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直到快開宴之前,太后才帶着古月華與任佳潁兩人姍姍來遲。
皇后連忙帶着衆位命婦出去迎接,滿臉都是笑容,要是沒有剛剛那一幕,誰能想到她會與太后不和?
皇帝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他堅持着在御書房裡批閱完了所有奏章纔來到姸熙宮。臉上也掛着開心的笑容,似乎真的爲太子有了嫡子,自己有了孫子而高興不已。
衆人送給皇太孫的禮物全都已經送到了太子妃的寢宮,這個時候,皇帝才讓高公公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禮物來。
一整套純金打造的手鍊項圈,除此之外,他當衆宣佈立那個孩子爲皇太孫。
這個結果雖然衆人早都已經提前知道了,但是此刻真的聽到皇帝宣佈之時,仍是有不少的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來。
那個孩子到底是有多幸運?直接一生下來便立爲太孫,要不是太子此刻還沒即位,說不定此時已經被立爲太子了。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
這個時候,那些個命婦們終於緊緊的閉上了嘴巴,先前太子妃受到冷落之時,她們每個人心裡都在幸災樂禍,可是現在古月彤不僅重新得了太子的寵愛。還生下了兒子,就連這兒子的身份,也都高高在上,她們終於沒什麼可說的了。
人人臉上都掛着虛僞的恭喜神情,皇后坐在皇帝身邊,臉上雖然也帶着笑容,但是不知道爲何,這笑容瞧着有些冷。
古月華縮在太后身邊,不參與衆人的談話與討論。只默默的等待着宴席結束的時刻。
就在這時,一直都未曾露面的太子妃終於抱着孩子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坐在上首的皇帝當即哈哈大笑起來:“來來來!快將恆兒抱給朕來瞧!好幾日不見,也不知道朕的乖孫子現在長成了什麼樣子?”
穿着一身大紅色宮裝的古月彤聽了這話,只得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走了過去。
孩子她不能假手她人,就只有自己抱過去,既然過去了,那就勢必要與皇帝見面。古月彤心中有絲不痛快,可她也只能盡力的剋制,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有功夫去想太子心中在想什麼?
但毫無意外的是,太子趙恬心中是不樂意的。
當着滿殿前來賀喜的賓客,他朝着古月彤狠狠的瞪了一眼。
不是已經吩咐過她了麼?今日不要出席宴會,只在自己寢宮裡好好的呆着,沒人會將她怎麼樣!可她爲什麼就是不聽!
尤其,當皇帝伸出手來,將孩子抱過去之時,還不忘伸頭朝着古月彤的胸前瞄一眼。這個舉動徹底的激怒了趙恬!
這一對賤人現在是是連他在這裡都不顧了麼?
這一刻,巨大的憤怒讓趙恬失去了理智,他連古月彤都開始在心中咒罵起來。
但,此時沒人理會他的感受。
“嗯!乖孫子果然是越長越好看!”皇帝手一邊抱着孩子,一邊笑呵呵的道。
淑妃爲了湊趣,也在一旁開口道:“是啊!皇上,這孩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仔細一看,與殿下您還有幾分相似呢!”
她這看似是無心的舉動卻讓皇帝瞬間情緒高漲了起來:“是麼?淑妃,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回皇上話,這孩子是陛下您的親孫兒,血脈裡本來就有陛下的血統的,有幾分相似,也沒什麼好奇怪吧?”淑妃聞言,當即笑呵呵的開口道。
皇帝聽的是眉開眼笑,竟然伸出手來道:“淑妃。來,你來抱抱他!”
這一殊榮,連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皇后都沒有過!
然而淑妃卻得了,因爲一句奉承之言。聽了皇上此話,她當即笑着伸出手去接那個孩子,嘴裡答道:“臣妾謝陛下!”
趙恬坐在一旁,看到眼前這一幕,肺都快要氣炸了,若不是強大的意志力,他早已經剋制不住衝上去狠狠的撕碎淑妃與皇帝的嘴巴!
那是他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長的像別人?
這件事情簡直像是一根魚刺,深深的卡在趙恬的喉嚨口上,讓他痛徹心扉,但卻又莫可奈何。怨恨是一天一天加深的,只求有一天徹底的爆發!
而現在,就缺少這個契機。
“哎呀!這孩子是真的像陛下呢!”當淑妃將孩子抱過去之時,坐在一旁的幾個嬪妃也忍不住轉過頭來朝着這邊瞧了一眼,紛紛笑着附和。
皇帝坐在上首,瞧着這一幕臉上的笑容是越發的多了。
好一會兒之後,淑妃纔將孩子依依不捨的還給古月彤:“太子妃,您可抱穩了!”
“本宮知道。”古月彤是站在皇帝左邊的,衆目睽睽之下,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總是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想離開這裡,聞言簡短的應了一句,忙一把抱過了自家兒子。
但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古月彤不知道腳底下踩着了什麼,忽然一個趔趄,手裡的孩子便飛了出去,而她自己也朝地上倒去!
“啊!小心!”四周當即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邊上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廉親王趙恕忽然猛的站起身來一躍,便將那個孩子穩穩的接住了!
“哇……”平安落地之後,孩子哇的一聲哭開了!
而摔倒的古月彤則被皇帝伸手一拉手臂,也站穩了。
當趙恬奔過去之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幕,兒子被自家大哥抱着,而妻子則是被自家父親拉着。
皇帝這時候才覺得尷尬起來,忙一把放開了古月彤的手,打着哈哈道:“朕不過是隨便一出手,沒想到就救了太子妃一命!太子妃,你可得要好好的謝謝朕啊!”
古月彤驚魂未定,聽了這話忙道:“臣妾多謝陛下出手想幫!”說着,便轉過頭去瞧自家兒子。
只見趙恕穩穩的抱着他,正低着頭深深的凝望。
那是他的孩子,但是從生下來直到此刻,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抱着他,看着他。
古月彤感覺自己的眼眶有幾分溼潤,但這樣的場合裡,她只能強自忍耐下去,然後對着趙恕伸出手來道:“多謝廉親王救下我兒,請將他還給我吧!”
趙恕聽了這話,擡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瞧了古月彤一眼,沉聲道:“請太子妃抱好了他!”說着,伸手將孩子遞給了古月彤,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來。
“多謝大哥出手相救!”趙恬也反應過來,忙過來向趙恕拱手道謝。諷刺的是,他這謝意是發自真心的。
趙恕聽了這話,擡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瞧了他一眼,淡然道:“舉手之勞而已,太子殿下無須道謝。”說着,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來,似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趙恬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了趙恕一眼,然而從對方平靜的面孔上,他卻什麼都看不出來,聞言只好點點頭道:“雖然是舉手之勞,但卻救了小兒一命,該有的謝意還是要有的。”
道謝完這個,他又轉過頭去瞧向皇帝。
皇帝此刻已經將自己臉上的尷尬之色都收了起來,見太子瞧向自己,當下忍不住道:“朕救太子妃也是舉手之勞,太子無須道謝。”
話是這麼說沒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絕不一般,高高在上的帝王,什麼時候在意過一個女人的死活?更何況古月彤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趙恬心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在這賓客滿堂的喜慶氛圍中,皇帝的話像是一個巴掌一樣,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與心裡!
“孩子不適,我先抱着他下去了。”古月彤受不了太子眼底的憤怒,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闖下了禍事,聞言當即衝着上坐的幾個人福了福身,轉過身去逃也似的離開了。
臨走之際,她都沒敢看趙鈺一眼。
衆人津津有味的瞧着這一長變故所衍生出來的故事,還有些意猶未盡,畢竟宮中很早之前便流傳過太子妃這一胎懷的孩子是皇帝的,今兒個皇帝親自參加了這孩子的滿月宴不說,還當衆將之立爲皇太孫,其中頗有耐人尋味之意。
如今的這一個小插曲更是將衆人的好奇心高高吊起。
“行了,大家繼續喝酒!”皇帝衝着衆人呵呵一笑,緊跟着端起酒杯來環視了一下四周一飲而盡。
衆人也都紛紛端起酒杯來。
從頭到尾,只有趙恬一個人心中壓抑着憤怒假裝平靜的坐在那裡,皇帝讓喝酒,他就不要命的真是開始灌起自己來,似乎不把自己灌醉誓不罷休。
角落裡,古月華面色平靜的瞧了一眼趙恬,便低下頭去,下垂的眼角掩蓋住了她臉上所有的表情與思緒。只有微微上翹的脣角流露出了她的好心情來。
一切都朝着預料之中發展,想來用不了多久,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太好了!她們姐妹,終於要藉着旁人之手替父親報仇了……
一個時辰之後,宴席結束,皇帝喝多了,太子趙恬也喝多了。
衆人都紛紛的起身告辭,太后來的最晚,但卻是走的最早的一個,託她的福,古月華也得以離開這個酒氣熏天的場所,不用去理會旁人的眼光,回去慈寧宮裡等消息即可。
在離開之際,她衝着坐在皇子堆裡的趙靖西瞧了一眼。
趙靖西則是會給她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趙恬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而且他喝的都快要不能走路了,是被兩個太監駕着離開的,臨走之際,他衝着坐在上首的皇帝忽然咯咯笑了起來。
皇帝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在那裡問道:“誰!是誰在那裡發笑?”
“回皇上,是太子殿下,皇太孫今兒個滿月,他心中高興啊!”一旁的高公公當即笑着開口解釋起來。
“他高興!那孩子長的一點都不像他,他高興個啥?”皇帝一邊打着酒嗝,一邊用嘲諷的口吻說道。
高公公聽了這話,沒敢接話茬。
而不遠處趙恬的一張臉已經變黑了,黑紅黑紅的。
眼看着大殿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高公公怕惹出什麼事情來,忙對着皇帝開口勸道:“陛下,還是回宮歇息吧!”說着,便給一旁的太監們使眼色,命他們將皇帝攙扶回去。
高公公心裡也有幾分納悶,皇帝平日裡很少喝多,今兒個這是爲什麼?上一次喝多就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情來,這一次可千萬再別了……
侍衛們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一會兒皇帝便被架了出去,放在了門口停着的一輛皇輦上。
而太子趙恬,也已經被侍衛們攙扶出來,擡上轎子帶走了。
姸熙宮很快便空了下來,宮人們連夜將之打掃了,然後將宮門關上,下一次這裡再次打開,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侍衛們將趙恬送到了他自己的寢宮,但是在下車之時,趙恬的酒意便清醒了幾分,他開口衝着侍衛們嚷嚷道:“這裡是太子妃的寢宮麼?”
“回殿下,這裡是您的宮殿。”侍衛立刻低聲答道。
趙恬一聽這話,立刻就火了:“本宮要去見太子妃,你們不知道麼?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你們該當何罪?”
侍衛們聽了這話,以爲太子是酒醒了,嚇了一大跳,忙跪下請安道:“奴才們知錯!殿下,奴婢這就送您去太子妃的寢宮!”
“早就該這樣!”趙恬說着,忽然伸出手來在每個侍衛的臉上啪啪打了一下,哼哼唧唧道:“你們都想瞞着我是不是?本宮若是不過去,太子妃今晚上肯定就上了父皇的龍牀了……”
侍衛們哪裡想得到太子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個個嚇的面無人色,忙忙的上前阻止道:“殿下!您快別胡說了!太子妃不是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再說皇上有後宮佳麗三千,他不至於……”
“他怎麼不至於?”趙恬聽了這話,當即反駁道:“後宮佳麗三千,可他就偏偏看中了我的太子妃!他能做,難道還不能讓本宮說了麼?”
“殿下,您喝多了,快別胡言亂語了,快上車輦,奴才們送您去太子妃的寢宮裡去!”侍衛們忙忙的道,可是話一說完,他們才發現趙恬已經抱着殿門口的柱子呼呼大睡起來。
侍衛們面面相覷,互相看了一眼之後還是決定,將他送進寢宮裡得了,都醉成了這個樣子,去不去太子妃的寢宮裡又有什麼區別?
事不宜遲,侍衛們商量好了之後當即上前七手八腳的將趙恬從柱子上小心翼翼的弄下來,擡着他往內殿裡走去。
與此同時,皇帝在乾清宮裡,也是鬧騰的人仰馬翻!
”高俊,今晚上的月亮這麼圓,你讓朕睡什麼覺?不如起身去看太子妃去吧!“
”皇上!“高公公聽了這話,心中又急又怕,忙忙的將內殿裡服侍的宮人太監都打發下去,這才苦口婆心的勸道:”殿下,您還是好好的睡一覺吧!看什麼太子妃?現在太子殿下一定在的!您真的要見她,老奴明兒想個由頭將她叫來,不就成了麼?“
“不!朕想現在看見她!”一向都很聽勸的皇帝此刻卻異常的固執起來,他一把甩開正在給自己解開龍袍腰帶的高公公,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外走去,但意識竟然還有一絲清醒:“叫他們準備車輦,朕現在就去看望太子妃!”
“陛下!這使不得呀!”高公公聽了這話,眼中當即流露出一絲無語來,再次攔在皇帝面前道:“今兒個皇長孫的滿月宴纔剛過,全宮上下都看着哪!您這時候去,豈不是打太子的臉?以後你們父子要如何相處啊!”
“如何相處?”皇帝聽了這話,當即陰測測的笑了起來:“高俊,你竟然問出這麼幼稚的話來!太子若是不服,朕立刻就殺了他!更不要說還讓他坐在太子的位子上!你懂嗎?”
高公公聽了這話,臉色難看的很,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帝拖着沉重的身子,口中噴出濃重的酒味來,踉踉蹌蹌的出了大殿,朝外走去。
“皇上!”高公公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腳,氣恨不已的追了上去,聰明如他,已經預感到今晚上一定有大事情要發生了,可是面對着這樣的情景,他卻連無能爲力。
等追出來,高公公意外的發現,皇帝竟然已經上了皇輦!正吩咐侍衛朝東宮而去呢!
“殿下!等等我!”高公公忙拉起裙襬,不顧一切的追了是上去,可是在他到達的前一刻,皇輦還是無情的開走了。
高公公當機立斷的轉過頭來瞧了一眼大殿四周的侍衛,沉聲吩咐道:“你們快去擡轎子來!送咱家去追上皇上!”
“高公公,這到底是什麼事情這麼急啊?”侍衛們應了,兩個去擡轎子,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問道。
可是話音剛落,他便捱了高公公狠狠一巴掌!
“做你的事情就行,問什麼問!”高公公陰測測道:“你是嫌命長了麼?在這宮裡頭,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侍衛聽了這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臉上滿滿都是委屈的神情:“高公公,奴才知道錯了……”
高公公沒有理會他,而是冷哼一聲。
很快,轎子便擡了來。
高公公挺動肥碩的身子,迅捷無比的上了轎子,連聲催促着衆人趕快去追皇上。
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皇帝的影子?
……
東宮,古月彤寢宮。
從宴席上回來之後,她便換下那一身的大紅衣裳,去泡了個澡,然後便坐在內殿裡閒散的逗弄着身邊的孩子。她的嘴角上帶着一絲甜甜的笑容,顯示心情不錯。
一旁的棠兒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娘,今兒個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高興呢!”
聽了這話,古月彤臉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了僵,但很快便若無其事道:“那又如何?本宮知道他是不高興父皇伸手拉了我一把,可難道讓本宮在衆人面前狠狠的摔上一跤纔是好的結局?那麼多人,本宮能丟的起那個臉麼?”
“可是,被皇上扶起,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棠兒低低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眉頭飛快的皺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行了,你不要碎碎唸了,本宮有些餓了,你去準備些糕點來。”
棠兒聽了這話便明白古月彤這是想攆自己走,她眼中露出一絲失落來,卻只能恭敬的點點頭道:“是,娘娘。”
古月彤低下頭去逗弄孩子,耳邊聽到腳步聲走遠,棠兒退下了。
她這才擡起頭來,嘴角不由的勾起一絲冷笑來。
其實那時候,她是故意摔倒的。
要不是瞅準了趙恕就在不遠處坐着,她豈會利用自己的兒子冒這麼大的風險?而趙恕也是猜測到了她的用意,所以纔會那麼不高興的。
可是,她卻必須要這麼做!必須要逼的趙恬忍無可忍!這樣,她的目的纔是達到了。
“娘娘!門口守衛的太監稟報說,有皇輦朝着這邊過來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棠兒忽然急急忙忙的從門外奔見來一臉焦急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也是吃了一驚“皇輦?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回娘娘話,是從乾清宮的那個方向!”棠兒想了一下,肯定的說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當即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好,我知道了。”
“娘娘,您不能光知道啊!要想想法子啊!”棠兒急急道:“既然是皇輦,那就一定是皇上來了……”土休醫弟。
“急有什麼用?既然是皇上來了,我能有什麼法子?能關上宮門拒之不見麼?”古月彤聽了這話,放下孩子語帶嘲諷道:“那可是皇帝!不遵旨是要殺頭的!”
棠兒一聽殺頭二字,眼中當即露出一絲驚恐來。
古月彤瞧了她一眼,淡然道:“行了,你出去吧!在外頭守着,有動靜就進來稟報。”
“娘娘,要不要通知太子?”棠兒聽了這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擡起頭來瞧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不用,太子這時候不是喝醉了麼?你還能將他從牀上拉起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