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武尊畢玄的弟子,拓拔玉自然有他驕傲的地方。原着中,此子確實頗爲不凡,逼得寇仲、徐子陵等人不得不妥協,可面對百曉生,拓拔玉的武功便又完全落入了下風。
前面就說過,論境界,百曉生還要超過這裡的三大宗師。論招數,他也不差;論功力,他一直以爲的弱點也不算弱點。若說他唯一的不穩定處,便是自己的心境問題了,這與精神分裂的石之軒很像。不過不同的是,真與三大宗師鬥起來,他不一定處於下風,甚至拼命一下子,可以解決掉三大宗師。
這主要得益於他風雲中的遭遇,那個地方的武學,確實遠遠超越了其他世界。這大唐雙龍看起來是破碎的世界,可實際上卻從無人達到那等境界,所謂三大宗師,也根本無法理解破碎虛空。由此可知,他們當前的境界距離破碎虛空,還差得遠呢。
若真是那種差一線便可破碎虛空的大能,百曉生也沒有太大把握對抗對方,畢竟那是可以打破空間的人物,風雲中似乎都沒有這等人物啊。
言歸正傳——不死心的拓拔玉雙目寒光大盛,飛撾交叉點出,匯成一柱芒流,集中全力往百曉生激射過去,竟比剛纔還要快上一線。
百曉生眉頭一皺,手掌翻轉,無形的勁道如水波一般,一浪浪打出。轟的一聲,連綿的力量在一點爆發,衝擊在鷹爪之上,瞬間把拓拔玉掀飛了出去。
“師兄……”
一聲嬌呼自外傳來,破損的院牆外,一頭戴垂以珠翠的帷帽,身穿寬大罩袍羅,裙下卻露出一對赤足的少女。穩穩接住了拓拔玉。
百曉生、貞貞、素素三人看去,頗覺此女有種野性美。
她長得非常嬌俏,瓜子口臉。兩顴各有一堆像星星般的小斑點,予人俏皮野潑的感覺。秀目長而媚。烏靈靈的眼睛充滿不馴的野性。在他腰間,有一把造型奇特的腰刀,這是在突厥人中非常流行的刀子,最利馬戲,刀型微彎,前銳後斜,沒有護手,刀柄處扎着布條。自刀起平鏟平削,刀刃平磨無坑,由於刃身只有寸許闊,故極爲尖利。而此女手上的腰刀顯是極品,在樑衍上的燈籠光掩映下,熠熠生輝,寒光浸浸。
她看着百曉生,目光奇光漣漣,甜甜一笑道:“我還以爲中土盡是一些夜郎自大之徒,想不到還有你這種高手。很是有趣哩!不過,我們今趟來的除了我們師兄妹外,還有師尊一手訓練出的塞北十八驃騎。人人悍不畏死,動起手來,怕你也擋不住哩。”
“是嗎?”百曉生淡淡的說了一句,身子一閃,便已走出大院,立身拓拔玉、淳于薇三米之外。“我很想看看,武尊畢玄的手段啊。”
拓拔玉面色一變,馬上道:“先生,我們此來只是爲了借書。並不殺人搶奪之意,還請先生不要見怪。先生既然不願意借出長生訣。我等告辭便是。”他拉了一把淳于薇,誰知淳于薇甜甜一笑。道:“師兄,師妹也很想見識一下先生高招啊。”
拓拔玉一聽,臉色更難看了,而此時馬鳴長嘯,十八騎人馬出現在院子之中,滿身煞氣的盯着百曉生。
這十八人騎在駿馬之上,人人腰佩彎刀,背跨長弓,面無表情的臉孔給人一種生死置之度外的兇悍感覺。他們身上的煞氣,也非常濃厚,讓人一看便知非是良善之輩。
仔細打量着這十八人,百曉生感覺他們身上有一股灼熱的能量。他又看了看拓拔玉與淳于薇,嘴角輕挑,道:“看來,你們沒有學到畢玄的炎陽*啊!”
拓拔玉、淳于薇不言,炎陽*是那麼好學的嗎?
二人緩緩後退,十八騎緩緩踏前,人帶馬沒有絲毫聲音。
百曉生眼睛輕眯,手合張不定,無形的力道自他體內緩緩擴散開來,形成一個無形無質的球,把他裹在其中。
“殺!”
十八騎齊喝了一聲,聲音震盪,破軍的院落似乎都跟着震動了起來,灰塵刷刷的往下落。馬蹄聲響,人馬飛縱,眨眼十八騎便把百曉生裹在了中央。彎刀此時閃亮,不帶絲毫聲音,如死神之鐮,切割而來。灼熱的能量遍佈四周,朦朧水汽扭曲了百曉生視線,也遮擋了敵人視線。
嗡的一聲,彎刀齊齊滑過,切割了空氣,自百曉生身上削過。
拓拔玉、淳于薇二人都是一愣,怎麼回事?沒有絲毫阻攔?
“小心!”拓拔玉驚呼!
剛纔彎刀切割的並不是百曉生,而是一道幻影,他的真身已經閃出了十八騎包圍,立於馬身之上。他柔聲一笑,身體力量陡然增加,似沉重萬鈞一把,壓了下去。
戰馬嘶嚎,碰的一聲跌倒在地,上面的人也滾落而下,彎刀後來。其他十七騎縱馬一躍,也自空中壓下。這些人的配合,很默契,便似心靈相通一般。
只是,距離對抗百曉生,還差的很遠!
“風捲殘樓!”風神腿一式倒卷而上,功力帶起的旋風具有極強的破壞之裡,其中扭曲的力道更是瞬間把十七人的合圍衝了個窟窿,強大的力道發泄在十八騎上,更是把十八人齊齊甩了出去。隨着一連串的碰碰聲,場中百曉生長身而立,而那彪悍的十八騎卻一一倒在了地上。
“先生還請住手!”拓拔玉見到十八騎兩招便已落敗,臉色已然大變,他怕百曉生下殺手,快步上前道。
百曉生眼睛一眯,身上氣質陡然一滯,他四周空間似乎靜了一靜,拓拔玉眼神緊縮,感覺呼吸都不暢了,這種感覺,就似面對恩師的炎陽*一般,只是比之炎陽*,百曉生氣勢的壓制更加直接,讓拓拔玉都喘不過氣來。
陡然,百曉生氣勢完全一收,面無表情道:“走!”
拓拔玉大氣一鬆,馬上後退,一把拉過淳于薇,與十八騎快速離去。
對這些異族人,百曉生本想殺了了事,只是他連着兩次出手,心緒又波動了起來,若毫無顧忌的下殺手,恐怕會使得自身心緒波動更加劇烈,這才放過他們。
走出院落的拓拔玉徹底放鬆了下來,後怕道:“此人好生利害!”
淳于薇抿着嘴沒說說話,眼中卻滿是不甘。拓拔玉看了她一眼,道:“師妹,長生訣在此人手上,不是我們可以搶奪的,我看,還是通知師尊吧。我們主要的任務,還是除掉跋鋒寒。”
“哼!”嬌哼一聲,淳于薇繼續不言。此時,幽幽的音樂聲自身後院落中傳來。這音樂平和無波,乃琴簫合奏之音,聽來讓人心裡放鬆,愁緒爲之一空。
兩人聽着音樂之聲,回頭看向院落,表情複雜。
院落內,百曉生聽着音樂,整個人緩緩放鬆了下來,僵硬的身體變的舒緩,他對貞貞、素素一笑,走回火堆旁,靜靜的看着二人吹奏。
第二日,三人繼續趕路,往飛馬牧場去了。同時,江湖上傳出各種各樣的消息,百曉生的名號也第一次在江湖中響起,他殺了徐世績,還是在滎陽城外。最讓人猜不透的是,李密並沒有大肆追捕,也不曾放鬆那蒲山公令。這讓許多人驚詫百曉生此人戰力。
不過,他的名號只是一閃而過,也只有那些大勢力纔會注意,江湖上更多的人卻更加註意寇仲、徐子陵這兩個小子,尤其是他們刺殺了鐵騎會任少名後,更是名聲鵲起,有了高手待遇。可惜,兩個小子卻還不懂這些,也依舊被衆人追的東躲西藏。
安樂窩中,自後山偷偷潛入的百曉生正與魯妙子下棋,貞貞、素素在外面玩耍。瞥了一眼魯妙子,百曉生道:“你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不想去見一見商秀珣嗎?”
魯妙子緩緩搖頭,傷感道:“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如今又有什麼臉面去見她?”
“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沒什麼好不承認的。”百曉生不可置否,隨意下了一子,“男人,就該臉皮厚,尤其是對女人,不管是愛人還是女兒,只要你臉皮夠厚,就可以改善處境。我想,你要拉的下臉,直接去找商秀珣,她也不會把你怎樣?你就厚着臉每日去看她,陪她說點話,算是彌補你曾經的遺憾吧。”
魯妙子擡起的手一靜,將要落在棋盤上的棋子緩緩擡起,又緩緩落下,卻始終沒有落在棋盤之上。百曉生看得出,他的心亂了。
商秀珣,可謂魯妙子活着的唯一遺憾了,若真能彌補父女的裂痕,他足以死的瞑目。百曉生的主意也許不是什麼好主意,卻足以攪亂魯妙子的心。
他盯着棋盤,幽幽道:“誓言這東西很奇妙,有時,它狗屁不是;有時,卻會束縛人一生。我見過一個人,說不守諾言的男人不算男人,他爲了一句諾言,甘願被囚二十年。可是,爲了心愛的女人,他也破了自己諾言。你呢?你的諾言可對得起自己良心。”
說到這裡,百曉生站起了身,道:“諾言,說白了還是在於自己,只要你覺得無愧於心,就可以了。死去的人,希望你怎麼做呢?”
嘩啦一聲,百曉生手中一把黑子攪亂了棋盤,他走到窗邊,拿起六果液,慢悠悠的喝着,道:“今天的棋就到這裡了,你的心亂了。”
“唉!”
一聲嘆息,包含了多少感情,魯妙子沉着頭,誰也不知他此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