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滿滿的兩卡車槍械,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的臉色更是因爲激動而變得通紅。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原本以爲今天想指證葉建峰並且扳倒葉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從早上在大紅樓指證葉建峰開始,他們就感覺到諸事不順,最高領導人的偏袒、人證供詞的離奇變化、遊金等人的凌厲反擊,這一系列的變故讓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等人甚至懷疑自己幾個人今天可能要白忙一場,最終鬧出一個大笑話。
此時此刻看到那滿滿的兩卡車槍械,劉鐵元等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他們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劉鐵元甚至讚賞地看了劉春德一眼。
劉春德本來還因爲剛纔被遊金弄得灰頭土臉的事情而提心吊膽的,看到劉鐵元讚賞的目光,他的心頓時踏實起來,然後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想給劉鐵元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葉將軍,看到這兩車槍械,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譚德申掃了一眼周圍,看到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懾住了,他重重地咳嗽一聲,指着葉建峰大聲質問道。
“葉將軍,你們葉家在國家安全處有熟人,可以隨意對認證動手腳,可是你做夢也想不到峰刃特種兵部隊早就脫離了你們葉家的控制,你沒辦法在物證上動手腳吧?”周立想起國家安全處審訊室中的一幕,他冷哼一聲,也是面色不悅地指責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以前的葉家或許可以一手遮天,把黑的說成白的,把白的說成黑的,只是現在的葉家……”劉鐵元冷眼斜睨了葉建峰一眼,哼哼唧唧了兩聲,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所有人都能夠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意味。
心情壓抑了大半天,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三個人的心也在半空中懸了大半天,到了最後見生死的關頭,事情終於還是回到了自己預想的軌道上,這讓劉鐵元等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情激盪之下,他們無所顧忌地撕破了臉皮,開始赤裸裸地譏諷和挖苦葉建峰。
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葉建峰完全沒有還嘴的機會,而葉建峰也似乎被人抓住了痛腳一般,被說得渾身發抖,眼中也噴發出了憤怒的火焰。
劉鐵元等人似乎很是享受葉建峰的憤怒,他們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他們甚至隱晦地進行人身攻擊。
在劉鐵元等人看來,如今葉建峰販賣軍火罪已然可以坐實,那麼葉建峰這個中將自然也就玩完了,葉建峰一倒,葉家自然會退出大華國政治舞臺,所以他們在葉建峰面前不需要再有任何的顧忌。
“葉將軍,我看你拳頭握得那麼緊,看我們的目光也像生死仇人似地,你該不會想打人吧?”譚德申看到葉建峰幾乎處於暴走的邊緣,他故意縮了縮脖子,大聲譏諷道:“葉將軍,不是我說你,年輕人火氣大可以理解,但是也得分場合……”
見譚德申故意激怒葉建峰,劉鐵元和周立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微笑,他們非常清楚葉建峰的脾氣,葉建峰就是那種一點就着的炸藥桶脾氣,此時葉建峰已然處於暴怒的邊緣,隨時可能暴起傷人,譚德申居然還這樣激怒葉建峰,葉建峰肯定會控制不住動手的衝動,一旦葉建峰動手,他們三大紅色家族便可以發動後續的一系列凌厲招數,那個時候葉家將真正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在劉鐵元等人期待的目光中,眼看葉建峰的拳頭便要砸到譚德申的臉龐了,只是關鍵時刻葉建峰卻收回了拳頭,而是不屑地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我們葉家的人品姓如何,還輪不到你們三個老東西來評價,不過你們三個老東西的品姓如何,卻被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啊。”
看到葉建峰最後關頭幡然醒悟,並沒有上譚德申的當動手打人,劉鐵元和周立不由一陣失落,只是葉建峰的話卻讓他們一愣,葉建峰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笑得出來,他的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下意識地,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把目光從葉建峰身上移開,投向周圍的一衆人,然後他們發現周圍的人居然都以一種古怪的目光注視着自己,那目光中有嘲諷、有憐憫、還有鄙視。
察覺到周圍異常的目光,劉鐵元等人完全摸不着頭腦,自己三個人雖然說剛纔說話過分了點,可是也沒有像潑婦罵街一般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吧,這些人不至於因爲自己三個人對葉建峰的指責和呵斥而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啊。
當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三個人的目光落到劉春德身上時,他們心中不由咯噔一聲,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
因爲劉春德此時臉色已然變成了苦瓜色,而且身子也瑟瑟發抖,剛剛還昂頭挺胸的劉春德甚至心虛得不敢跟劉鐵元對視。
難道軍火也出了問題?劉鐵元三個人腦海中幾乎同時涌現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劉鐵元同志,我記得你先前在大紅樓中說過一句話,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是葉建峰同志販賣軍火的事情真的純屬無中生有,你們三位老同志肯定會向葉建峰同志賠禮道歉,給葉建峰同志一個滿意交代,現在你有什麼話說?”最高領導人見劉鐵元三個人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他心中嘆了口氣,沉聲問道。
聽到最高領導人的話,劉鐵元終於確認了眼前這兩車的槍械出了問題,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爲到現在爲止還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呢,自己看到的明明是兩車槍械啊,難道別人看到的未必就不是槍械?
周立和譚德申腦子也有點發懵,他們把眼睛揉了又揉,使勁地盯着兩輛卡車上的槍械看,然後頭頂也頂着兩個大大的問號,擺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兩車槍械啊,爲何最高領導人就說這兩輛車的槍械有問題呢?
見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三個人不說話,其他人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三個人。
要是換在平時,劉鐵元等人肯定很是享受那種萬衆矚目的感覺,可是現在他們卻感覺如芒在背。
突然間,劉鐵元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之前在國家安全處第九處時聽到的那個皮貨經銷商招供的一句話,那個皮貨經銷商得知葉建國和葉建成兄弟倆有軍方的背景,所以想讓葉建國兄弟幫忙弄一批高仿真玩具槍械。莫非眼前這兩卡車的槍械不是真的,而是高仿真的?
在場的十幾個人中,除了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外,其餘的人幾乎每天都在跟槍械打交道,所以槍械是真是假他們一眼便能夠認得出來,他們之所以在帆布被掀開的那一瞬間會感到驚訝,是因爲這兩卡車的槍械實在做得太精緻太逼真了,作爲愛槍一族,他們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批高仿真槍械的喜愛和讚歎。
可是劉鐵元、周立和譚德申就不一樣了,他們很少接觸槍支,僅僅能夠從槍械的外形判斷槍械的種類,而這點常識完全不足以讓他們辨別出卡車上面槍械的真假,當他們注意到所有的人都被卡車上的槍械給震懾住時,他們第一時間便誤認爲大家是被卡車上槍械的數量和質量給嚇住了,然後迫不及待地開始對葉建峰發動攻擊。
意識到問題所在後,劉鐵元彷彿突然間蒼老了十幾歲,眼中神色一片黯然。
見譚德申和周立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劉鐵元嘴巴蠕動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假的,都是假的。”
聽到劉鐵元的話,譚德申和周立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劉鐵元嘴中所說的假的指的是什麼,他們只覺得腦袋中轟然一聲巨響,然後整個人便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
“假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劉春德,你不是昨天晚上才驗過貨,說卡車上的槍械全是真的麼,難道你身爲一個職業軍人,連槍的真假都分辨不清麼?”周立穩住了身子後,他爆喝一聲,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劉春德。
劉春德本來就提心吊膽的,周立的一聲暴喝差點讓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劉春德苦着一張臉分辯道:“我昨天看貨時明明發現是真的啊,不然的話我們哪敢擅自行動啊。”
“遊金,肯定是遊金等人動的手腳,他們在繳獲那批槍械時就準備對槍械動手腳,他們昨天晚上肯定會賊心不死,趁着我們大意的時候對槍械動了手腳。”劉春德低聲辯解了一句後,突然間彷彿想起了什麼似地,聲音也提高了幾十個分貝。
“劉春德同志,假如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昨天晚上在繳獲軍火後,就一直是你的人在看守槍械,遊金同志等人就沒有機會接觸槍械吧?而且遊金同志等人喝得酩酊大醉,又被你們給綁了大半夜,他們如何對槍械動手腳?你說這番話是想證明你能力的低下,還是想侮辱大家的智商?”劉春德的話剛落音,一道凌厲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起,卻是葉建峰終於忍不住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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