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理跟着王磊在富豪圈裡經常上門出診的，形形色色的事也見多了，很懂什麼八卦可以傳，什麼話要悶心裡。
像今天這戶在黃金地段住五百多平頂層複式的人的閒話，就最好悶心裡，否則很容易惹事。
別看現代法制健全了，上流的水，深不見底呢。只要不鬧出人命，人民警察並不管。
須臾，女護理下了二樓，王磊就帶着她告辭了。
陸守約沒有多說什麼，掏出手機給王磊的支付寶轉了筆可觀的出診費。
然後他坐在客廳裡，開始往外撥電話。
先是給酒店的總經理撥電話，問十五樓的事，然後讓對方調監控給他。
接着又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讓他去查事情的始末。
跟着他混的助理，已經是個成熟的助理，知道調查事情的底線在哪裡——那就是擦着底線過的調查，都可以進行。
一小時不到，反饋就過來了。
被他踢了一腳的那人是企鵝視頻的賀俊博，算不上多厲害的人物，背景不強，小人得志就猖狂，這些年沒少禍害新入圈的小明星。
這次被陸守約踢進了醫院，肋骨斷了十二根，因爲理虧沒敢報警。酒店經理也沒告訴賀俊博踢他的人到底什麼來頭，只暗示了他惹不起。
賀俊博也不是傻子，暫且忍着，想着之後調查了再做計較。
但是他沒有以後了，等他出院回到企鵝視頻，就發現自己的位置早就被人頂了，而且還領到了人事對他裁員的通知，說他違反了公司的規章制度。
裁員就裁員，他要補償費。
但是行政甩出了他這些年不太合手續的許多大額報銷費，如果他跟公司撕破臉，那麼必定要進去喝幾年茶。
他只能妥協了。
而他手底下帶出來的徒弟，忘恩負義，踩着他手裡的資源上線。
僅是這樣，憑這些年撈到的錢，也夠賀俊博生活一輩子，只是不能像以前那麼快活了。
而且過一陣風頭退了，換個企業，他說不定還能東山再起。
可厄運不僅如此，失業後沒過多久，賀俊博以前禍害的人就出來了好幾個指證他強/暴，警察從他的手機裡也確實找到了不少不可說的資料。
別說錢途了，他的前途也不會再有，未來要唱幾年鐵窗淚。
至於當夜直接下藥的那一個，當然也一起被送了進來踩縫紉機。
可以說當天飯局上參加的大大小小各種人，都迎來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報復。
幾個小明星最好的結局是被雪藏，差的直接爆出了黑歷史被封殺。陳瑾瑜就是被汪博誠雪藏的一員。
她跟公司簽了五年的合約，違約金六百多萬，她賠不起，還不知道被雪藏到什麼時候。
還好公司裡面還有最低保的三千月薪，但這跟她前陣子光鮮亮麗的衆星捧月生活，差距太大了，她一時難以接受。
要說這一切背後沒有推手，誰信呢？
可是沒有人查得出來他們惹到的人是誰，想賠罪都無門可叩。
陸守約表示，自己是遵紀守法的良民，最樂於助警，把劣跡斑斑的罪犯送給警察叔叔刷KPI，是每一個公民的義務。
當初的包俊採享受了這個待遇，現在的賀俊博一干人也是。
如果他們本身乾乾淨淨，什麼違法的事都不做，他也送不了大禮。你看那些被壓迫的小明星，不就只是被雪藏嘛！
忙完了事後，陸守約合上筆記本，在書房的椅子上默然坐了一會兒。
關於林婉婉的背景，即便陸守約不主動調查，現在也已經摸得透透的了。
只是越透明，陸守約就越奇怪。
極品海鮮倒是好查一些，林婉婉經常出入海鮮碼頭。漁業不需要交稅，除非有心人跟蹤盯梢，否則很難查清貨源。
陸守約自然沒有那麼無聊去盯她，可是關於古董，無論是古琴、文字譜還是顧野王的畫，出現的都太奇怪了，由不得他不疑惑。
以陸守約的經驗，東西是不是從土裡挖出來的，他拿在手上的那一刻就知道。
而且會下地的人，氣質也不一樣，反正絕不會是林婉婉這樣子。
形形色色的人，他見得多了。
倒鬥界的那羣人，有自己特殊的氣味，是沾了腐朽的泥腥味，滲入骨子裡，怎麼洗都不可能洗掉。
就像沾過血、收割過生命的人，眼神會跟普通人不一樣。
林婉婉更多的倒像是從自己家裡翻出了珍藏的老古董，她的生活簡單到連陌生男人的影子都沒有。
也許，她的外公外婆有點來歷？
華夏大地誰家祖上還沒闊過呢，自己的姓往上數幾百年，都是大戶人家，平民百姓的後代可傳不下來。
想到此，陸守約打開手機相冊，點開蕭翀的彈琴視頻。
手機的熒光爲他玉雕般的臉鍍了一層微光，更顯冷峻。
“會跟這個人有關嗎？”陸守約低聲自問。
這視頻，也是林婉婉神秘的原因之一。
在他動用關係的情況下，居然還查不到人。
網絡信息爆炸的世界，怎麼會有人在世上毫無痕跡呢？
就算他不在國內，可陸守約在外網也下了單，有頂尖的黑客高手出手尋找這張臉在網絡上的蛛絲馬跡，但也一無所獲。
除了這一段視頻，再無其他。
現代社會，那怕就是帶着口罩去售樓中心吃個瓜、看個房，那都可能會被收集人臉信息的。
外面大街上，更是百米一個攝像頭。
可這個人就完全沒有痕跡，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陸守約一開始甚至懷疑對方可能是AI合成的人物。
長成這樣，說是虛擬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在花錢請了專業的團隊分析後，得出了這視頻絕沒有剪輯的結論，更不可能是換臉AI。
實在查不到，陸守約只好先束之高閣。單子是一直沒有撤，哪個團隊能先給他提供消息，他就付尾款給誰。
只是半年多了，誰都賺不走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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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這就是婉婉神秘古董的來源？”陸守約再一次喃喃自語。
有時候當一切可能都變得不可能的時候，最不可思議的假設，也許就是真相。
關掉視頻，陸守約仰頭靠在椅背上，平靜地望着天花板。
應該要做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只要一放鬆下來，他滿腦子都是躺在他兩米大牀上的美人了。
她睡他睡過的牀，蓋他蓋過的被子，呼吸着他呼吸過的空氣……不行了，越想越激動。
還是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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