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琦有點驚訝地張大嘴巴。
喬向東笑道：“好，優秀的年輕人成爲朋友，彼此相互激勵，共同進步，很不錯。”他心裡雖然有一些疑惑，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隨後，喬向東又詢問白曉文今後的發展方向，是側重於戰鬥系，還是側重於藥劑師副職業。
白曉文道：“我還是以戰鬥係爲主，當然製藥也不會落下。”
“兩者兼顧，在時間和精力上面吃得消嗎？”喬向東問道。畢竟不管是戰鬥系還是副職業，都需要佔用大量的精力，很多人一輩子專精一道，還不能做到出類拔萃，更遑論兩者兼顧。
“現在還沒有到需要做出取捨的時候。如果有一天我感覺精力不夠用了，再做出選擇吧。”白曉文道。
喬蕊說：“二伯，曉文學弟在戰鬥系和副職業上，基本都是同齡最強了。取得如今的成就，只花了他不到一年的時間。”
喬向東點點頭：“兩方面天資都是奇高，確實很難得。”
“不過，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更大。你現在就像是在走一條狹窄的甬道，偶爾看到一些螢火或是夜光草就覺得是美景了。等走完甬道之後，你纔會發現另一個廣闊的天地，那纔是真正繽紛絢爛的世界。”
喬向東作出了一個頗有詩意的比喻，最後說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些年輕人資質同樣極高，又有絕佳的成長環境，資源優厚到無法想象的地步，所取得的成就也是極其耀眼的。希望你能早日確定下來自己的專精方向，不然的話，有一天遇到這樣的對手，或許會很挫敗，到時候想要追趕可能都晚了。”
“謝謝喬書記的指點。”
白曉文心中微微一動，喬向東的話裡，似乎有一些特殊的含義，但他沒有說的太清楚。也許其中又涉及到保密規則。
喬向東微微一笑：“不用謝我，反倒是我應該感謝你纔對。直接進正題吧……藥發委會給你頒發藥劑師認證的證書。你今天的表現可謂一鳴驚人，我提名一下，一個特級藥劑師的名額應該是可以通過的。”
“藥劑師認證？”白曉文微微一愣。
徐文川輕聲補充：“國家藥發委認證的藥劑師，等於是進了體制，可以享受體制內的資源，而且也沒有什麼限制。特級藥劑師的話，可以在藥發委名下的藥庫中，以平價購買稀有藥材……”
藥發委名下的藥庫，藥材種類是很齊全的。這一點，從青年表演賽上就能看出一二，每個藥劑師挑戰其他人時，不管是多冷門的藥材，在十分鐘內都直接到位了。
對於藥劑師來說，不愁稀有藥材短缺，無疑是一項充滿誘惑力的待遇。
白曉文點頭笑道：“多謝喬書記。”
他心裡明白，這就是喬向東的謝禮。藥發委認證的特級藥劑師名額，不是純粹看能力就能上位的，還要看資歷，看榮譽，看關係……就跟另一個時空教師評職稱差不多。
白曉文雖然在表演賽上大放異彩，但他在藥劑界的榮譽僅此一項，要越過那麼多等級，直接上特級藥劑師，肯定是破格了。
又聊了一段時間，喬向東看了看手錶：“時候不早了，你的隊友還在等你回去慶祝，都是些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這麼一個大人物，等自己兩個小時，又談了這麼久，算是相當看重了。
白曉文這麼想着，跟喬向東道了聲再見，隨後就離開了二樓平臺。
看着白曉文離開的背影，喬向東若有所思，對喬蕊說道：“小四，你跟他……是朋友關係？”
沒等喬蕊說話，喬琦就撇嘴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啊，我姐分明是動春心了……哎呀！”他一個激靈，躲在了徐文川的後面。
“下次再聽到你滿嘴胡說八道，我把你舌頭拔出來。”喬蕊瞪了喬琦一眼。
喬向東皺了皺眉頭：“小四，你跟歐陽家的孩子怎麼樣了？”
“二伯，我跟歐陽恆，只是普通校友的關係。這都什麼年代了，包辦婚姻的那一套，能省一省麼？”喬蕊無奈地說道。
“這與年代無關……”喬向東嘆了口氣說道，“只和家庭有關。我們這輩人，也是這樣過來的。小四，你很成熟，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選擇，不要走你小姑的老路。”
“小姑挺好的，我覺得她很幸福。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大姑一樣，渴望身居高位，呼風喚雨。”喬蕊淡淡說道。
“你這孩子……”喬向東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喬琦道：“老爸，站在你的立場上，好像沒資格阻撓四姐和白曉文吧，人家今天幫了你一個大忙，不然你這老臉就丟盡了。”
喬向東以強大的意志力剋制住了踹喬琦一腳的衝動，沒有搭理這個口無遮攔的不孝子。
喬蕊緊跟着喬琦的話頭：“二伯，這次我和喬琦幫了您的忙，也不求什麼獎勵。我只希望您以後不要干涉我的感情生活，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喬向東嘆了口氣，道：“罷了，對於你和白曉文的事情，二伯不支持也不反對。想想看，白曉文也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拋開背景不談，他比歐陽恆確實更加出色……不過，家裡其他人怎麼想，就不一定了。”
“我沒有說我喜歡白曉文，”喬蕊的臉上有一絲紅暈，“我只是反感，家裡把我和歐陽恆強行撮合在一起。我要找一個真正喜歡的人過一輩子，如果找不到，我也絕不將就。”
喬蕊說話的時候，心裡是很高興的。原本二伯就對於撮合喬系、歐陽系聯姻非常熱心，藉着這次藥劑師表演賽的機會，讓二伯徹底改變立場是不現實的，能夠出現鬆動，不支持、不反對就已經超出期望了。
喬蕊不是言情劇女主角，她雖然反感包辦婚姻，但也不想因此和家人反目。
能夠得到一段自己想要的、美滿的婚姻，同時也得到親人們的支持和祝福，對於喬蕊來說纔是最好的結果。
……
一個無人經過的角落。
黃宣和楊好古，相對而立。
長時間的沉默，兩人似乎只有眼神在交流。黃宣臉上帶着一絲癲狂，而楊好古的眼神有一絲惋惜。
此時如果下一場暴雨就更完美了。
“老師，你是來嘲笑我的麼？”黃宣終於開口了，桀驁的目光透過亂糟糟的前額髮絲，直射楊好古。
“黃宣，回來吧。日本藥劑界太小，你留在那裡只會埋沒自己的才華。”楊好古道。
“回去？我還回得去麼？”黃宣臉上露出了熟悉的冷笑，“喬向東容不下我。”
“你太小看喬書記了，就算他對你沒有好感，也不會拒絕你回國，這是一個藥發高官必須有的格局，”楊好古嘆氣說道，“好在這一場比賽你輸了。如果你得到第一，像計劃中那麼肆意行事的話，一切才真正無法挽回。”
頓了頓，楊好古又道：“我在喬書記面前還有幾分薄面，居中說和一下，你認個錯，事情就過去了。他又能在位多久，說不定幾年之內就會升職或調任。未來還不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我不服！”黃宣忽然大吼了一聲，“憑什麼是我認錯？是喬向東在針對我！”
“你還不明白嗎？”
楊好古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了起來，“我早就勸過你，潛心學習，不要摻和政治鬥爭！你觸動了喬書記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他怎麼可能不針對你？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到現在都沒有醒悟嗎？”
“我不是被人利用，我沒那麼傻。我反對喬向東，是因爲我始終無法接受，一個外行執掌藥發委，對我們這些真正的藥劑師指手畫腳！”
黃宣聲音低沉地說道，“老師，你不用再勸我了。即便在日本，我黃宣也能闖出一片天下。早晚我會讓喬向東後悔莫及！”
看着黃宣的背影離去，楊好古沉默了許久，最終只有悠悠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