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他們已經將傳送門的符文序列打亂,我已經找人根據蓋亞組的座標重新排列了,還請你耐心等一會。”冥王組的總負責人站在公丕慶的身邊輕聲對他說道。
公丕慶微微一笑,他沒想到自己的這一計劃能如此順利地進行,不過就算這樣,他的心裡仍然是萬分不安,因爲在地球這邊順利不算什麼,他只希望,到了機械之國那邊之後能夠順利。
“你說縱座標擡升,擡升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良久,老人接着問道。
“能擡多高擡多高,那座塔的高度怕是有幾萬千米,要是放在地球上的話都可能會是一根從外太空都能看到的大鐵棍,我就是要從大鐵棍的上方直接進去。”
“塔?什麼塔?”老人詫異。
“機械之國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高塔,高塔的頂端藏着魔界裡的第五位領主,同時那好像也是魔界五大領主們開會的地方,我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個第五位領主,它纔是四大領主背後真正的靠山,同時那座塔中藏着很多城市,蓋亞現在就在某座機械城市中,只不過那都是魔界的陷阱罷了,現在的蓋亞還以爲,自己是到了真正的機械之國。”
“可是根據我們的探測,魔界超出了一定高度後就會到達虛空,就像是地球之外就是宇宙一樣,我們對虛空的情況一概不知,如果過度擡升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公丕慶笑笑,“沒關係,越高越好,哪怕是掉進了虛空裡,我也會像是一顆隕石一樣砸進那座塔裡。”
“你確定麼?”老人說着,眼神中閃過一絲鋒芒。
“我確定。”
老人點點頭,“好的,我去跟技術部門那邊說一下,你等我一會,符文重新排列最快也得半個小時,你不要催他們,我們都會配合你,但你在臨走之前,一定要等我回來。”
老人說完,示意自己要上去一趟。
公丕慶衝他一笑,揮手示意。
他目送着老人離開了地下二層,隨後自己也走向了通往上層的樓梯。
幾分鐘後,他來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門前。
那是他的寢室,按照Mill研究所裡的人來看,他就是昨天才離開寢室前往魔界的,而現在,他看着寢室大門時的目光,卻像是一個隔了千年未見的故人般帶着流水般的柔情。
準確來說,他是看什麼都帶着這種流水一般的柔情,哪怕是看那些跟他同爲男性的工作人員也不例外。
那樣像是“再看你最後一面”般的留戀目光,對他們來說卻讓人不寒而慄。
終於,他擡起手來,熟練地按下了開門密碼,鎖芯彈開的聲音傳來,他跟往常一樣推門而入。
房間已經被人打掃過了,但怎麼看都沒有他“上次”進來時那麼利索,也許只是因爲,他“上次”來到這房間時,房間是被張月梅收拾的。
他拉開了牀頭櫃,從裡面找到了一樣一直放在裡面的東西——張月梅的工牌。
在張月梅的工牌之下,還有一張僅寫着八個字的紙條:“一路平安,凱旋而歸。”
他像是個傻子一樣對着那紙條笑了笑,“上次忘了帶上你,這次只有我自己了,機會也只有這一次了,我說什麼也得帶上你了。”
說完,他將紙條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了戰衣的夾層之中,同時目光又落在了張月梅的工牌上。
工牌的照片上,是一個膚色有些暗淡,臉上還帶着一些雀斑的女孩。
“月梅,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我終於還是沒能抓住再次見到你的每次機會,就算是到了現在,還得這樣看着你的照片跟你說話。”
他說着,雙眼中不覺間泛起一汪漣漪。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都能聽到,你能力那麼強大,怎麼會聽不到呢……”
他一邊說,晶瑩的淚珠一邊沿着他臉上的血淚痕滑落。
“是啊……這一次,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吧……這一次,我帶上了你給我寫的護身符……這一次,有你的護身符在,我就不是孤軍奮戰,我的身邊帶着的是千軍萬馬……”
指揮部的那些指揮官們已經被他今天的這一系列事給忙的不可開交,可沒人想到,他就這樣站在自己的臥室裡,攥着一張冰冷的工牌一個人流了十幾分鐘的淚。
十幾分鍾後,他出現在了指揮部的內部武器庫中。
雖然說是指揮部的內部武器庫,但現在裡面的武器的確是不多了,他想象不到在現實世界中,極寒領主和暗鴉伯爵帶兵入侵的時候,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們是怎麼用這些武器保住Mill研究所的,興許真是那個道人帶着其他的神墓守墓人在幫忙。
可他這一次,卻要將Mill研究所裡的這些“最後的自衛武器”給帶走個大半了。
就像是那道人跟張月梅對他說過的,這最後一仗,他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短短几分鐘間,他的身上就已經掛上了十多把頂尖的熱武器,從突擊一步槍到 再到霰一彈一槍一應俱全,甚至中間還掛了一挺輕一機一槍。
沒人知道,他這看起來並不算高大的身板,是怎麼能同時掛上這麼多武器的。
約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就這樣掛着一身的武器走向了地下二層的人工傳送門。
原本的他就有着近乎百分之百的回頭率了,自從帶上這一身的武器之後,他的回頭率已經無法用數字來評估了,甚至研究所裡有半數的人都覺得他是犯了精神病。
直到他走到地下二層後,才發現老人已經站在那裡等他了。
所有人,在看到他的模樣後,都被驚得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這些武器我可能會用得到,準確來說,如果給我一架‘翼神龍號’那樣的空中作戰平臺我的勝算可能會更大一點,但我就不跟冥王搶了,這些武器應該也夠。”
他沒想到老人似乎並不在乎他帶了什麼武器,而是對着他伸出了手,老人手中平躺着一個像是金屬骰子一樣的東西。
只不過這金屬骰子,六面都只有一個點,而且還是那種能發光的亮點。
“這是什麼?”公丕慶有些詫異,因爲他沒想到都到現在了自己居然還能在Mill研究所裡見到陌生的東西。
“一個信標,不用管它的作用是什麼,你只需要時刻戴在身上就行,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今天的一切要求我都代表Mill研究所予以批准,也希望你能答應我,時刻都要帶着它,把它跟你的命看得一樣重要。”
“那它一定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公丕慶說着,從戰衣的夾層中拿出來了那張紙條,將這金屬信標用紙條包在了一起。
“好了,跟命一樣重要了。”公丕慶說着,將紙條和金屬信標又塞進了戰衣的夾層中。
“雖然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懂你,孩子,不管你在那邊經歷了什麼,都希望你能像月梅寫給你的紙條那樣,平安歸來。”
公丕慶微微一笑,他端詳着眼前這個老人,時光回溯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這明明才提前了半年的時間,老人跟之前比起來就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一樣。
“好……我答應你們。”
“長官,符文序列擺好了,可以進行測試了!”
他們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來自人工傳送門中的呼喊聲便打斷了他們。
“不用測試了,測試會暴露我,我相信你們,直接進去。”
公丕慶說着,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滿頭大汗的指揮官趕來,懷裡抱着一個乒乓作響的小鐵盒子。
“你、你要的東西弄到了……老爺要還需要什麼儘量一次性吩咐好,真的要跑斷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