離洞庭湖一代的鐘相、楊幺叛賊比較近,所以朝廷一直派人盯着他。當然了,鐘相、楊幺也的的確確派人跟他聯繫過。而前幾天,朝廷突然下了旨意,再次邀請蔣敬出上輔佐朝廷。”趙朔頓了頓,看着大驚失色的穆春。“想必你也收到朝廷的徵召了吧。”

穆春早已被趙朔話語鎮住,木訥的點了點頭。

“蔣敬不想效命朝廷,也不想投奔鐘相、楊幺,於是乎,他離開潭州,想來投奔於你,商議一番。”說到這,趙朔嘆了口氣。“唉!可是他的命不好,途徑瀏陽的時候,被劉忠的人捉住了。而劉忠這個時候,已經做好了叛亂的準備。雖然蔣敬一百個不樂意,但劉忠還是打出了他的旗號。於是乎,就有了劉忠、蔣敬叛亂的事實。”

“王爺,這~,這你都知道?”穆春張着嘴巴,吃驚的無以復加,跟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本王已經派人去營救蔣敬了,過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在軍中團聚了。”趙朔淡淡的說道。

“那~”穆春想了想,一拱手,行禮道。“謝過王爺,以後王爺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趙朔搖了搖頭。“本王一直很尊敬梁山好漢,所以,總想着把你們都聚集到身邊來。”嘆了口氣,趙朔接着道。“可是,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後,本王改變了想法。”

穆春徹底懵了,跟本不懂趙朔要說的意思。

“本王在杭州的時候,拜訪了**寺的武都頭,本想邀他一起西來,可都頭已失一臂,在征戰沙場,本王實在不忍。於是,召集了林教頭的兒子林峰。而後,想借着征討難民的時候,將凌振招來,結果朝廷卻將他的兒子凌雲派了過來。今天見到穆家主,本王突然覺得,本王似乎錯了。”趙朔緩緩的說道。“本王一門心思的想要集合梁山好漢,卻沒有想過,你們經過那場血與淚的征伐以後,已經不想再捲入戰爭之中了。”

“唉!”一聲長嘆,趙朔接着道。“你們應該安度晚年纔對,朝廷欠你們的太多了。”

“王爺!”穆春嘴角微微抽動,眼角滴下了兩行熱淚。

“本王不會強迫你們,但你們應該也知道,就算你們想安度晚年,當今的朝廷也不會允許。”頓了頓,趙朔又道。“本王有一個想法,也許自私了一點,不過這麼做本王心裡會好受一些。”

穆春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趙朔。

“本王要將活着的梁山好漢都聚集起來,然後給你們安排一座宅院,讓你們安度晚年。這樣,本王覺得,你們應該就不會寂寞了。”趙朔嘴角上揚,笑了起來。

“謝王爺。”穆春泣不成聲。

“不必謝我,這就算是朝廷對你們的補償吧。畢竟,當年是朝廷對不起你們。”趙朔說完之後,轉身看向了窗外。

靜,靜靜的屋內只有沉重的喘息聲,一刻鐘之後,穆春猛然跪倒。“王爺厚愛,穆某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有些用途……”

聽到穆春說話,趙朔猛然回身,一把將他扶起。

“王爺!”看着趙朔,穆春沉聲道。“穆某願做王爺手下一小卒,死而無憾。”

“這,不可不可……”趙朔連連擺手。

“王爺不是已經安排好穆某的晚年生活了嗎?”穆春笑了。“爲了實現那樣的生活,就讓穆某也出上一份力吧。”

聽穆春這麼說,趙朔沉思良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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