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可以從此人身上下手！”
瞭解到披甲壯漢黃霖的來歷和性格後，林白越發覺得此人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二世祖、紈絝子弟、胸無大志、貪財好色、家裡有背景、能夠接近到葬神氏族的權利中心、有能力靠近葬神氏族的傳送陣……無論從什麼方面選擇，此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原本林白對於披甲壯漢黃霖還有些猜疑，擔心對方是煉神宗和葬神氏族放出來的煙霧彈亦或者別有意圖。
但經過楚國昭刑司在北域的密探網絡之後，銷魂窟對於披甲壯漢的瞭解格外全面。
那麼林白便可以確定披甲壯漢並不是煉神宗和葬神氏族放出來的誘餌，可以放心利用。
“昭刑司能不能調查到此人的準確消息，確定他是否可以被利用？”
林白將與披甲壯漢認識和聯繫的方式詳細告知昭刑司的各位密探，尤其是那位雲娘。
雲娘聽聞後也如林白一樣喜上眉梢：“此人居然能開啓傳送陣嗎？”
“那的確可以從他入手。”
她回答了林白一句後，便朝着剛纔介紹披甲壯漢的那位靚麗女子說道：
“黃霖是你的恩客？”
所謂恩客，簡單來說，就是青樓內常常光顧的客人。
那女子略帶羞澀點點頭：“是的，他時常來銷魂窟內玩樂，我見他有些錢財便故意接近，也得知了此人的具體身份和來歷。”
雲娘又先後問了好幾個問題，吩咐道：“你這兩天時間找機會約他來一趟，多灌些酒，試着問問他有沒有開啓傳送陣的方法。”
“態度要委婉一點，不要讓他產生懷疑，不要耽誤我們的計劃！”
“當然了，你是風月場中的老手了，這些自然用不着我來提醒你。”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而且時間緊迫，不能出現任何岔子！”
那位靚麗女子羞紅着臉，輕輕頷首。
林白注意到她的舉動，雖說是風月場所的女子，但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均如大家閨秀般。
她擁有着大家閨秀般的溫和秀雅，但也有風月女子的嫵媚萬千。
只不過她很聰明，將所有的嫵媚隱藏在那溫和秀雅的外表之下，只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分，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更具誘惑力。
“你可以去安排了。”
雲娘安排道，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若是你順利完成這次任務，秦王爺很樂意給昭刑司打個招呼，讓你離開北域返回東域。”
此女聞言美眸流動，眼帶期盼光芒看向林白。
呃……林白一時有些爲難，面帶疑惑看向雲娘。
雲娘立刻笑着解釋道：“哎，秦王爺乃是昭刑司的執劍使，應該知道明月坊內的女子，多數都是昭刑司抄家滅族的宗門和家族內的弟子。”
“這些被昭刑司抄家滅族的弟子，形體曼妙、容資絕世的女子，則會優先被挑選進入明月坊。”
“而某些容資略微迅速的女子，則會被下放至其他的坊市內！”
“充當……呃……”
雲娘欲言又止，神情悲切。
林白擡手示意不必繼續說下去，他心中已經明白。
他身爲昭刑司的執劍使，曾經也瞭解過明月坊女子的來歷。
明月坊內的女子，多數都是被抄家滅族的宗門和家族弟子挑選而出。
但是明月坊卻是特外的不同，在明月坊內的女子，都是屬於“清倌人”。
清倌人，是屬於賣藝不賣身的。
明月坊，也不會強迫任何一位花魁去賣身。
但明月坊某些花魁對某些武者一見傾心，也會將身子交給對方。
可這些都是屬於花魁與武者之間的私人交易而已。
而沒有被明月坊挑選上的女子，則是下放到其他的坊市內。
這些女子就不屬於是清倌人了，按照凡間的話來說，就是陪客的女子。
能賣藝，也能賣身。
而云娘和如今在銷魂窟內的女子，多數都是屬於賣藝又賣身的女子，還要受到昭刑司的管控和管理，基本上一輩子都難以逃出這種魔窟。
武者和凡人又有所不同，畢竟凡人的壽元有限，不過是百年歲月而已。
或許有些凡人女子得了疾病，還會早早死去，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但武者卻不一樣，武者擁有着漫長的壽命，饒是道神境界的武者都擁有五六千的歲月。
而且武者根本不會得病，也就說……未來幾百年的歲月，他們都要在這種環境中度過。
這纔是最大的痛苦！
雲娘和銷魂窟內的女子，多數都是魔界東域被昭刑司抄家滅族的女子。
很不幸她們又沒有被昭刑司選上，只能落入下放的清樓之中，賣藝又賣身。
由於昭刑司要打造北域的情報網，便專門用了一批女子前往北域。
這便是雲娘和其他女子的來歷。
雲娘和銷魂窟內其他的女子，由於出生於東域，她們受先天寶地的靈脈滋潤，原本就生得貌美如花，皮膚細膩白皙，容貌絕世美豔。
而北域女子生長於天寒地凍之中，皮膚粗糙、身體凍傷，面貌紫青且五官較爲醜陋。
當然，北域也不缺少美豔動人的女子，但這畢竟還算是少數。
所以當雲娘和銷魂窟這羣來自於東域美人進入北域之後，很快便得到北域男人的追捧。
銷魂窟也在昭刑司的一番操作之下，徹底融入北域，成爲北域最大的銷金窟之一。
昭刑司爲了擺脫嫌疑，經過多方運轉，將銷魂窟背後的東家全部改成北域四大鼎盛宗門和多位頂尖家族。
但實際上，銷魂窟真正的掌控者，並不是這些北域鼎盛宗門和丁家家族，而是昭刑司。
銷魂窟內的女子，家鄉故土原本就在東域，他們犯錯來到北域之後，自然朝思暮想要回到東域。
可是奈何，東域來到北域的女子，都宛如石入大海，很少有人能夠逃出北域。
雲娘也對銷魂窟內的女子格外同情，也知道本次林白來到北域，或許是他們逃出生天的好機會。
所以在林白提出“披甲壯漢黃霖”之時，雲娘雖然心中另外有些想法和計策，但她都密而不發，而是順着林白的話往下說，徹底將黃霖擡到了衆人的面前。
而那位女子聽見黃霖之事，便秘密給雲娘傳音，說她認識黃霖。
雲娘得知傳音後，示意她可以繼續說出來。
於是乎，便有剛纔明面上的對話。
那女子告知林白有關於黃霖的來歷，而云娘也吩咐那女子去調查黃霖，並且爲那女子求得林白的赦免令牌。
林白皺起眉頭，一時有些爲難：“我現在是九幽魔宮的帝子，昭刑司的事情恐怕……”
雲娘笑着說道：“秦王爺雖然現在是九幽魔宮的帝子，但秦王爺並沒有被楚國除名，楚國也並沒有明面上頒佈過法令廢除秦王爺的爵位。”
“是不是？”
林白點點頭，正如雲娘所言，雖然他加入九幽魔宮的事情，在魔界東域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反而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但楚國卻並沒有對林白做出任何的責罰，更沒有頒佈過法令要取消林白在楚國內擁有的爵位和權力。
也就說，在明面上，林白不僅僅是九幽魔宮的帝子，還是楚國的秦王，以及昭刑司的執劍使。
雲娘平和說道：“所以我猜測，秦王爺加入九幽魔宮的事情，只會在楚國的軍部鬧出軒然大波。”
“因爲軍部的那些糙漢，幾乎沒有什麼腦子，他們只能管中窺豹！”
“相反昭刑司的高層都是人精，他們不會輕易相信外界的任何傳言。”
她說到這裡，又笑盈盈看向林白問道：“自從秦王爺加入九幽魔宮的事情之後，秦王爺應該沒有受到昭刑司的調查吧？”
林白搖頭道：“的確沒有。”
他的回答彷佛在雲孃的意料之中，她便繼續說道：“秦王爺應該對於楚國的手段不太瞭解。”
“那我就跟秦王爺說說楚國的行事作風吧。”
“按照楚國的慣例，楚國一旦發現疆域內有人或宗門或家族出現了背叛的跡象。”
“首先便是昭刑司收集證據、秘密調查。”
“然後昭刑司出動軍團開始圍剿覆滅！”
“若是昭刑司的內部軍團無法處理此事，亦或者背叛者已經得到某些大人物或大家族和宗門的庇護，這時候纔會觸動軍部評判。”
雲娘看向林白說道：“如果楚國真的想要處理秦王爺，那麼昭刑司的軍團早就秘密上門了。”
“就算有九幽魔宮的庇護，那楚國軍部也應該早就出手了！”
“既然昭刑司和軍部都沒有動作和反應，那隻能說明楚國明面上還認可秦王爺的身份和地位！”
她頓了頓，也說道：“所以秦王爺若是願意開開尊口，昭刑司發一道特令，讓‘玉娘’回到東域，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玉娘，便是那位女子的花名。
“好吧。”
林白點點頭說道：“如果我順利回到東域，此事我會知會昭刑司的。”
林白很認真的想了想，就算他目前無法回到昭刑司，無法回到楚國。
也有可能昭刑司和楚國都不太聽從他的命令了，但他也可以委託其他人去辦。
比如說樑王府的楚聽寒、亦或者鴻親王府的沉仙郡主，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從昭刑司裡撈一個罪女出來，應該不是難事。
別說一個了，撈幾十個出來都不是難事。
再不濟，讓楚子墨出面去辦，這位樑王府的世子、未來樑王府的掌權人，在楚國政壇和朝廷內還是很有地位和威望的。
他只需要出面說看重幾個女人，想要收爲侍妾，昭刑司立馬就說送幾千個女人過來給他慢慢挑。
那位名爲玉孃的弟子喜極而泣，跪伏在林白麪前，連連道謝。
“多謝秦王爺開恩。”
林白給出準確的回答：“此事完成之後，你只需要等待昭刑司傳來的消息即可。”
“雖說目前東域和北域的情況不太穩定，但想來你一個罪女的身份也不太重要。”
“約莫半年之內，你便可以回到東域了。”
“當然了，也不可能讓你回到東域之後，又去其他的清樓。”
“我會讓昭刑司給你一個免罪法令，免去你個人之前的所有罪身。”
他又看向雲娘說道：“在這段時間之內，銷魂窟就不必在爲難她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面對林白的安排，雲娘連連點頭答應：“既然是秦王爺的安排，那奴家自當從命。”
那位女子玉娘跪伏在地，似隱藏不住喜悅，喜極而泣，身子還未微微抽動。
“多謝秦王爺天恩！”
她連連道謝，坐在席位上其他的女子都喜出望外，既爲玉娘高興開心，也希望秦王爺能給她們一個機會！
至於其他的女子，林白則是沒有給出什麼準確而又堅定的回答和承諾。
畢竟昭刑司抄家滅族的罪女，多數都是在楚國疆域內犯下大錯的家族和宗門。
當然也不排除是敵對勢力的陷害、或是受其他人的連累和影響。
但昭刑司的罪女也是能夠隨意赦免的，這涉及到楚國高層的某些管理方式。
林白身爲昭刑司執劍使和楚國秦王爺的時候，都不敢輕易去碰楚國的制度問題。
眼下他的身份極其特殊，更不願意去過問這些事情。
林白急忙將話題一轉，問道：“我們也不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面，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雲娘愣了一下，抿着紅脣沒有着急回答，彷佛是在與某些人商議對策。
半響後，她默默搖頭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通過黃霖的方式，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當然。”
“奴家也有其他的法子，可是都不必這難度小。”
“所以奴家的意思是……我們不妨先從黃霖處先下手，若是不行的話，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林白立刻讀懂雲孃的言外之意，她似乎是很想爲玉娘爭取到這次離開北域的機會。
雲娘開口說道：“玉娘已經開始準備聯絡黃霖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兩日便會有消息。”
“正好。”
“三日後便是秦王爺與黃霖再次約見的時間，秦王爺不妨這兩日就在銷魂窟內好好休息。”
“北域銷魂窟雖然比不上帝都的明月坊，但畢竟深處異域他鄉，也別有一番風味。”
林白忽然皺起眉頭，雲娘怎麼會突然邀請他留下呢？
正當林白疑惑之時，溫老的傳音在他耳旁想起：“帝子，剛纔這位女子以及和其他的女子暗中商議過了。”
“其他的女子似乎想要討好帝子，希望能得到一個赦免的資格！”
林白暗中苦笑一聲，恍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