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開了冰凍的北國,也吹動了應天朝廷的不滿。【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 眼看四月將近,在與朱棣的筆墨官司中沒有討到便宜的朝廷,連發三道聖旨催促在德州貓了一冬的李景隆進軍?*健?br/
帝制斧鉞、旌旗、璽,賜予李景隆,命其“專征伐”。 可是朱允炆的恩寵打了水漂,奉旨太監通過長江時,船被一陣狂風打翻。 一時間人心惶惶,認爲此乃天懲朝廷。
可是朱允炆不爲所動,再製了一副,執拗地派人去贈予李景隆。
李景隆接到這些恩寵,真是進退兩難。 經過一冬天的整補,李景隆又擁有了四十萬大軍,加上真定城平安的十萬人馬,足足五十萬大軍做好了作戰準備。
如今他已是戴罪立功之身,面對朝廷的催促,只得數度與平安約定一起進兵。 在得到平安的回信之後,李景隆終於磨磨蹭蹭到四月初五,才率領兵馬出了德州,朝?*澆ⅰ?br/
與此同時,朱棣的使節穿過層層封鎖,信件叩響了遼王府的大門,此人名叫廖義,乃燕王府的照磨。
當門子知道來人身份之後,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忙進府稟報楊榮,楊榮也非常吃驚,他先命人將廖義帶到偏廳等候,立刻找朱?*鞅ā?br/
朱植莫明其妙問道:“四哥什麼意思呢,難道要跟我講和嗎?如果是敘敘兄弟之情,我的朱字可以倒着寫了。 你看要不要把信拿來看看?瞭解一下四哥要搞什麼名堂?”
楊榮沉吟一下道:“臣以爲,燕王寫這樣的信跟目前的形勢有關,根據南線諜報,朝廷一個勁鼓動李景隆進軍。 他也許擔心此時進關,讓他腹背受敵。 ”
朱植感到很納悶:“就算他擔心我入關,也不應該使用這樣的方法,難道他真的覺得與我還有價錢可講嗎?或者他真的認爲我會接受他的價錢嗎?如果是講價錢。
我看都不用看,他肯定是說什麼他日事成之後,和我平分之類地。 呵呵。 ”
楊榮也笑了道:“這招對寧王有用,可對殿下是無論如何都沒用的。 臣想燕王不會不知道這點。 那麼他這樣的做法惟一的可能就是做間,讓朝廷和殿下互相猜忌。 ”
朱植道:“那就奇怪了,難道他就那麼肯定這個事能讓朝廷知道?”
楊榮道:“呵呵,這有何難,只要殿下處理不當。 他隨便派人到京城吹點風就足以讓朝廷知道了。 ”
朱植點頭,這個自己倒真沒想到,對啊,多麼簡單的事,想害你那還不容易,他又道:“那不如直接把信封存,把來人抓着送往京城,讓朝廷發落好了。
我並不想跟四哥有什麼瓜葛。 ”
楊榮道:“如此甚好。 只是臣還有一個想法,可讓殿下發筆小財。 ”
朱植道:“什麼想法?”
楊榮道:“前日,郭送來了今年的財政預算,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光軍餉就要一百三十萬兩銀子。
全部支出加到一起足足有二百七十萬兩銀子,目前遼東各項收入不過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加上朝廷的五十萬兩銀子,今年還有四十萬兩銀子的缺口。 眼下機會來了。
殿下可以找朝廷要錢了。 ”
朱植不解道:“此時我們把人押往朝廷,朝廷不怪罪就不錯了,哪裡還奢望要到錢?”
楊榮壞壞地一笑:“殿下,你說說,朝廷現在最怕什麼,最倚重地是什麼?”
朱植道:“你是說,朝廷最怕四哥和我聯合?最倚重遼東兵力牽制?*劍俊?br/
楊榮道:“對,正是如此。 我想黃、齊等人做夢都害怕燕遼合流。 所以殿下一方面可以將燕王使者和信箋原封不動地送往應天。
另一方面上表跟朝廷訴苦,說遼東經濟壓力如何如何大,需要更多的朝廷糧餉。 訴苦也好,威脅也好,實際就是透露一個意思,想要遼東盡心盡力幫助朝廷討逆,那就拿錢來。
有了燕王的作爲在前,朝廷一定會掂量輕重。 我看這錢可以輕鬆地要來。 ”
楊榮說得有理。 現在朝廷形勢緊張,未必敢對自己如何。 朱植轉念一想又問:“前段時間晉王和代王都被招回京城了。
咱們這麼做如果讓朝廷惱怒,派人宣我進京又該如何是好?”
楊榮哈哈大笑:“殿下,多慮了,朝廷該招回任何一個王爺也不敢招回殿下。 上回殿下斬殺楊文,朝廷一個屁都沒敢放一個。
由此臣已經試出了朝廷的深淺,他們就是欺軟怕硬。 晉王代王皆無能之輩,朝廷豈敢指望他們可與燕王抗衡?殿下不同,您的武功是天下皆知的。
山海關、沙河兩戰,是燕王靖難以來,惟一兩次敗仗。
朝廷那些糊塗蟲再笨也不會不瞭解,此時此刻,殿下已經不是朝廷最大禍患,而且遼東軍只唯殿下馬鞭所指,也只有殿下有能力抗衡燕王。
黃、齊之流雖然心中嫉恨,但他們除了藉助您的實力,還真沒有膽子撤換殿下。
臣可以肯定,眼下,朝廷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李九江再敗一陣,朝廷的本錢就輸得差不多了。 到那時朝廷只會更倚重殿下,殿下儘管高枕無憂。 ”
聽楊榮這樣分析,朱植頗有些醍醐灌頂地感覺,他連忙道:“勉仁是說,此時朝廷絕不敢再打我的主意?”
楊榮道:“朝廷敗得越慘,殿下位置越穩固,殿下儘管開出價碼,朝廷那邊肥得很。 估計殿下的奏章到達應天之時,也是李九江兵敗之日。 ”
朱植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你個楊榮,楊勉仁,不去做可真是浪費了大好材料。 ”楊榮一臉奸商模樣,眯着眼睛一臉壞笑。
朱植止住笑,故作一本正經問道:“那你看,要個五十萬兩差不多了吧?”
楊榮故作詫異地提高聲調:“五十萬?太便宜了吧,起碼一百萬起價,你還要讓人家還價吧,五十萬那是咱們的底價。
殿下別不相信,您要掌握他們的心理,要得越多,朝廷就越信任咱們。 ”
朱植樂得站起來,來回走了三圈,楊榮真是妙人,啥事都被他看得那麼透徹。 原來殘存地一點點擔心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
朱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止住傻樂,對楊榮道:“討債是小事,可是京城裡還有一件大事需要鋪墊。 ”
楊榮道:“卻不知道是什麼大事?”
朱植道:“勉仁記得當日本王與你和鐵鉉說過的事嗎?遼東做漁人,但這個漁人如何做,對於靖難最終希望得到怎樣的結果,你可曾想過?”
楊榮見朱植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這個大主意,朱植已經有了計較,恭恭敬敬回道:“這是大事,榮唯殿下馬首是瞻。 卻不知殿下怎麼打算?”
朱植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我考慮地也不夠成熟,暫時得再想想。 但有幾件事不算小,必須提早做好準備。
這次派員入京,我希望勉仁親自去佈置和安排……”楊榮見朱植並不把話挑明,也不追問,只是仔細記着朱植的吩咐。
過了三日,楊榮草擬好討錢奏章,押着廖義還有那封被密封在盒子裡的信上了官船。
……
到了五月初十,朝廷裡又出了大事,皇宮的承天門發生火災,一場大火將城門燒得乾乾淨淨;火災同一天,德州的八百里加急送入皇宮——李景隆所率王師在白溝河遭遇前所未有的大敗,三十萬大軍崩潰,被燕軍斬首五萬,損失戰馬三萬匹,兵器輜重不計其數,最後的京營精銳悉數覆沒。
朱棣大軍馬不停蹄,席捲冀南大部分地區,所過城鎮望風而降,朱棣除了派出少量輜重兵馬在當地蒐羅糧草之外,大軍兵鋒直抵濟南。
都督吳傑率領數萬殘軍據城死守,濟南山東重鎮,城高壕深,燕軍一時半會奈何不了這座堅城。
但一個消息卻讓朱植驚訝萬分,山東都司的白溝河大戰塘報渡過渤海海峽,只幾天就放到了朱植地桌面上。
戰報中明明白白寫着一個陣沒者的名字——都指揮盛庸!他怎麼死了!朱植拿着塘報久久不能平靜。
盛庸這位朝廷的,在歷史原來的天空朝在抗燕後期倚重的統帥,他在濟南、東昌等地屢次擊敗燕王,成爲靖難之役惟一能與燕王抗衡的南軍將領。
可惜這位戰將得實在太晚,他成爲討逆大將軍的時候就是在濟南之戰以後,而此時,朝廷的軍事本錢已經輸得一乾二淨,戰爭主動權也已易手。
盛庸只能東拉西湊,東補西堵,勉強維持着山東地防線。 但建文朝能夠在那個時空支撐三年之久,其中有兩年時間就是盛庸和鐵鉉兩人一前一後地功勞。
現在盛庸居然比歷史提早陣沒,朱植倒是十分意外也十分痛惜。
本來他把抗燕三傑給小侄子留下兩人,自己只取鐵鉉,就是考慮到要保持朝廷與?*降鈉膠猓⒂拐庋脅拍艿亟僭繅展矗疃嘟韙⒓改臧樟恕?br/
可惜,歷史的車輪還是變化了。
如此一來,朝廷更加沒人,吳傑、平安之流最多隻是衝鋒陷陣之輩,皆非帥才!難道靖難的進程已經發生了改變,要比原來的歷史加快速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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