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公極隨之想想也對,目前在永夜關也好,在北域武者陣營之內也好,如今匯聚了這麼多人,能看出這一點的人,或許都沒有一手之數。
太多人都會和第一神子與道子武奇升一樣,他們只會認爲林白的劍法粗劣不堪,更是不堪入目。
忽然間。
林白的劍法由簡入繁,原本極其簡單的基礎劍法突然變得複雜且使人眼花繚亂,半空中飄揚而下的飛雪在一瞬間全部停滯在了半空中,而後迅速化作了數不清的透明劍刃,向着地面之上斬落而下。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
地面上瞬間塌陷下去,萬千劍刃將大地斬得四分五裂。
“這是怎麼回事?”
“原本是極其簡單的劍法?怎麼會在一瞬間便是如此恐怖凌厲?”
在場不少的武者都是目瞪口呆,包括第一神子和道子武奇升也是皺起眉頭,他似乎隱隱看出了林白的舉動,但卻又摸不着。
“好劍法!”
突然這時,在北域衆多武者的陣營之中,傳來一個溫和的笑聲。
林白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便停下了劍來,默默轉頭看去。
卻發現隔着永夜關的防禦法陣,北域武者人羣之中,有着一位身穿白衣、面容俊秀、嘴角帶笑的青年男子,一步一個雪腳印踩在地面上,走到了防禦法陣之前,也走到了林白的視野之前。
他微笑着拱起手來:“恭喜林兄,由簡入繁,悟得玄機。”
林白看着他,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永夜關內。
林白的房間中,溫老瞧見走到防禦法陣面前的青年男子,登時面色大變。
“歩君風!”
話語剛落,溫老便從房間中一閃而出,來到了林白身後一步之外。
此番舉動,既是在保護林白,也是在打量歩君風。
道子餘幽見狀落後了一步,緊跟着溫老出現在林白的後方,也默默的看向了那位號稱北域最傑出的天驕,歩君風。
“歩君風!”永夜關城牆上的何公極目光一閃精芒,而後眼睛迅速眯起,眼神中不住的閃爍起精光,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麼。
自從歩君風與第五神殿的神子陸雲蟄從楚國回來後,二人便分道揚鑣,歩君風回到北域便再也沒有現身了。
何公極長老來到永夜關已經許久時間,但也不曾見過這位北域聲名赫赫的絕世天驕。
如今一瞧,的確是讓何公極有些吃驚。
二話不說,何公極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雪地上,與林白並肩站在了一起。
“他就是歩君風嗎?”第一神子愣了一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歩君風:“走,我們也下去!”
第一神子帶着道子武奇升也飛身而落,跟隨第一神子而來的,還有他大批的追隨者。
第一神子落在雪地上後,默默上前,與林白和何公極站在同一條線上,他自認爲他是有資格站在這條線上的。
與此同時,第五神殿的神子陸雲蟄也飛身而來,拱手對着歩君風說道:“歩兄,楚國帝都一別,別來無恙?”
第五神殿的神子陸雲蟄雖然到場,但他卻並沒有往前走,而是落後了林白一步,與溫老、道子餘幽等人站在了一條線上。
顯然陸雲蟄知道,他還沒有資格站在屬於林白和何公極那條線上。
“東域有陸兄此等天驕,真可謂是東域之幸啊。”歩君風笑盈盈的對陸雲蟄迴應道:“我差人送了幾壇苦酒到永夜關,不知道陸兄收到沒有?”
“多謝歩兄美意,我已經收到,苦酒之名,名震天下,在下也是仰慕已久,終於得以品鑑。”陸雲蟄也笑着迴應道。
瞧見陸雲蟄與歩君風談笑風生,第一神子便微微皺起眉頭,拱手對着歩君風說道:“歩兄,在下九幽魔宮第一神殿的神子,顏從蛟。”
第一神子剛剛自報家門,歩君風聽見對方的來歷也有了一些興趣,便想要笑着打幾聲招呼。
卻不料。
還不等歩君風回話,第一神子便有些陰沉的說道:“在下聽聞歩兄乃是北域最傑出的天驕,而且好在下在九幽魔宮之內也有些虛名,希望以後在戰場之上,能夠與歩兄多多切磋一番。”
顯然。
第一神子這些話是帶着很強的敵意,不僅僅是天驕之間的切磋,更像是要踩着歩君風往上爬的模樣。
對於這種人,歩君風自幼不知道見了多少,多半都是目中無人狂傲不羈的莽夫。
原本歩君風還對第一神子有些興趣,此刻全無,也更不屑去迴應第一神子的任何言語了。
繼而,歩君風直接無視了第一神子,對着何公極長老拱手道:“這位便是何公極長老吧?晚輩歩君風,久慕大名。”
何公極陰險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捻着鬍鬚笑道:“果真是北域的人中龍鳳,你若是出生在東域,老夫說什麼也得與你深交一番。”
歩君風哈哈笑道:“那晚輩可不敢,何公極長老之威名,可是令晚輩膽戰心驚啊。”
聽出歩君風的恭維之語,何公極心中也是頗爲滿意,捻鬚哈哈大笑起來。
第一神子頓時臉上就垮了,他感覺到了歩君風對他的無視,心中暗暗發誓一旦開戰,定要與歩君風一決高下。
這也是他來到永夜關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與歩君風分個高下。
一番寒暄之後,歩君風終於纔再將目光落在了林白身上,此刻他臉上收起了那種浮誇和公式化的笑容。
“哎。”歩君風輕嘆了一聲,眼神真摯的看向林白:“那年帝都一別,我可是想念林兄得很啊。”
林白收起劍來,輕笑道:“我可是一點都沒有想過你。”
“那真是讓人太傷心了。”歩君風聞言,當即與林白對視一眼,二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林白撓了撓頭,說道:“每次見到你,麻煩就會接踵而至,真是太煩了。”
歩君風笑道:“你也還是一樣,我每次見到你,也知道麻煩隨之上門了,不然林兄遠道來永夜關做什麼?”
二人頓時沉默住了。
他們二人似乎都知道,他們出現在永夜關,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背後必然都有東域和北域的差遣。
北風呼嘯,飛雪遍天。
短暫的沉默之後,歩君風說道:“今日我們就不談東域與北域的事情了,只敘昔日朋友之誼。”
“我看剛纔林兄悟得一絲劍法玄機,但也僅僅是雛形而已,尚且還需要許多的磨鍊。”
“在下到是很願意做林兄的磨刀石!”
“就是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資格做林兄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