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叫鎮魔箴!”張子揚又仔細問了一遍。
見二人都極肯定地點頭,這才真正確定下來。
仔細一想,楚虛已達聖仙之境,當年說不定其師修爲更高。若說是神仙,以其能力而論,倒也無可厚非。
“我也聽說過那東西,是件極厲害的寶貝呢!”徐寧竟在一旁拍手道:“據聞那裡面住着一位神仙,只要打開那東西,神仙便會助你實現心中所想。”
張子揚苦笑一下,若是徐寧知道那神仙不但只是個小孩兒,而且自己都困在裡面出不來,不知會做何感想呢。
那二人又肯求道:“二位既然並非仙人,但至少也是得道之輩。不知可否帶我們二人離開這裡去尋訪仙人!”
“這個自然好辦!”張子揚還未說話,徐寧卻先應了下來:“你們可知那仙人住在何處,我們用靈劍送你們一程便是。”
“二位大恩大德,我們此生難報,來世便做牛當馬亦心甘情願。”二人聽後又是一陣感動,跪在地上又開始磕起頭來。
張子揚不僅開始有些後悔帶徐寧出來了。
自己早該想到,若真遇上事情時,只怕多半還是這個師姐要做主的。
若是換了趙升,雖然仍是如此,但至少對方亦會想出個更穩妥的辦法來。
如今二人還未到極寒之地,卻又要離開。若是劍宗此時派人來詢問狀況未見二人,只怕又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來。
“我知道那仙人在哪?”張子揚想了好久,終於還是不想浪費時間陪着這兩個村夫亂轉,乾脆將他們帶到楚虛那裡去倒也不錯。
“你知道?”徐寧有些不信。
張子揚點點頭,不想耽擱時間,先帶上二人向新遼國方向飛去。一路之上,再慢慢向徐寧解釋自己是如何認識楚虛的。
當日實在轉得太遠,而張子揚之後又是被人用馬車一路送出來的,是以在遠處轉了好久都未找到。
沒辦法,只好先到了潼關,再依其方向慢慢尋着舊路去找,帶着三人轉了一天一夜,才終於見到遠處一片無窮無盡的草綠之色,幾乎是在與天相接一般。
“便是那裡了!”張子揚指向前方道。
若非親眼所見,幾乎不敢相信。當年自己去時,不過只有一少部份綠色,而如今,不但林木相連無邊無際,更有三座高達數丈的城池立於眼前。
徐寧問道:“這是哪個國?居然建在沙漠中心,還植瞭如此多的綠樹。”
“遼國!”張子揚笑道。
徐寧笑道:“遼國?遼國不在此處吧,莫道你師姐終日不出山,便不知天下事了。”
張子揚亦笑道:“這裡一定是遼國。師姐若是不信,大哥與我打個賭如何?”
徐寧一副不服輸的樣子:“好,便讓你輸得心服!”
“若是我輸了,便依師姐一件事!但若是師姐輸了嘛……”張子揚故意頓了下,道:“便嫁給我好了。”
“你……”徐寧沒料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居然也會說出此等話來,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羞得一陣臉紅,怒哼一聲向前疾飛過去。
張子揚亦覺得自己有些無賴了,不知是否受了那康秀的影響,居然會在徐寧面前說出此等話來。
想追上去,卻又有些擔心對方怪罪,只好帶着那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徐寧急飛了一陣,眼看着已是到了那片綠林之上,其中一座城門,突然開了門,數百騎自裡面急奔出來。
這數百騎個個彎弓搭箭,齊齊扯開了滿弓,便那麼在馬上急奔而來。
雖不如大聖殿騎士那般整齊有序,卻也是十分威武雄壯,氣勢非凡。
“喂——”徐寧在上面大聲喊道:“我們是劍宗的弟子,這裡可有一個叫楚虛的。”
張子揚怕她出事,忙加快速度緊跟上來。
下面之人聽了她的話之後,卻真的慢慢將箭放下來。
最前面那個爲首的跑出來道:“姑娘是劍宗之人,爲何會來此處。不知找我們國師有何緊要之事。”
“唐兄弟!”張子揚突然笑着自天上降了下來。
那人居然是當年自己救下的唐青。當年救他時還不過帶着十餘個散兵。如今竟已統帥百多號騎兵了。
“張大俠!”唐青果然也認出了他,忙自馬上跳下來迎了上去。
“張大俠與我大金國可是有再造之恩,請受兄弟一拜!”唐青說完一彎身跪了下去。
張子揚忙扶住了,卻也是說不出的開心。
徐寧此時卻走上來道:“大金國?哈哈……果然不是遼國!”
“唐兄剛剛定是說錯了!”張子揚道:“他們都是遼國臣民,如何不是遼國了。”
“在下並未說錯!”唐青解釋道:“張兄弟有所不知,當年太子爲了表示對其父皇與皇弟的尊重,是以不敢再叫遼國,改了國號爲金。”
“這麼說來,我是輸了!”張子揚長嘆一聲,竟感到有些失望。
徐寧卻是說不出的興奮,笑道:“張師弟,你是男人大丈夫,有這兩位兄弟做證,說出來的話可不許賴皮。”
“這個自然!”張子揚應承着,臉上卻已開始抽畜起來。天知道徐寧這鬼靈精會想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讓自己去做。
有張子揚在,唐青對其他人亦再無懷疑,以上賓之禮將四人迎了進去。
進了城,唐青賣弄一般到處宣揚,衆人當年見他者極少,又聞其與國師相交甚密,亦是個修行深厚之人。一聽聞張子揚其名,竟相跪地參拜起來,將其奉若神明一般。
張子揚何曾受過這等大禮,竟是出奇的不自在。這欲拉住四處亂躥的唐青,讓其快些帶他們去見楚虛時,遠處一陣淒厲的慘叫傳入耳中。
聽聲音尖而細高,卻是一個婦人的聲音。那婦人叫過之後,一道黑影自人羣中躥起,很快便急飛向天空。
“是龍奴!大家快散開!”一人大聲叫喊着,幾個縱落,竟跳起丈餘高。那黑影在天上飛,他卻在地上狂奔着,一路緊追不捨漸行漸遠。
唐青亦匆匆上了馬,但前來圍觀張子揚之人卻實在太多,一時間人在馬上竟衝不出去。
張子揚再一轉身,果然發覺徐寧早不見了蹤影,忙亦駕起靈劍急追上去。
那黑影雖快,卻也快不過靈劍,沒多久,張子便追上了地面那人與那黑影。
此時離近了去看,果然便是當年唐青等人用特別的粉末兒放出來對付大聖殿的東西。
只是身形卻稍顯小了些。
而此時,徐寧的靈劍已自前方飛了過來。
原來她怕這妖怪逃走,竟先飛出去好遠,再自前面截攔對方。
“砰……”龍奴顯是皮粗肉厚,一般不怕捱打慣了,是以根本不閃躲,硬接了徐寧兩記靈劍。
但靈劍之利卻非比尋常,靈劍雖未傷它太多,卻也插進去寸許,龍奴慘叫一聲,身子向後一歪,靈劍隨之掉落的同時,胸前卻也噴出血來。
“喝——”下面那人此時已追上了這隻龍奴,猛一縱身,不待它完全落地,便是寒光一閃,手中巨斧揮起,竟將龍奴的頭齊齊砍了下來。
這龍奴身體之堅硬,張子揚當日是見識過了的。便是連大聖殿的幽靈騎士亦輕易傷它不得。想不到這人的功力竟如此深厚,只一斧便整齊的切了下來。
帶起一抹血霧,龍奴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這位劍宗的朋友,薛海山在此多謝了!”下面那人向着他們一抱拳道。
此人張得身高體壯,光禿着腦袋,額頭間一道交叉而起的疤痕。
身高近丈,兩隻手臂似水桶一般,手中一把黑亮的巨斧竟比張子揚身高相差不多。
徐寧竟也學起這人的模樣,抱起拳頭道:“這位金國的朋友,實在客氣了!”
張子揚看得不由得好笑。
此時唐青亦騎着馬帶着一隊人趕了過來。
望了眼地上的那龍奴屍身,唐青竟臉上變色道:“薛海山,早叫你不要衝動,這下你可惹禍了!”
薛海山大吼道:“這畜牲殺了我弟妹,若不殺它,老子還如何活得下去?”
“你殺了它,只怕不獨是你,連我們金國都要活不下去了。”唐青說完擡起頭,望向了天空。
天空之中一片黑暗涌來。張子揚擡起頭,竟是漫開遍野的龍奴好似蝗蟲般成羣結隊的集結在上方。
“唐青!”薛海山一揮手中巨斧:“快讓其他人躲起來,這座城,老子一個便足夠了。”
唐青還未迴應,一聲厲嘯自天上傳來,黑身的身軀已開始撲天蓋地的向下俯衝過來。
“唐青!照顧好我師姐!”張子揚大聲說着,也顧不得唐青是否真的能看得住徐寧,已向着那羣龍奴身上飛去。
一變十、十變百、百再變千。張子揚從未試着喚出過如此多的靈劍。連自己也無法計算出來到底有多少。
這些靈劍先是在空中停了一下。隨即飛快的旋轉起來,彼此間密不透風的緊密相連,再加上龍奴身軀巨大,根本無從躲閃。
張子揚雙臂向前一揮,那些靈劍便以比這些龍奴更快的速度向上衝去。
一個向下,一個向上,都是用盡了全力。
不過眨眼之間,雙方便相撞在一起。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成千上萬個龍奴齊齊在天上悲鳴,同時斷裂的骨肉亦不斷被震到天上,再翻滾着沉下來。
連張子揚亦覺得有些作嘔。徐寧剛衝到一半,見此情景也忍不住落下去,狂吐起來。
好在這些龍奴身體骨骼俱皆堅硬無比,只是手臂或腿腳受傷,便立即被靈劍震飛回去。
若是它們如普通人般,只怕天上此刻已要下起血雨來了。
張子揚一擊即中,天空之中,漫天的血雨開始緩緩落下,便是一旁戰意正濃的薛海山亦驚得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張子揚。
張子揚沒命似地喘息着。剛剛那一下自己實在太過逞強了,幾乎完全耗盡了全部的靈力。
而天空之上,傷重的龍奴亦開始慘叫着,除了少數仍有能力扇動翅膀飛走的外,其餘的都開始自天下跌落下來。
徐寧走過來關切道:“你沒事吧!”
“快……快走!”張子揚擡起頭,天空又慢慢變得黑暗起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龍奴竟又開始慢慢聚集在一處。
這一次,比之前還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