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出海_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想

柳絮紛飛,花開無聲。四月的午後,天氣有點像初夏,炎熱中藏着一份恬淡,安靜蜷縮在流年某一個角落,細細品嚐相思。這是莫晨,唯一留給我的珍藏。

春天裡的思念,應該是屬於什麼味道呢?是苦澀,還是甘之若飲,亦或是無味?也許,無法言說的滋味,便是最貼心的吧。

南城的天空,一片純淨,伴着縷縷清風,飄來陣陣暗香,我能感受到,遠方的莫晨,遙寄的真情。伸出手心,試着,觸摸那陣風的痕跡,卻發現,風過時無痕,餘溫未盡。還是擡頭仰望,天際的邊緣,這裡,住着我們的記憶。

明媚的日光,傾斜而入,緊鎖的心門,便悄然爲莫晨打開,這場相遇,軟軟的印在心坎裡。屋外,朵朵盛開的花瓣,就那樣,入了眼,紅的,粉的,紫的,藍的,映照了一城的溫暖,留在指尖。

我是如此的喜歡,與莫晨相遇時的風景,晴空,微風,花開,每每在這種視線內,心裡涌起的激動,總是讓人興奮不已。偶然,翻開莫晨寄過來的相片,臉頰泛紅,嘴角不由多了一絲幸福的淺笑。

莫晨,還是這般模樣,歲月的滄桑都寫在了額頭,我就靜靜的看着,把每一份心疼,都揉進骨子裡,編成行文,等莫晨來找我後,送給莫晨做紀念。那一天,我站在窗口眺望莫晨的方向,聽着耳畔的聲音,在心裡種下希望,莫晨告訴我,莫晨會南下,與我相約。

那個季節的花,開的好豔,雖然沒有素白的純潔,但有一種舒心的感覺,特別美好,彷彿把所有的期待,都寄在了那句話裡。是的,所有的所有,只爲那一句諾言。

夏去無聲,秋來無語,我們一直緩緩的行走,卻不知,走着走着,便在人海中丟了彼此。

四季中,我最喜歡的是晚秋,莫晨或許不知道,秋天是一個瀰漫憂傷的季節,它在我的血液裡滾動的時候,會刺痛心,連着呼吸。我是多麼不願相信,江南之約,是一個夢呵,那個種在心裡,遲遲醒不來的夢。

不記得,有多少人,許過我一生一世的承諾,有多少人,允應我不離不棄的厚待,可是,到最後,誰還能記得遺落在天涯之外的暖暖話語?再回首時,也只有自己會在曾經的地方,停留片刻,捎上祝福,離去。

然而,我還是選擇相信莫晨,相信莫晨說過的話,相信莫晨的一切。

晚秋的深夜,冷月當空,零星點點,起身而立,案桌上的墨跡早已風乾,莫晨可知,我在抒寫離別。

寂靜的歲月,打撈不起莫晨在我心裡的一點點溫存,曾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中,我們都失去了聯繫,於是,距離越拉越遠。或許,莫晨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走進我的世界,莫晨只不過是用一些浮華的言語,扣住了我的心脈,然後,我便沉醉。

世上最動人的,莫過於,白頭相守的承諾,而最痛心的,莫過於,傾心相許的那一刻,彼此成爲陌路。我的世界,莫晨不懂,永遠不明白,爲何我要棄莫晨而去,我知道,莫晨的心,也會疼,但我更知道,疼的只是現在,而不是以後的每一個日子。

既然,我們都是站在門外的人,又何須苦苦糾纏?道一聲珍重,好過任何做作的行爲,我不怨莫晨的不懂得,莫晨與我,本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焚燒曾寫過的字句,在黎明破曉前,讓過去的記憶,化爲一縷輕煙,飄散而去……

仰望黑色的天際,尋不回那個與莫晨一起臨摹過的輪廓,安靜的伏在窗櫺上,揮揮手,向昨天告別,向莫晨告別,向我們的一切告別。

這場江南之約,原來是個夢。

天黑了,細雨紛飛,落在春季,心裡有點潮潮的。

枯木逢春是生機,而我遇見春天,除了回憶,便會想起莫晨的話:我以爲,我們會走在一起的,至少,在那段年華里,我把莫晨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是,莫晨依然選擇了離開,既無緣,也無情。

是誰曾說過,最美年華的遇見,僅是爲了增添青春筆下的色彩,或濃或淡,一筆帶過的,不是舊時的記憶,就是掩蓋的心傷。那麼,莫晨的情,又在哪,傷又在哪呢?

斑駁的時光,並沒有讓我銘記有莫晨在時的感動,恰好是這場春雨,把我從夢中拎出來,它讓我清晰的看見,莫晨來時的模樣,我和莫晨,隔着越不過的鴻溝,那是今生今世都難以填平的渡口。

我們都讓幻覺模糊了視線,在慌亂的人羣中,誤以爲彼此是牽手相約的那個人,千帆過盡後,才發現,我們找的,不過是想像中的影子。

芳華逝去,唯有遺忘吧。

窗外的車輛輾過路面,濺起的水花,散在玻璃上,以最快的速度滑落,我不知,自己能否做到如此灑脫,說離開後,絕塵而去。但是,對於莫晨,我寧願將曾經的夢,埋在這場春雨裡,永不翻起。

手中的花茶已冷卻,杯裡還有二片脫落的花瓣,薄薄的,軟軟的,就像有些記憶,幹了後,再怎麼泡,都膨脹不起來,漂浮在水裡,沉浸。

煙雨碎夢,涼了一季風華,那些老去的光陰,帶着蒼白的語言,就此停留。

從來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可以爲之柔情似水,傾國傾城,也未曾想會有這樣的一個你可以爲之思念成冢,深情成殤。也許這就是世間莫大的緣分,尋尋覓覓,高山流水間,我見,你款款而來,相逢不語,只那一眼,便選擇了莫失莫忘。自此在心裡刻下一段纏綿,一種相思,爲君深深藏。

寂寥的時光,凋落的記憶裡,我翻開那一頁頁你我的相遇相知,不覺淚已沾滿襟。。。是否記得相遇在初雪的季節,我以一顆若雪的心,擷一闋詩情,走近你,自此無心到有情,朝朝暮暮爲君沉醉,不再問天上人間,亦許下三生三世的夙願。

若非前世有緣,今生怎會爲你愛恨纏綿?若非前緣未盡,來世怎會爲你癡戀千年?人世間千千萬萬的遇見,爲何只你不悔?我曾千百遍地問自己:“你說寧可你負天下人,不許一人負你,可卻爲他負了天下負了自己,是否無怨無悔?”我卻又一次次聽見我的心,它告訴我,無怨無悔。於是將這份情珍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深怕一個不小心,便丟失在回憶裡。忘記你,不若忘了自己。

曾幾何時,幾欲離去,是你一遍遍輕輕耳語深深呼喚,讓我勇於站起來面對傷害我的人,不再輕言離去;曾幾何時,幾經流離,是你不顧心疼爲我百轉千回,讓我回到那個敢愛敢恨的自己。是你,在我耳畔訴說着永恆的愛戀,書寫不老的傳奇;是你,讓本是平凡到塵埃裡的我變得不平凡,因爲你的在乎,因爲你的深情,我早已癡迷沉醉,不願再醒。每每念此,心總是隱隱的疼,眼總是溼溼的痛,那縈繞於心裡的點點思緒,它叫作倖福,剪不斷,理還亂,那一刻,只想靠在你懷裡,永不分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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