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妄圖瓜分神州的氣運。”
“妄圖染指仙師留下的九塊界碑，吸收這些界碑的力量，從永夜的詛咒當中解脫出來，成爲真正不朽的存在。”
老趙的語速很慢，字字都帶着殺機。
“解脫？”
李二有些發懵，目光不解地看着老趙，“祂們已經是神了，還會受到束縛？”
“沒錯。”
老趙點了點頭，“永夜本身，便是一種極其強大且無解的詛咒。”
“哪怕是神，也無法在其中長時間生存。”
“祂們因爲永夜的降臨而復甦，自然不願在永夜中就此腐朽，爲了生存，也爲了掙脫這場詛咒。”
“祂們……唯有掠奪更多的力量。”
李二和朱重八對視了一眼。
他們大概聽懂了老趙的意思，卻依舊有些似懂非懂。
“仙師曾言。”
“永夜，不過是混沌世界降臨的先兆。”
“一旦混沌世界完全降臨，這些所謂的‘神’，也不過是任人魚肉的螻蟻。”
“祂們不甘如此，而仙師的修爲通天徹地，他老人家爲了庇佑神州，將修爲分散封印，這些被分散的修爲，就成了祂們眼中，勢在必得的機緣。”
老趙繼續解釋道。
這下，李二和朱重八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低下頭去，神色若有所思。
“曙光可知此事？”
片刻之後，李二擡起頭問道。
“知道。”
老趙點頭。
“那他們打算如何？”
李二繼續追問。
“死戰。”
老趙神色平淡。
李二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似乎在考慮什麼問題。
老趙也沒有繼續開口，他之所以跟李二和朱重八說這些，就是希望他們做好準備。
一旦災禍浪潮襲來。
若曙光不敵。
便輪到他們這些帝王們出馬。
李二和朱重八等人，都是帝王中修爲較高的存在。
一旦大戰爆發。
他們將會直面對方的最高戰力，關於對手的消息，老趙自然不會瞞着他們。
“可是……老趙，咱有個問題不理解。”
朱重八擡起頭來，有些疑惑地看着老趙。
“說。”
老趙看了他一眼，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他既然決定今天將事情告訴李二和朱重八，自然不會有什麼隱瞞。
“您剛纔也說了，曙光的最高戰力，不過相當於咱修仙者元嬰境界。”
“咱雖然不知道，永夜中復甦的神，相當於什麼境界，可是咱覺得……”
“以他們的實力，對付‘神’，恐怕……有點困難吧？”
朱重八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低頭沉思，一開口，就直指問題的關鍵。
見老趙沒有回答，他遲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咱還有一件事很好奇。”
“既然那些被永夜吞噬的國度，他們的神已經出現了。”
“神州……爲何無神誕生？”
說罷，他就像是一個等待老師解答問題的學生一樣，一臉好奇地看着老趙的，等待他的解答。
“神州……本就無神。”
老趙的語氣異常平靜。
“無神？！”
朱重八和李二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驚駭之色。
“所謂的‘神’，本就是永夜的一部分。”
“仙師早在數百年前就佈下大陣，神州自始始終便從未被永夜侵蝕。”
“何來的神？”
老趙平靜地反問道。
“……”
李二和朱重八相顧一愣，頓時露出瞭然之色。
以他們的智慧，瞬間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
的確。
老趙告訴過他們，永夜中的‘神’，是因爲永夜本身的力量而復甦的。
神州從未被永夜吞噬。
自然……不會受到那股力量的影響。
所以神州的神，還一直存在於神話故事當中。
“咱還是剛纔的問題。”
“就算神是假的，也絕對會比一般的災禍強大無數倍。”
“曙光……”
“真的有能力與神對抗嗎？”
朱重八有些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他們的對手，是普通災禍。”
老趙顯然也考慮到，朱重八會再次問起這個問題，淡淡地收回目光。
“普通災禍？”
朱重八微微一愣，不是說，那些失落國度誕生的神，纔是這次災禍浪潮的幕後主使嗎？
“沒錯。”
老趙點了點頭，淡淡說道，“曙光這些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朕等意志的繼承者。”
“朕等遵循仙師法旨，隱藏在世間修煉，是這些後世的孩子，接替了朕等爲世間負重前行的使命。”
“如今……”
“孩子們遇到了無法承受的重任，自然就該落在朕等這些老傢伙們身上。”
老趙目光遠眺，又緩緩收回，神色平靜，語氣卻微微變得肅然了幾分。
“神州無神。”
“朕等……”
“便是神州的神。”
“外神自然朕等的神州，該當如何？”
“當誅。”
老趙自問自答。
話音落下，一股肅殺之氣，以老趙爲中心，迅速向周圍擴散。
長天市精神病院的院子裡，一顆顆梧桐樹被吹得咧咧作響。
“神州自古便有傳統。”
“小輩們扛不住的東西，便由老輩們來扛。”
“如今仙師尚未找回記憶修爲，朕等，便算是神州最大的長輩。”
隨着老趙的話音落下。
李二和朱重八的眼神不再迷茫，他們已經明白了老趙告訴自己這件事情的意圖。
也明白了……
即將到來的使命。
“是啊，咱少說也是大幾百歲的人了，承蒙仙師厚愛，纔沒有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如今神州遇到這種危機。”
“仙師他老人家不在，咱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外面那些狼豺虎豹，把神州給毀了。”
朱重八一改平日裡憨厚老實的面相，神情肅然凝重，話語之中，帶着股熊熊燃燒的鬥志。
“沒錯，上次天災大劫，我等修爲尚淺，不能爲仙師排憂解難。”
“這一次……”
“神州，便由我等來守護。”
李二也點了點頭，他眼中同樣帶着鬥志，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老趙沒有說話，也沒有破壞這極具氣氛的一幕，而是默默轉身，朝着住院部大樓走去。
昨天，沈驚濤來這裡的時候，他曾經感受到過一股特殊的氣息。
那股氣息，讓他十分在意。
“朕曾元神離體，親自見過永夜中的‘神’……”
“但是……”
“和那股氣息相比，任何一位永夜中的神祇，都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那股氣息究竟源自何人？”
“朕……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