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拿着一雙厚厚羊毛襪的滋味不怎麼好受吧?”羅傑頭也沒轉只是坐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羊毛襪寓意着親情,暗指鄧布利多的妹妹阿利安娜)
“看來你真的知道很多……”鄧布利多沉默一下,隨後微笑着的說道。
“恩,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多。”羅傑的聲音很平淡,沒有往日的跳脫與輕佻。
“還要多?”鄧布利多問。
羅傑終於動了,他擡眼掃了老鄧一眼:“別重複最後半句話,沒意義,有事兒說事兒。”
鄧布利多笑了出來:“可是你自己跑這兒把我引出來……”後面沒說出口的話很明顯,你來找我還問我有什麼事兒?
男孩不再看他,雙手放到腦後直直的躺了下來,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幽幽的說道:“我去找奇洛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我找他和找你沒有區別,就是想聊聊。”
老鄧這回沒跟着一起躺下,坐在那裡看着男孩,用頗爲有趣的語氣說:“聽說你們談崩了?在你離開那之後,奇洛那孩子可吃了不少苦頭。”
“唉…是沒談成……”羅傑嘆了口氣,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像是地位平等的好朋友在隨意的聊着,“不小心把湯姆小同學給打暈了…又一時沒忍住在他的臉上留了幾個字……”
鄧布利多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依舊樂呵呵的:“這下我倒很好奇了,是什麼讓你選擇的我?”
躺着的男孩瞟了老人一眼,嗤笑道:“你不會把那個當做投名狀吧?我一直以爲小矮星.彼得纔算得上是份大禮呢。”
“彼得只能算是敲門磚…於我於他都無足輕重的。”鄧布利多很隨意的擺擺手:“回到上一個問題,爲什麼沒有站到他那邊?”
羅傑撇嘴:“我說過,我瞭解的比你想象到的還要多……”
男孩的聲音平板而又冷淡,緩慢的訴說着當年的密秘:“迷情魔藥結下的愛情果實,在孤兒院飽受冷落和霸凌,在快畢業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爲無所依靠,所以想要變強,所以,只能變強。”
“對純血的的推崇和極度自戀背後,隱藏着深深地自卑,他當時所擁有的唯一驕傲,就是斯萊特林的那一丁點兒稀薄的血脈關係。”
“失望,害怕,不敢面對,怕自己失去周圍的一切,乾脆徹底的追求力量,追求永恆。荊棘之路上,除了他自己,還有誰?”
“湯姆.裡德爾孤獨的太久,他已經信不過任何人。”
鄧布利多呆呆的望着躺在地板上的少年,沉默許久,“那你爲什麼選擇的我?”
“因爲…我想讓他死。”羅傑平淡的說出了血腥的話語。
又是長時間靜默,安靜的教室只有哈利醉中的囈語偶爾傳來。
“親情啊……”鄧布利多的感嘆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他伸手擦了擦眼睛。
羅傑擡起一隻手放到眼前打量,沒有接話,“斯內普對我用攝神取唸的記憶早就交給你了吧…看了多少遍?”
“無數遍。”
男孩瞭解的點點頭:“有什麼感想?”
“你站在我這邊是必然的……”鄧布利多平靜的說。
“那你在猶豫什麼,害怕我成爲伏地魔第二?”羅傑曬然一笑。
“世界不會寬容那些從地獄中回來的人,人們有意無意,只會把他們再次推向地獄。”鄧布利多看了那些記憶,顯然把羅傑當做了死而復生,再加上不死之身,確實很容易讓他誤解。
聽到這話羅傑坐了起來,一直平淡的語調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脫:“是啊是啊,就像你對湯姆做的那些事?唯一見過並瞭解他柔軟無助一面的你,時時刻刻的提防和毫不猶豫的放棄。如日中天的時候想要回到霍格沃茨當一個老師,你卻敏感的認爲他必有所圖?我可不認爲當時校內外追隨者衆多的他,尋找寶物或招兵買馬需要躬身親爲。”
這個伏地魔的“地獄”和老鄧所說羅傑的地獄可不是同一個意思,男孩混淆着概念,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鄧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惆悵:“對於湯姆,我確實做錯了很多……”
“承認錯誤,然後堅決不改……嘖嘖……真是個好習慣。”羅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指了指全裸躺在地上的哈利:“他就由你送回去吧,我懶得再夾着他走這麼遠。”
鄧布利多坐在鏡子前看了看癱倒的小救世主,平淡的問道:“爲什麼讓他喝酒?”
“如果你打算得到一些從沒得到過得東西,那麼你就得去做一些從沒做過的事兒。”男孩意義不明的撂下句話,嘿嘿笑着開門走出了破舊的教室。
在他走後許久,鄧布利多才低聲暗喃着慢慢站起身子:“從生命的盡頭爬上來的人,真的會在乎現在的家人嗎……還是……”
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已經單純變成了嘴脣的煽動。
出了教室的羅傑心情不錯,和鄧布利多這個老玻璃面對面的聊上一聊,果然成績斐然。
從鄧布利多現身到羅傑走出教室,這期間所有的話語都是心理上的交鋒,期間暗潮涌動。
老鄧在用瞭解到的有限的情況來試探男孩的真正意圖。
而羅傑,嘿嘿……鄧布利多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心智卓絕智慧過人,他的佈置貫穿了整部《哈利.波特》,想要平分秋色,只能耍些花招。
從現在來看,事情總算是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着,鄧布利多已經對他投鼠忌器不敢明着動手了。
當然,羅傑的行動也一直沒有踏過老鄧的邊線,哈利和他的關係很不錯,而且同樣沒有偏離老鄧對哈利磨鍊的道路。
這也是鄧布利多沒有采取措施又一直注視着羅傑的原因。
畢竟在救世主反抗大魔王的道路上,需要並肩作戰的夥伴。
如果羅傑表現得一如普通的學生,那也沒有問題,可是他表現出來的疑點數不勝數,這就不能不讓鄧布利多好好考慮清楚了。
然而斯內普攝神取念之後,老鄧卻真正的開始注視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