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6章 流動
在災難發生之時，這裡的事物都開始消逝了。
它們化作‘能量’像是洪水般向着空中涌去，而地表的建築廢墟也在這洪流中緩慢消散。
還有一些東西則沒有受到影響，像是居住在‘安全區’的生物。
這裡面的生物大多都在安全區內建造了很多娛樂設施沉溺在無盡的享樂中，甚至大多沒注意到外面的情況。
但也有些生物一直在觀察着外面。
琳發現有一個生物就是如此，這個生物本身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物種，琳覺得可以叫做‘淵底菌’，這是一種類似真菌的生物。
當時層迭在一起的文明居民們都是分開居住的，而它們的廢棄物排放系統則是一起的。
所有的文明在合作中將它們的廢棄物排放管道建造到了一起，共同排放到虛空或是沒有生物居住的希望之根表面。
這些排放系統非常複雜，由於積累了文明產生的大量廢棄物，裡面也居住着許多生物，其中最具優勢的物種就是‘淵底菌’，它們像是一層柔軟的結構，在排放系統中大量蔓延，並且還生長到了文明城市中。
淵底菌平時對文明居民沒有危害，它們也被認爲是一種簡單的生物，但淵底菌實際上有着……智能。
它平時會長出一些類似眼睛的結構對層迭文明社會進行觀察，但它只是看着……一直看着。
直到層迭文明滅亡並製造出安全區後，一部分淵底菌也進入了安全區內。
它用很短的時間就佔據了整個安全區，同時殺死了原本在安全區內居住的居民，這也是淵底菌唯一一次殺死文明生物的時候。
在這之後，淵底菌改造了安全區內的所有設施，把它們改造成了屬於自己的娛樂設施。
它的娛樂實際上就是構造文明的……雕塑。
它一直都在安全區內製造出整個層迭文明的微型雕塑，然後過一段時間又把這些雕塑拆了，繼續製造新的。
每次製造出來的雕塑都是不同時期的層迭文明，淵底菌似乎對觀察文明這種事情非常喜歡，因此文明滅亡了之後它還在持續地構造並觀察，這種行爲一直持續到最後災難的發生。
淵底菌是第一個注意到災難發生的安全區生物，它也一直在觀察災難，並將它的過程記錄了下來。
這場災難其實和之前琳見到的類似，就是大部分物質轉化成了‘能量’開始向着一個地方涌動，雖然災難開始時有很大一部分物質瞬間變化成能量，但後來卻變得緩慢並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琳看到的過去幻象會斷斷續續地顯示出各種不同時間的景色，把它們統計起來的話，琳就能瞭解希望之根這部分區域的整個歷史。
最後的‘災難’大概持續了三百多個絨球年的時間，希望之根包括核心在內的部分開始慢慢地被瓦解，並且一直向着遠處延伸。
災難是從希望之根的核心開始蔓延的，核心也就是琳搭乘的那顆晶靜翻滾者現在所在的位置，琳最初並沒有看到核心的幻象，不過跟着過去的歷史幻象看，似乎能慢慢地看到的這邊的樣子。
由於災難持續的時間比較久，在安全區裡的生物除了淵底菌之外也都注意到了這一情況，它們在安全區內本來不會受到影響，但它們還是很擔憂，因此開始放下娛樂進行調查。
這些生物本身是不敢離開安全區的，但它們能製造一些機械去外面調查，同時也和別的安全區生物互相聯絡。
這些生物派出的機械進入了淵底菌的安全區，也才發現淵底菌居然佔據了整個地方，它們也發現了一個更讓它們在意的事情，淵底菌本身正在記錄災難的情況。
它在安全區裡建立了一些記錄用的建築，使用部分層迭生物的語言將災難的變化記錄在在了建築裡。
這個記錄似乎十分詳細，有提到轉化成的‘能量’往什麼地方流動，哪裡是發起災難的中心之類的。
別的文明生物在調查了淵底菌安全區之後對此非常驚訝，它們很難相信這種活在廢棄管道，像真菌一樣的生物居然能瞭解的如此詳細還把它們記錄了下來。
因此它們用機器試着和淵底菌交流，試圖從它那裡獲取更多情報，只是淵底菌並沒有和它們交流的打算，反倒是把這些機械和自己交流的行爲給記錄了下來。
由於淵底菌的奇妙反應，它們最終還是無法和淵底菌進行任何交流，但淵底菌也沒有阻攔它們調查自己的安全區。
所以這些生物讓機械一邊看淵底菌記錄的那些東西，一邊前往‘災難’發生的中心去調查。
於是它們離開了層迭文明廢墟，操控的機械們在漫長的旅途中接近了希望之根的中心。
希望之跟的中心是一個很巨大的東西，從外表看看起來像是無數形狀不一的巨石堆積在一起形成的一個物體。
它的直徑超過了一些較小的恆星，有三百多萬公里，在它的身上還延伸出大量的‘根系’，而層迭文明就是建立在其中一條根系上的。
這個巨型物體當時也在處於變成能量慢慢流失的狀態，而這些文明生物來到這裡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它們根本沒辦法對這個核心做些什麼，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行動。
它們沒辦法阻止這個流失的現象，但卻想到了另一個辦法，好像淵底菌懂得很多的樣子，於是通過機械將核心部分的情況發送給淵底菌。
淵底菌就如它們所想的那樣開始觀察記錄核心的狀態，而且還寫了很多它們完全無法發現的事情。
比如說淵底菌知道這個能量在往哪個方向流動。
有兩個不同的方向，能量在分別向着不同的區域流，其中一個就是當時還在形成的不可預見之地。
但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琳之前也完全不知道，但淵底菌描述了出來，那似乎也是一個類似‘虛空’的大型空間，而且這個空間和不可預見之地有點不同。
不可預見之地本質上只是在被動接受這些能量，而這個空間好像是在主動‘吸取’這裡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