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
臘月三十日除夕,新年的前一天,當篝火中火苗時不時發出炸響聲時,馬納爾碼頭上的明軍嚴陣以待。
由於馬納爾海港淺薄,明軍三千料以上船隻無法靠岸,因此他們必須構築工事來準備防禦。
經過四日的修葺,此地已經被陳佐指揮,用沙土壘砌出了四尺高的半圓形工事。
海上,明軍的艦船瞭望手一直在十二時辰不間斷關注岸上明軍,而篝火便是雙方在夜幕下傳遞訊息的手段。
在夜色下,納顏也率領大軍抵達了馬納爾的外圍。
馬納爾不過是一個小鎮,鎮上生活着不足三千人,因此無法遮蔽五萬人的身影。
只有藉助夜色,馬納爾才能帶着大軍靠近明軍,並在他們疲憊時發起夜襲。
此刻,時間已經到了,而納顏也強忍着激動對左右吩咐:“讓全軍往篝火的方向衝去,把這羣傢伙全部解決!”
“是!”
“噼噼啪啪!”
納顏帶着五千王城軍在外圍斬殺潰逃者,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驅使着那些連民兵都算不上的錫蘭國士兵繼續嚮明軍發起衝鋒。
納顏沒有給出明確的時間,因此五萬錫蘭軍隊幾乎如脫繮之馬,一個個吶喊着衝向了馬納爾小鎮,想着港口上的明軍衝去。
“嘭嘭嘭——”
二十餘朵煙花的綻放,瞬間照亮了碼頭四周情況。
“中國的明軍手裡有能一瞬間打死我們許多人的東西!”
“什麼東西?!”納顏以爲自己聽錯了,可這是港口方向卻傳來了喊殺聲。
直到倒下的人越來越多,開始影響奔跑的時候,他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並出現了潰逃者。
炮聲嚇到了在外圍的納顏,從前方潰逃回來的將領也在爲他解釋着。
部將應下並開始傳遞消息,而錫蘭國的軍事落後也在此處展現出來。
“嗶嗶——”
“他們無甲,繼續射擊!”
“轟轟轟——”
“放煙花!”
一瞬間,駐守第一線的明軍便見到了許許多多順着小鎮街道衝向明軍的錫蘭軍隊。
“唔啊啊啊!!”
怪異的嚎叫聲在一瞬間將所有明軍驚醒,哨聲不斷。
叫嚷聲傳出,數十名兵卒立馬就從一個大箱子裡拿出了人手臂粗,不過一尺長的白色圓柱體。
可如果不想成爲靶子,那就可以用上煙花了。
武官激動的喊叫着,因爲只要敵軍無甲,那他剛纔吹哨就不算操作失誤。
他們一隻手抓住圓柱體末端,並點燃上面引線舉向天空。
數百枚鉛彈射向七十步外的錫蘭士兵,可吹響木哨的武官心裡一緊,知道自己吹早了。
“放煙花!”
他們皮膚黝黑,身材矮小,奔跑速度極快,手上持着盾牌和長槍,披散頭髮,好似惡鬼般。
那悶雷聲對於錫蘭國士兵來說就好像是神明在發怒,有些膽小的甚至直接跪了下來。
一時間,他們只覺得手上一麻,耳邊一震,再擡頭時便看到了一朵朵將夜空照亮的璀璨煙花。
得益於陳佐的着甲而睡軍令,所有明軍在清醒過後立馬就位,這是在長期營嘯訓練中訓練出的本事。
不僅可以用來簡單照明,看清敵軍大致情況,還能提醒海上艦隊派出援軍。
怪異的叫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明軍分爲三排矗立在沙袋後,手持普通火繩槍進行射擊。
幾乎在見到他們的第一時間,武官們吹響木哨,火槍手肌肉反應時的點燃引線,扣動扳機。
“潰逃的全家充爲奴隸!”
“嗶嗶——”
眼看他們抓住明軍裝彈間隙,即將衝入明軍陣地,但此刻他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閃而過的火光。
兩千火槍手不斷輪流排槍,頭頂是時不時炸響的煙花,爲他們帶來微弱的光亮,讓他們可以看到敵人來自何方。
陳佐在從睡夢中驚醒後,當即便下令大軍放煙花。
五十門野戰炮在一瞬間作響,裝填霰彈的他們在一瞬間打翻一波衝鋒的錫蘭國士兵。
他很清楚明軍依靠火器,以你不可能熄滅篝火和火把,這麼一來他們就是靶子。
“什麼聲音?”
納顏選擇黑夜奇襲是正確的,因爲大部分錫蘭國士兵只能看到明軍的火光,即便頭頂有煙花綻放,可由於他們正在奔跑,幾乎看不到自己腳下躺下了多少人。
“噼噼啪啪——”
他原本並不對這輪排槍有希望,可在他的目光中錫蘭士兵中卻倒下者甚多,雖然只有幾十名,但這讓他瞪大了眼睛。
“殺!!”
“殺夷!!”
“什麼聲音?!”納顏變得慌亂了,他從未遇過這種軍隊。
“將軍!中國的明軍發起衝鋒了!”
“你說什麼?!”
前方傳來的消息讓納顏大腦空白,他沒想到自己帶着五萬人圍攻五千人都沒敢帶着王城軍直接衝鋒,明軍居然敢反衝鋒自己這五萬人。
一時間,納顏突然憤怒起來,他拔出腰間的刀:“所有人都給我上,殺了這羣中國的明軍,誰繳獲的東西就是誰的!”
“殺!!”
納顏的話激勵了還未與明軍交手的錫蘭王城軍,他們勢如破竹的衝向前方,裹挾着大量普通的錫蘭士兵衝鋒。
然而當他們與明軍碰撞時,他們瞬間明白了自己和明軍的差距。
習慣了遊勇散兵式打法的錫蘭王城軍衝到陣前時,所見到的是比他們高出半個頭,並且結成長槍陣,步步緊逼的鐵人兵。
明軍的甲冑覆蓋率更高,身材更高,甲冑更重更厚,手中長槍更是比錫蘭王城軍手中長槍長出六尺。
也就是說,他們的長槍根本還沒碰到明軍,便被明軍捅死了。
他們試圖用箭矢襲擾明軍,不過箭矢射在甲冑身上卻只發出了聲響,除了個別倒黴的明軍因爲低頭不及時被殺傷面頰,其餘明軍依舊穩步推進。
“嗶嗶——”
哨聲響起,明軍長槍兵瞬間蹲下。
一時間,硝煙與火光出現,在不到十步的距離,王城軍如秋後麥子,成批栽倒。
“嗶嗶——”
哨聲再度響起,長槍兵起身繼續穩步推進。
這看似簡單的作戰方式,讓明軍碾壓式的將錫蘭王城軍趕出了馬納爾集鎮,並將他們驅趕到了平原上開始射殺。
“撤退!!”
漆黑的夜色中,隨着明軍不再點燃煙花,納顏立馬帶着身邊人開始逃跑。
他這一走,五千王城軍和四萬多錫蘭兵立馬開始了潰逃。
此時此刻,陳佐不假思索的吹響號角:“全軍追擊!”
“嗚嗚嗚——”
好似深不見底洞穴中傳來恐怖聲響,明軍不再執迷於結陣,而是拔出短刀,手持長槍開始了單方面的追擊屠殺。
這場追殺持續了兩刻鐘,奔出馬納爾鎮數裡。
如果不是陳佐擔心錫蘭國還有伏兵,興許能一路追殺到體力耗盡。
所有明軍在陳佐指揮下撤回本陣,一邊休息,一邊等待海上的援軍。
兩刻鐘後,數十艘沙船抵達港口,上岸者數以千計。
由於陳瑄需要坐鎮艦隊沒有上岸,因此這支兵馬由陳佐節制。
陳佐沒有貿然出擊,而是命令大軍收集屍體,統計戰果。
從子時到寅時,隨着天色漸漸變亮,明軍這邊也統計出來戰果。
殺敵四千六百餘人,俘虜傷兵三千二百餘人,本部沒有陣亡,輕傷十七人。
看着這份報告,坐船上的陳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他們是怎麼有膽子來夜襲我們的?”
“侯爺,接下來該怎麼辦,天已經快全亮了。”一名指揮使詢問陳瑄,陳瑄聞言則是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刀柄上:
“讓陳佐那小子來坐鎮艦隊,我親率上岸的一萬四千人向錫蘭山城進攻,馳援鄭正使!”
“同時派出塘騎加急搜尋,務必要找到鄭正使他們的蹤跡!”
“是!”聽到軍令,指揮使連忙讓人將馬匹運往岸上。
很快,百餘名塘騎結隊出發,開始搜尋鄭和的蹤跡。
陳瑄與陳佐換陣上岸後,立馬率領一萬四千大軍,在錫蘭俘虜的帶路下,向着錫蘭山城趕去。
期間明軍哨騎還搜尋到了結伴撤回錫蘭山城的錫蘭潰軍,面對他們,明軍哨騎往往十餘騎便能輕鬆擊潰俘虜數百人。
漸漸地,陳瑄俘虜的錫蘭降兵越來越多,而他們身體素質大多不好,根本跟不上明軍的行軍速度。
爲了能打錫蘭山城一個措手不及,陳瑄留下五百人看守路上俘虜的七千多錫蘭俘虜,率領其餘兵馬繼續向錫蘭山城挺進。
與此同時,鄭和也在清晨被指揮使李實叫醒。
“正使,阿大哈他們剛剛趁着我軍集結時先一步走了。”
李實作揖稟告,鄭和也揉了揉沒休息好的眼睛:“派人跟上了嗎?”
“派了,他們沒察覺。”李實頷首,鄭和聞言也點頭道:
“看樣子他們確實瞞着我們什麼,說不定平江侯那邊已經遭遇襲擊了。”
“既然錫蘭不仁,那我們也要給予回報。” “大軍跟上阿大哈他們的隊伍,隨我突襲錫蘭山城!”
“是!”李實隆聲應下,很快三千明軍便整裝展開追擊。
大臣阿大哈的速度不算快,他原以爲明軍需要三個時辰才能追上來,但不到一個時辰,明軍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後方,騎兵甚至攔截了阿大哈的馬車。
“鄭,你要幹什麼?!”
阿大哈被嚇了一跳,他這裡只有五百護衛,根本不是鄭和對手。
在他的驚呼聲中,明軍將他包圍了起來,鄭和也從中走出,並在這處平原對他進行審問。
“阿大哈,我大明對你們禮貌至極,你們卻暗算我們,是何居心?!”
鄭和攥緊了馬繮,一副十分生氣的模樣。
他要詐一下這個阿大哈,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只是不曾想他纔剛把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馬車內的阿大哈就連滾帶爬的下了馬車,油膩的胖臉上擠滿了惶恐。
“這是亞烈苦奈兒的安排,我也是今早剛剛得到消息,這才選擇逃亡的。”
“亞烈苦奈兒?”鄭和皺眉,他沒想到這傢伙收了自己的禮物還敢對自己出手。
“錫蘭山城有多少兵馬?”
他質問阿大哈,阿大哈見狀也害怕的趕緊開口:“八千人。”
“就八千人?”鄭和不敢置信,畢竟錫蘭國也有近百萬人口。
“原本有一萬三千人,不過派出去襲擊馬納爾五千人,現在只有八千人。”
阿大哈爲了活命,什麼情報都交代了出來,甚至還主動建議鄭和去支援陳瑄,不然陳瑄恐怕要被納顏率領的五萬多大軍撕碎。
“哈哈!”
面對阿大哈的話,鄭和大笑道:“你們那五萬大軍恐怕已經落敗了,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罪魁禍首繩之於法!”
“你要幹什麼?!”阿大哈被鄭和嚇了一跳,可鄭和卻對身旁的指揮使李實交代:“留下一百人看守他們,敢有其它舉動就地正法。”
“其餘人,隨我突襲錫蘭山城!”
“是!”聽到要突襲錫蘭王都,李實瞬間激動了起來。
攻破王都,俘虜國王,這可是難得的功勞啊!
他與鄭和一樣,並沒有將錫蘭國的那所謂八千王城軍放在眼裡,兩千九百明軍,足夠攻破錫蘭山城。
“走!”
抖動馬繮,鄭和便向着錫蘭山城趕去,李實見狀也留下了一百人監督阿大哈他們這五百多人,隨後率領大軍跟隨鄭和腳步而去。
阿大哈眼見明軍主力漸漸走遠,原本臉上的畏懼開始慢慢消失,最後冷靜下來。
他率先拔出匕首捅向了距離他最近的明軍兵卒,然而匕首刺在甲冑上後卻根本無法進入一寸。
“嗶嗶!”
明軍反應了過來,拔出金瓜錘砸向阿大哈的同時吹響了木哨。
一瞬間,一百明軍對五百護衛動起了手,身穿皮甲的這羣護衛軍雖然有數量優勢,可當真正交手後,卻在一瞬間被明軍分割斬殺,投降大半。
至於率先動手的阿大哈則是在第一時間就被他試圖刺殺的那名兵卒一錘子砸死了。
當塘騎將消息傳到鄭和耳中時,鄭和只覺得對錫蘭厭惡極了。
他這一路下西洋還沒被人這麼噁心過,今日不攻破錫蘭山城,他得被噁心一輩子!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錫蘭的平原上響起,由於已經趕了三天路,因此現在的鄭和距離錫蘭山城也不過二十餘里。
雖然已經對明軍動手,但錫蘭國並沒有在錫蘭山城四周分佈塘騎,因此當城頭守軍發現明軍時,鄭和已經率領明軍抵達了錫蘭山城外三裡處。
“前進二里,給我炮擊城門口和城門樓!”
趕了一個上午的路,明軍士兵一個個的都積攢了不少怨氣,因此當鄭和下令炮擊時,明軍很快就快走來到了錫蘭山城外一里位置構築火炮陣地。
二十門野戰炮被構築,而錫蘭山城內也響起了緊急的鐘聲和急促的哨聲。
“鐺…鐺…鐺……”
“轟轟轟——”
鐘樓還沒響起多久的鐘聲,便被明軍火炮聲給蓋過,二十枚五斤石彈在一瞬間砸穿了城門。
守城的錫蘭軍隊見狀連忙往城門內填充雜物,而他們的動靜被鄭和用望遠鏡看了個大概,他立馬改變方向:“炮擊城牆東北角,火藥包準備!”
“是!”明軍炮手改換方向,開始對錫蘭城的東北角進行炮擊。
不同於大明那種動輒數丈寬的城牆,錫蘭的城牆與絕大多數德干高原城牆一樣,低矮而薄,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攻城戰。
在錫蘭島上的戰爭中,往往梯子和投石機、衝車就已經是十分高明的攻城器械了。
沒有進入大航海前,他們的城牆對於加農炮來說,並不算十分堅固。
“轟轟轟——”
火炮聲再度響起,這次是試射,不過試射結果很成功。
稍微調整過後,明軍火炮開始不斷向錫蘭山城的東北角炮擊,直到在鄭和目光下出現了牆磚脫落的現象,鄭和纔看向身後吩咐道:“火藥包炸豁口準備,火炮把女牆給我打斷!”
“是!”
火炮繼續作響,從正午到未時,整整一個時辰的單一方向炮擊很快讓牆磚露出了後方的夯土。
此時,亞烈苦奈兒才慌里慌張的集結了城內的其餘守軍登上城牆,不過面對炮擊,所有人都不敢走上城牆,並且還將城門給堵死了。
“蠢材,堵死城牆幹嘛?他們只有三千人!”
亞烈苦奈兒破口大罵,連忙驅使軍隊和四周居民將堵上的城門甬道清理乾淨,並在鄭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打開了城門。
八千王城軍出城,他們一個個身穿鎖子甲,頭戴頭盔。
儘管就防護力度來說不如明軍的扎甲,可擁有這樣一支軍隊,在南亞這塊地方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了。
更爲關鍵的是,鄭和還在走出甬道的部隊中見到了象兵。
二十頭戰象走出甬道,在錫蘭軍的指揮下充爲先鋒,嚮明軍衝來。
“這羣人打仗毫無章法,也敢對我們下手。”
鄭和放下望遠鏡,輕描淡寫的哼了一聲,隨後示意火炮準備。
明軍沒有行動,而是等待着錫蘭軍靠近。
亞烈苦奈兒瞧見這一幕,只當是鄭和被戰象嚇傻了,因此坐在戰象背上的他還在趾高氣昂的指揮軍隊向鄭和撲去。
伴隨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戰象也發出了象吟聲來恐嚇明軍。
只是他們不知道,死在明軍手上的戰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火炮準備。”
鄭和坐在馬背上,牽制着戰象嚇到的馬匹,穩如泰山的下令。
在他的軍令中,二十門火炮點燃,而此刻他們距離錫蘭軍的距離僅有不到百步。
“轟轟轟——”
當火炮聲響起,二十枚鐵炮彈如被人投出的鉛球一般砸向了戰象羣。
一時間,戰象的哀鳴聲不斷,也不知道有幾頭戰象中彈,總之許多戰象紛紛哀鳴倒下,能站立的不足十頭。
“衝鋒!”
瞧見這恐怖的一幕,亞烈苦奈兒頓時心慌了起來,可瞧到他們與明軍距離不過七八十步後,他立馬又大膽的下令全軍衝鋒。
這一次他乘騎戰象衝向了明軍,而明軍似乎被他們嚇到了,居然拋棄了火炮,抱成了一團。
如果他們拿出的是長槍,亞烈苦奈兒還會感到頭疼,但他們拿出的卻是和他們身高差不多的奇怪兵器。
“嗶嗶——”
一聲哨響,前排長槍兵半跪地上,長槍平放。
後排的一千火繩槍兵舉起了火繩槍,在錫蘭軍靠近不足二十步距離時扣動了扳機。
“噼噼啪啪——”
一時間,倒下的錫蘭王城軍數量甚多,不過戰象卻沒有遭受太多打擊。
他們雖然在哀嚎,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見狀,鄭和連忙對身後叫嚷:“投火藥包!”
“是!”
在他的喊聲中,兩名兵卒點燃了火藥包,一名兵卒將那十斤沉重的火藥包抓起來,在原地轉圈時拋了出去。
“嗶嗶——”
錫蘭軍已經近在咫尺,三輪排槍結束,哨聲再次響起,火繩槍兵退後,長槍兵起身持槍對陣象兵。
火藥包此刻被拋入了錫蘭王城軍的隊伍中,而明軍則是且戰且退。
幾個呼吸的時間,明軍已經後退七八步。
就在亞烈苦奈兒覺得明軍不堪一擊的時候,他瞥見了那正在冒煙的火藥包。
此刻的它,就在亞烈苦奈兒所乘騎戰象的身旁。
在他的注視下,那火藥包猛然炸開……
“轟!!”
一股氣浪將四周錫蘭兵擊飛,就連戰象都栽倒在了地上,而明軍則是抓住這個機會開始衝鋒。
兩千長槍兵結陣衝鋒,火繩槍兵則是停留原地裝填彈藥。
鄭和穿上了甲冑,率領身旁十數騎兵衝入錫蘭軍中左突右刺。
一時間,八千王城軍被鄭和他們這不到兩千短兵攪亂,而火槍兵也在裝填好彈藥後跟上隊伍。
明軍的配合緊密,那試圖站立的戰象也被明軍鐵錘、火槍、長槍各種招呼,不多時便徹底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迷迷糊糊中,亞烈苦奈兒只覺得自己領口被人一把拽起,等他迷糊着睜開眼睛時,面前是一個皮膚黢黑,頭戴三山帽的中年無須男子。
“亞烈苦奈兒是吧,爺爺我就是你想殺的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