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事……”冥王這纔回過神來,隨後便像是一個會御風而行的高人那樣用意念力將自己送進了通風管道里。
“沿着這管道一直走直線到盡頭,有一個用於檢修的梯子能讓我們爬上去,地下二層和地下一層的結構也是這樣,咱們要做的只有走直線和爬梯子,最後就能到達地面了。”進入管道後,冥王指了指前方的路說道。
公丕慶點點頭,隨後兩人像是兩隻鑽進了迷宮裡的小老鼠似的彎着腰向前走着;走到這一層的盡頭後果然如同冥王所說的那樣出現了一個由許多螺絲固定在通風管道內壁的小鐵梯,鐵梯大約有四五米高,通往上一層的通風管道。
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狹窄的管道內只剩下了他倆緩慢向前行走的聲音,幾分鐘後,伴隨着一聲擋板被踢開的巨響,公丕慶率先從西關仁愛醫院的某個換氣設備中鑽了出來,冥王緊隨其後。
“剛纔咱們在住院樓的時候不是還有聽到有喪屍的吼叫聲麼,你再等我的傷恢復一會,這期間我掩護你你用意念力鎖定一下那喪屍的位置,咱在這殺幾個喪屍再回去?”公丕慶說着,坐到了旁邊一個花壇的邊上,看了看自己腹部那個依舊還慢慢流着血的巨大傷口。
“不,興許就是一兩個普通喪屍而已,沒必要再從它們身上浪費時間了,何況你身上還有傷,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冥王說着,目光也落到了他腹部的傷口上。
公丕慶微微皺眉。
“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腦海當中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在這裡能夠用這種方式跟他交談的人,也只有他面前的冥王。
“不,現在就回去,先不要問爲什麼,一會我再告訴你原因,如果可以的話,你先假裝身體不舒服,然後咱們立馬離開這裡!”
公丕慶有些懵,他不知道冥王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難不成是冥王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者是發現了什麼他們對付不了的超級喪屍?
但他並沒有打算違背冥王,因爲他腹部的傷口也確實不樂觀,他們這次本來就是來西關仁愛這邊偵察情況的,雖然在這裡遭遇感染體的攻擊並不算什麼意料之外,但他們倆能被幾個感染體給折騰成這樣纔是真正意料之外的。
“確定麼?要再轉轉?”冥王凝視着他的眼睛,聲音毫無溫度。
公丕慶望向他那對如同深淵般深邃的瞳孔,下一秒,他臉上接着浮現出來了一抹痛苦的神情:“唉!還是算了吧,我肚子突然好痛,是不是那喪屍的爪子有毒啊……要不……還是不亂跑了吧,咱們快回去,我感覺我需要緊急救助……”
說完,他一臉痛苦地從花壇邊緣的石墩上滑了下來,像是一個腹痛難忍的人那樣蹲到了地上。
“我靠!你沒事吧!怎麼突然這麼嚴重了!”冥王瞬間入戲,趕忙跑到他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他們倆像是兩個提前演練過無數遍的搭檔似的一唱一和,一個痛的像是連話都不想說,一個慌得手忙腳亂,誰看都像是一副火燒眉毛的緊急情況。
如果不是冥王在一邊扶着的話,估計公丕慶就要疼到在地上打滾了,冥王見公丕慶的情況遲遲沒有好轉,索性直接一個公主抱把他抱了起來,抱着他一邊飛奔向西關仁愛精神病院的大門,一邊還喊着:“你別怕,你別怕,我現在帶着你回總部,千萬不要睡着……”之類的話。
可冥王畢竟是四大超級戰士中體術最弱的,如果不用意念力的話,他的身體實際上與常人無異,他抱着公丕慶跑出西關仁愛醫院後又在那條高架路上狂奔了幾分鐘,最後才一頭大汗地停住,把公丕慶放了下來。
“跟我說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從咱倆上管道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到底有什麼可怕發現,告訴我吧。”公丕慶簡直就像是變臉一樣一下子從“戲”中走了出來。
“隱形人……”冥王這次是真的累得喘不上氣來了,他扶着旁邊一輛已經側翻了的貨車殘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看上去就跟剛剛參加了一場馬拉松比賽一樣。
“什麼?隱形人?”公丕慶對這個詞的出現表示震驚。
“興許……我已經知道醫院裡的那些喪屍是怎麼被殺死的了……”冥王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在西關仁愛醫院裡有個隱形人,那傢伙似乎是真正意義上的隱形,甚至它都可能不具有實體一樣,連我的意念力都發現不了它,所以我懷疑是它殺了醫院裡的那些喪屍。”
“不你跟我詳細說說哪有什麼隱形人?咱們剛從漆黑的荒廢精神病院地下研究所裡出來,你可別用一些不着邊際的鬼故事嚇唬我啊……”公丕慶也慌了,因爲他之前很少見過冥王這麼擔心過,這大概是他們兩個聯手以來第一次如此倉皇地逃走。
“你知道麼,就在剛纔,我剛把你送進通風管道里之後,走廊上那一地喪屍爆炸後留下的脂肪上,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個腳印。”冥王終於對他說出了剛剛他所看到的一幕,隨後他擡起一隻手來按到了公丕慶的腦門上,當時他使用意念力所感知到的一幕立即傳入進了公丕慶的腦海當中——
那股畫面就像是強行傳輸進了公丕慶的腦袋裡似的,公丕慶所看到的畫面自然是冥王的第一人稱視角,當時冥王舉着手用意念力把他送進了天花板上的通風管道里,出於習慣性的警覺,冥王最後用意念力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邊的環境,他的意念波像是一個全方位的雷達那樣以他爲中心開始旋轉起來,這種能力就像是一個能夠通過大腦直接控制的全景無人偵察機一樣。
然而,就當冥王的偵察範圍到達他們逃進實驗室裡所走的那條走廊上時,原本地上那一灘“相撲手喪屍”爆炸後留下的殘存脂肪上,居然一下子出現了一個人類的腳印!
他們可以明顯地看出來那個腳印的腳尖是朝前的,也就是說,那腳印的主人是面朝研究所、或面朝他們的,就像是有個人一直都在看着他們然後輕手輕腳地撤出了那個實驗室,然後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後地板上的脂肪上。
而在畫面最後,那個腳印迅速暗淡,看上去就像是那個人在踩到脂肪後立即把腳給收回了,接着,公丕慶的聲音從通風管道內傳來,那是公丕慶在問他爲什麼還不上來……
到此爲止,畫面傳輸結束,當公丕慶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現實中來後,一陣寂寥的寒風吹得他脊背一陣發涼,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腦海中卻還在無數遍地迴響着腳印出現的那個畫面。
如果這些畫面是有人通過某個顯示屏給他看到的話,就算有着“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的說法,他也不會輕易去相信這些畫面,可偏偏,這些畫面是冥王通過意念力傳輸給他的啊,這些畫面可不是那些不靠譜的監控所拍攝下來的畫面,而是冥王用意念力感知到的啊,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可以選擇不相信一切人類的科技,但他沒有理由不去相信冥王,除非是西關仁愛醫院裡還有一個比冥王更加恐怖的存在控制了冥王,然後將這些畫面強行注入進了冥王的大腦當中,讓他誤以爲是自己用意念力看到的這些。
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那個能夠控制冥王的人,也起碼是個領主級甚至是注射病毒後的元素法師等級的怪物,他覺得,那樣的怪物現在還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其實咱們這次行動裡已經不止這一次出現這麼詭異的情況了,當時我就有跟你說,當初這三個感染體出現的時候就很蹊蹺,雖然你不能直接感知到那邊的情況,但你能聽到聲音不是麼?它們三個出來時的聲音都是平白無故就從半截處出現的,如果當時你不戀戰的話,我們應該能更早地撤出來。”冥王對他說道。
“當時那些感染體出現的時候你有在監視那邊麼?”公丕慶直勾勾地看着冥王的眼睛說道。
“有,不然我爲什麼一直讓你撤?”
“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