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主任苦笑着搖頭道:“當然不是了,他要是真的去法院告我們學校,反倒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單位組織了一次正常的活動而已,聯誼舞會嘛!假如非說跳舞時有人摟了張瀟瀟的腰,握手時有人摸了張瀟瀟的手,也完全可以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嘛。沒人又任何不良的猝爲,校方也不可能讓那樣的事情出現。沒人逼迫張瀟瀟做什麼,至於喝交杯酒什麼的,都是她個人的表現嘛!”成天樂又問道:“既然如此,葉教授您又緊張什麼呢?”葉教授苦着臉道:“成總啊,您不清楚具體情況!那鄭朗在電話裡說了,他有個朋友在《南都日報》當記者,聽說了這件事也很氣憤,打算寫一篇專題報導,聯繫以前社會上類似的新聞,着重揭露此類社會醜惡現象。他還說自己在天涯論壇當某個板塊的版主,也會發貼控訴這件事,總之不會讓校方有好日子過。…人嘴兩張皮啊,本來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假如他惡意發揮甚至信口造謠,引起了輿論風波,我們校方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啊!”成天樂也皺起了眉頭:“葉教授啊,看樣子你們學校真可能遇上麻煩。這樣的事件很吸引眼球啊,原先我上網的時候就最愛翻這種新聞,報紙上也願意轉載。我只是不太明白,鄭朗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如果知道他的目的,你們可以溝通啊,儘量答應他提出的要求便是了!這種事情傳出去,的確有點好說不好聽啊。”葉主任悵然道:“誰說不是呢!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假如真有什麼負面新聞被社會炒熱了,對學校、對評審團的領導們都是不利的影響。我們上萬師生這麼長時間的努力,都有可能白白付諸東流。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呢,那個鄭朗也太霸道了,也完全不顧他的女朋友的前途和名譽,張瀟瀟怎麼找了這麼個人?他分明是想借助輿論要挾學校,這是最惡劣的,偏偏又是我們現在最忌諱的。”
成天樂一攤雙手:“葉教授,稱和我說這些沒用啊,應該找鄭朗本人去談談。
葉主任擡起頭道:“說的不就是嘛,我們得聯繫上他、知道他想要什麼才行!他說完那番話就把電話給掛了,除了威脅之外什麼要求都沒提,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
成天樂:“既然認定他是要挾,那你們校方究竟是什麼意見?”葉主任無可奈何的說道:“校長指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切按正常途徑處理:但是〖書〗記卻指示一定要把事情辦妥當、負面影響減少到最小,儘量和鄭朗溝通,具體由我來負責。”看來這學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意見還有點不一致,但這個問題不歸成天樂操心,他似笑非笑的問道:“組織年輕教職工參加聯誼,就是你出的主意吧?”葉主任低下頭道:“當初的確是我的建議,可我都是從好意出發的,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安排啊。如今我只想解決問題,不要讓所有人的努力都因爲這件事而泡湯,否則對全體師生都是一種傷害啊。
…成總,您也是當領導的,假如你們單位和總公司上級部門組織聯誼活動,大家一起吃個飯、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將心比心,您也能理解的。”
成天樂岔開這個話題,沉吟着說道:“我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好評價什麼。我只能提供鄭朗的聯繫方式,但不能透露有關賬戶交易的其他私人信息。而且……”葉主任趕緊截住話頭道:“我保證不會透露是您提供的消息,知道他聯繫方式的也絕對不止您一個人。成總還了解他什麼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請幫忙介紹一下,我也好知道該怎麼和他打交道。”葉主任走了,成天樂還坐在沙發上琢磨着這件事,越想越不是滋味啊。這裡面的關係有點複雜,誰對誰錯三言兩語都說不清。學校組織教職員工參加聯誼活動,表面上倒也挑不出大毛病,但鄭朗身爲張瀟瀟的男友,反感這樣的事也很正常。
但成天樂有點納悶,鄭朗分明是想把事鬧矢,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假如想敲詐學校的話,至少應該提要求並留個聯繫方式啊!聯想到這個小夥子以前的一些經歷,明顯帶着衝動而叛逆的性格,可能只是爲了出一口惡氣。
但假如他真把學校評審的事情給攪黃了,又把女朋友的事炒了社會醜聞,對張瀟瀟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啊!看上去他是那麼的在意女友,這麼做究竟是真的在意嗎?成天樂既反感校方的行爲,又有點同情學校的處境想到最後連自只都有些糊塗了。其實他心裡最同情的還是鄭朗本人,鄭朗爲了張瀟瀟如此衝動卻不瞭解女友的〖真〗實面目。
他傻坐了半天,終於使勁甩了甩頭,不再瞎琢磨耽誤正經事,又再度入境練功。他第二天和“耗子”提起了這件事,沒想到不諳世事的“耗子”這次卻一語點破了關鍵。“耗子”沒有分析這件事也分析不明白,只是對成天樂說道:“這沒什麼麻煩啊,想解決的話很簡單………”
聽了“耗子”的話,成天樂也恍然大悟,解決這件事確實很簡單,就看那位葉主任知不知道張瀟瀟的底細了。整個一白天,成天樂也忍不住惦記着,不知道葉主任聯繫上鄭朗沒有、假如聯繫上又談得如何?
到了晚上成天樂上班了,這已經是本週連續第五個交易日,明天就該週末放假了。一直到後半夜,鄭朗還是沒有來,成天樂正準備練功,桌上的辦公電話突然響了。成天樂的這部座機基本上就是個擺設,一個禮拜也難得響幾次,員工找他有事,除了前臺人員之外都會直接敲門:總公司找他有事,基本上都
誰會大半夜打這個號碼呢?成天樂接起電話就是一愣,那邊居然是鄭朗的聲音!
鄭朗在電話里語氣生硬的說道:“成總,我很少給不熟的人留下聯繫方式,張瀟瀟的學校只知道我在稱那裡炒匯,一定是找去了吧?我的聯繫方式也是你提供的嘍?不要不承認,不是你也是你!既然你好管閒事,那就管到底吧。我已經告訴那個葉主任了,委託你和他們談,看看你怎麼擺平!”
鄭朗如此說,成天樂聽着不禁有些來氣。雖說按規定他是不應該透露鄭朗的私人信息,但畢竟事出有因。鄭朗在外面惹事,不論出於什麼目的,人家卻找到外匯交易部來了,那麼成天樂告訴對方鄭朗的聯繫方式,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不論換誰做交易部的領導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又沒有泄露與外匯操作和賬號資料有關的信息!更何況,既然鄭朗打電話威脅學校,敢作就敢當啊,連個手機號都不留,讓人找到成天樂這兒算怎麼回事?而且成天樂也沒有惡意,只是希望鄭朗能把事情給解決了。
想到這裡,化在電話裡解釋道:“鄭朗啊,昨天xx大學的校辦主任找到我這裡來了,你既然爲了女朋友的事打電話給學校,又爲何不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呢?你想找學校什麼麻煩我管不着,從個人的角度也支持和同情你。但你既然這麼做了,總得讓人有溝通的機會啊?張瀟瀟畢竟是學校的職工,你還不是她老公,把人帶走了第二天還不見她去上班,按照正常的道理,單位報個失蹤都可以啊!人家只是不想把事鬧大,也很有誠意想找你好好談談。”
鄭朗在電話裡冷笑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張瀟瀟的事情更不用你操心。那個學校的破工作,不要了又能怎麼樣,我的女人我自然能養活她!”
成天樂忍不住多勸了一句:“你就靠炒外匯嗎?萬一有什麼市場風險,也是很難說的。
再說了,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總歸不錯,你有沒有問過人家的意見?”鄭朗在電話裡冷笑之意更濃:“成總啊,你還真愛瞎操心管閒事。
我剛纔已經說了,既然你管了閒事就管到底吧,學校再來人就去找你。你給他們提供了我的聯繫方式,我就繼續要你應付他們,否則的話我會向你們總公司投訴的!”
成天樂無奈道:“鄭朗啊,你投訴我倒不要緊,我自會向公司解釋,該接受什麼處罰就接受什麼處罰,但你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啊?是想要學校道歉還是做整改、或者保證今後不再出這樣的事、要麼賠償你什麼損失?有想法就儘管說出來唄,直接告訴對方不就得了。”鄭朗:“我就是想出口氣,讓他們都倒黴,沒別的要求!”說完就掛了電話。
成天樂拿着話筒愣了半天,他終於也領教到鄭朗的個性了。鄭朗不僅要報復學校,順便連成天樂都一起報復了,他的衝動之中還包含着善於分析外匯行情所具有的縝密思路。這讓成天樂很是難受,卻又有苦說不出。恰在這時,又有客人來訪,還是昨天的葉主任,但這回又多了兩個人,分別是學校的宣傳部長和保衛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