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蘇柏洪深深的談了口氣,生意本來就有些樹大招風,恰逢會所裡還偏偏發生了一件怪事更是把他推向了風口浪尖,最後不得不喬裝成乞丐消失大半年。
有個Y南人在會所裡談一筆生意,這筆生意是跟一個古董商人談的。兩人都不屬於會所的高級VIP所以也沒人在意他們的存在。兩人交易的是一塊稀有的墨錠,這塊墨錠上刻着篆體但看不清是什麼字,是古董商從一位山裡人那收來的,起初古董商把它當成類似“瑞墨”、“徽墨”這樣的東西,只不過看起來有些年份估計會有一定的歷史研究價值,轉手也能賣個好價錢,然而無意間卻發現這墨錠對黃金有特殊的感應,黝黑的墨錠感應到黃金存在就會出現流光,離黃金越近流光的閃爍越快。
這下可把古董商樂壞了,這搞不好是個重寶啊!於是花了很多精力去琢磨,甚至找人去化驗分析其成份,它構成竟然不在現有元素週期表內!難道古人把天外隕石做成了墨錠?有這個可能但如果僅是塊隕石那麼價值就有些打折扣了。反覆琢磨也沒琢磨出它的真實用途及價值,於是在黑市上放出消息一方面想找到識貨的人,另一方面也打算高價出售。
誰也沒想到,願意高價購買的竟然是一個Y南人。他開價200萬並且現金交易,古董商人欣然答應全當是對方獵奇收藏。怪事就發生在他們交易的當天,交易的地方是凱撒會所二層614包間,但兩人雙雙失蹤房間內除了一些血跡外,還有半粒黑色墨錠碎塊,此外一無所獲。
蘇柏洪沒打算報警,除了監控能夠證明兩人的確出現過在凱撒會所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面對這種離奇的失蹤蘇柏洪一方面覺得匪夷所思,一方面又擔心傳出去影響凱撒會所的聲譽。於是默默安排人清理乾淨614包間,對外仍然正常營業。
然而萬萬沒想到那個Y南人不是一般的外商,他是Y南大沙幫阮興強的弟弟,這是Y南響噹噹的H幫,各種黑色生意不說手段也是狠辣。這些年在東南亞接了很多委託業務,其中這塊墨錠交易是一個神秘富商委託的,委託金也相當客觀。所以阮興強才慎重的讓自己的親弟弟跑一趟。
弟弟和墨錠的失蹤怎麼能讓阮興強不震怒,人是在凱撒會所失蹤的,兩個大活人平白無故消失,凱撒會所當然有責任,但蘇柏洪秘而不宣,沒人報報警連個JC都沒來調查,難道不是你蘇柏洪把東西吞了人也蒸發?
蘇柏洪怎麼也想不到以爲失蹤兩個的事只是江湖恩怨,本想小事化了結果攤上的卻是大事。儘管蘇柏洪託各種關係解釋疏通然而並沒有什麼用,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關鍵墨錠跟着一起失蹤阮興強也是懸着腦袋生怕客戶追究,這種狀況已經不是阮興強狠辣與否的問題,是自保也是爲弟弟報仇,先把蘇柏洪交代了再說。
阮興強發出了暗殺令,從東南亞招募了一名sha手派往NL市,蘇柏洪收到消息後起初只是加強了自己和家人的安保,別墅的裡裡外外增加了很多保鏢巡邏,平時出行減少本以爲可以萬無一失,結果在一次外出辦事的時候,子彈從汽車後窗玻璃射入與他擦身而過,卻命中了前排保鏢的後心當場死亡,這還是因爲當時自己俯身拿本雜誌,否則當場就會斃命。
虛驚一場的蘇柏洪後怕不已,決定一邊聯繫中間人斡旋,一邊“化整爲零”喬裝成乞丐消失在茫茫人海,兩個女兒也先找“安全屋”躲藏一段,畢竟主要的目標還是自己。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謂燈下黑誰也沒想到頂頂大名的凱撒會所老闆會去做乞丐,沒有電話沒有現金,無法定位也沒有購物記錄,即使探頭能拍到要飯的乞丐也不易發現是他。
大女兒蘇婼則在安全屋裡等待中間人斡旋的結果,無非是付出多少代價的問題,只要斡旋成功自己就在NL市某個廣場大屏幕上打廣告作爲暗號然後接回父親。
後續的事情青羽聽完也算是理清頭緒了。“吶,這就是那現場遺留的半粒墨錠,作爲感謝送給你留個紀念吧。”蘇柏洪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墨粒遞了給他。
青羽拿在手裡細細琢磨,其貌不揚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蘇柏洪用手上戴的金錶靠了過去,一縷流光閃過。“咦?”青羽驚訝道。
“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蘇柏洪笑着說道。
“嗯。”青羽大學裡也修過國畫書法接觸過墨錠,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稀罕的。
青羽把這半粒墨錠裝進蘇柏洪給的一根銀製試管容器裡收好。“這東西雖然有些稀罕但也帶來些風險,所以小兄弟切不可到處張揚。”蘇柏洪告誡道。
顯然蘇婼是得到了中間人斡旋調停的結果,所以蘇柏洪才大膽的通過青羽這樣的陌生人與自己女兒取得聯繫並接回自己。
“這次的事多虧了小兄弟,老朽也欠你個人情,不知道小兄弟有什麼需要?”精明的蘇柏洪這句話半真半假,一方面想試試青羽的人品是不是貪婪市儈可否招募爲己用;另一方面則的的確確想還個人情了斷此事因果。
青羽第一反應自然是希望有人能幫自己脫離眼前窘迫的生活,但他內心卻異常冷靜,天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自己還年輕有些捷徑走不得。關鍵的問題是蘇柏洪對一個陌生人全盤托出自己,其用意定然很深,或者說他已經把自己查得通透,自己對他沒有絲毫威脅,完全在掌握之中。
另外青羽不願意摻和進蘇柏洪的生意和圈子,即使是單純的酬謝錢也不見得是乾乾淨淨的……不得不說父母在世時對青羽的教育非常成功,人心的險惡世道艱難讓他比同齡人更成熟許多,沒有在誘惑面前迷失自己。
“蘇老,我幫的只是小忙,我也沒有什麼需要。”青羽笑着說道。青羽的回答讓蘇柏洪高看了一眼,帶着一絲欣賞。“小兄弟,我聽說你目前還住叔叔嬸嬸那吧……生活上的困難?”蘇柏洪問道。
“是的,還住叔叔嬸嬸家,生活上還好,我有兼職。”青羽回答得很乾脆。“好、好、好!”蘇柏洪連說三個“好”字。“小兄弟非池中物,是否考慮來幫我!”蘇柏洪迫不及待的脫口而出。這纔是他的最終用意,蘇柏洪只有兩個女兒,老婆死得早也沒有續絃的打算。所以他對兩個女兒的教育尤爲嚴格,多年的心血傾注在女兒身上也總算有所得,大女兒蘇婼目前也能夠獨擋一面,但畢竟是女兒身,隨着蘇柏洪一年年老去女兒的未來一直是他琢磨的頭等大事。
拋開女兒的婚事不談,給她留下一批可以輔佐她的心腹能人,至少可以保住這份家業謀個幸福。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各不錯的任選之一,年輕沒有背景跟一張白紙一樣,只要稍加栽培未嘗不是個得力助手。
“感謝蘇老器重,只是我還在讀書學的專業跟您的生意也搭不上邊,所以……”青羽委婉的拒絕道。
蘇柏洪沉吟了半響,擡起頭笑着說到:“那行,這是我的私人電話,只要你有什麼需要你打我這個電話,我定然盡力幫忙!”隨即遞給青羽一張名片。名片是隻有一串數字和一個“蘇”字,顯然這是給私密關係纔用到的名片。
“好的,感謝蘇老!”青羽欣然接下名片收好。之後蘇柏洪父女跟青羽三人共進晚餐相談盛歡,此事也算告一段落。青羽依然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彷彿這就是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漣漪過後歸於平靜。
如今青羽與林峰的矛盾顯然不是一個等量級的較量毫無勝算,看到這張蘇柏洪給的名片他猶豫片刻就撥打了過去。
“你好,我是蘇柏洪!哪位?”電話那頭中氣十足的說道。“蘇老,您好!我是吳青羽,抱歉打擾,有個事情需要您幫幫我。”
“哦,原來是青羽啊,這樣你到七星路56號的瀚海茶樓聚賢閣包間找我。”蘇柏洪非常乾脆的給了青羽一個地址。“好的,我15分鐘左右到!”青羽掛了電話整理完思路攔了輛的士就往瀚海茶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