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沈江瑜,都對這些人的到來感到意外。所以,他看了一眼“弟媳婦”。
薛少君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他身邊還跟着三個特別行動組的成員,等級都達到了四級,是他重生之後見過最高的。只是他懷疑這三個四級在傀儡師面前管不管用。哦,不對,他差點忘了這三個和傀儡師是一夥的。
這三個人雖然沒見過沈江瑜,但是對他不僅早有耳聞,還懷有一定的好感。
沈江瑜先是成爲年齡最小的組織成員,緊接着又作出重大貢獻,現在竟然還挖掘出了前所未見的治療系異能者。要不是他進入組織的時間太短,年紀也真的太小,再加上身份上也越來越特殊,讓他直接擔任一個小隊的隊長也足夠了。
可以說,哪怕沈江瑜從現在起就在組織裡,帶帶新人做做後勤,等過個幾年,他照樣也能夠成爲特別行動組的中高層。
除了薛少君四個人之外,澹臺漳和鄭文君還帶着一個管家。
一行人可謂浩浩蕩蕩,在上蘇村又迎來了一波流言。
天寒地凍的,哪怕龔月桂對澹臺家的來意摸不着頭腦,還是把人請進了屋。這還是沈家地方夠大,就算再來一些人也夠住。
屋裡面只有炕,不過好在並不像北方那麼冷,澹臺漳和鄭文君也不是真那麼嬌氣,喝了一杯熱茶,澹臺漳就開門見山,講明瞭來意:“冒昧打擾,還望龔女士見諒。我們夫婦這次過來,是爲了犬子和令公子的婚事。”
龔女士啊,犬子啊,令公子這類的稱呼,在龔月桂耳朵裡轉了一個圈才聽明白指代,然後……
“婚事?”不說兩個都是兒子,就是年紀也才十幾歲,現在不就是處朋友麼,這就談到結婚了?現在兩個男孩子也能去登記結婚了嗎?
沈江瑜去把小冬瓜放牀上,回到臨時用來招待人的一間房間的時候,客人們正在澹臺銳意的招待下,全部噤若寒蟬。
沈家不缺屋子,更加不缺傢俱,只是這些東西平時都用布罩着,還是黃毛他們來了之後,收拾出了一間屋子住。他們的臥室在裡間,這會兒外面這間就用來招待。
澹臺銳意看到沈江瑜過來,纔算是露出了一個笑臉,伸手把人拉在自己身邊坐下:“他們在談什麼?”
伴隨着他的開口,整個幾乎凝結起來的空氣纔算是略微緩和。他自己沒覺得什麼,旁人可嚇壞了。
對異能最敏感的薛少君的感覺,尤其明顯。這還是他身邊有三個四級護着,否則心臟病都要給嚇出來。明明纔剛突破到戰士級別,怎麼氣勢那麼嚇人?看樣子還只是剛突破造成的暫時無法控制造成的。
他默默嘆了口氣。沒有系統修煉的三個四級異能戰士,全都是水貨;不僅攻擊手段十分單調,防護手段也各種粗糙。換了以前,就算是碰上澹臺銳意這樣的超規格的一級,別說是三個四級,就是一個四級,也能將他護得妥妥的。
沈江瑜想都不想,整個沈家都在他的精神力籠罩之下,他當然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是我們兩個的婚期。你媽說暑假的時候訂婚。哦,你爸和我媽都反對。”
無論是澹臺漳還是鄭文君,單從穿着打扮來看,龔月桂就知道不是和自己一個世界的人。要是換了澹臺銳意是村裡的孩子,她這會兒肯定想着辦法讓他們打消什麼讓兩個孩子結婚的念頭。不過……難道有錢人和他們的想法不一樣,男人和男人之間結婚很正常?
到底是自己兒子騙了人家小孩兒,龔月桂不方便直接反對:“這個孩子還小,現在就討論這個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澹臺漳很想點頭,但是被他老婆擰了一把,疼得他額頭上冷汗瞬間就滴了下來。他老婆不僅“投敵”,還手勁那麼大,想謀殺親夫麼?!
鄭文君的手指頭沒鬆開,澹臺漳只能一邊抹汗,一邊把反對的話拐了個彎:“要說年紀,其實兩個孩子也都不小了。本來這次小意爺爺也要跟着一起來,只是家裡面實在是走不開。”他的內心在淚奔,家裡面他老婆和他爸都是一夥的,全都站在他大兒子那邊,剩下一個他簡直勢單力孤獨木難支!
哪怕是生活在山村裡的龔月桂,都吶吶:“我們家老大過年才十六。”什麼時候十六歲已經稱得上年紀不小了嗎?現在就是在村裡,哪怕讀不上書,十六歲也不是個會急着處對象的年紀。果然,有錢人的想法不一樣。
鄭文君見兩個人談不出什麼結果來,乾脆剝奪了丈夫的發言權,說道:“龔姐,您別急着反對。說實話,我們家其實也不贊成孩子和個男孩在一起。”
龔月桂聞言,直接就點頭:“是啊,天底下姑娘那麼多,怎麼就……”
“要不這樣,龔姐,咱們先別提其它的。要是等他們兩個都高中畢業了還在一起,咱們就先給他們訂婚,等他們都大學畢業了,再辦酒席。”
龔月桂覺得這倒是一個辦法,和她之前想的差不多。年輕人的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兒子虛歲才十六呢,再加上之前耽誤的,初中畢業都不一定是哪年,高中畢業還早着呢!
倒不是龔月桂不關心兒子,也不是沈江瑜故意隱瞞;但是兩個人似乎存在着一定的“默契”,一個是不問怕刺激到兒子,一個是怕嚇到母親,所以沈江瑜的學歷一直處於某種意義上的“默認”狀態。
兩個母親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澹臺銳意卻已經沒什麼興趣。他家裡只要他爺爺贊成,哪怕他的父母反對,對他也毫無影響。他在意的只有龔月桂的態度。哪怕他有自信讓小怪物和他在一起,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讓小怪物和他的家庭發生嫌隙。畢竟,和父母成爲陌生人什麼的,有他就夠了。而龔月桂和小冬瓜,對他也真的不錯。
不過從龔月桂這次見他的表現來看,她就算是反對,也並沒有太堅決。只要他們花上一些時間來磨一磨,並不難攻克這個堡壘。
澹臺銳意有些心不在焉,沈江瑜代爲問道:“小意媽媽的病好了?”
薛少君翻了個白眼:“哪有這麼容易?再說你一走,我連個放心的助手都找不到。”他現在的異能太弱;鄭文君哪怕是觸發性異能,異能等級也詭異得強大。幾天下來,他就像是一隻孤獨的螞蟻,在不斷拖着一頭大象走,還得心驚肉跳地怕隨時被大象一腳踩扁,連個幫忙安撫大象的人都沒有。
當然,他也不是全無進展:“這些天總算是把其它異能給壓制住了。”
“壓制在哪裡?剝離很麻煩?”
薛少君指了指腦袋:“這裡。下手的人很狠毒,要不是再不治療,她很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好一點的是精神狀況出問題,差一點的直接就是……你不在根本就不敢動手。”經過仔細檢查下來,他才發現不是簡單的受傷,而是將異能留在鄭文君的體內。爲了達到這個目的,必須要不斷接觸鄭文君。
薛少君能判斷出來的事情,沈江瑜當然也明白,他嘆了口氣:“手段不算高明,倒是很有勇氣。”他轉頭看向澹臺銳意,“現在人應該已經確定了吧?”
畢竟能夠得到信任,還能夠長時間留在鄭文君身邊的根本就沒幾個人。澹臺家要是連這點事情都差不清楚,那也白混了。
澹臺銳意雖然不關心,但是這種事情他必須知道:“是我母親的司機。”
鄭文君的出身和家世,註定了她絕對不是個宅女。她每年要出席的社交場合,甚至比澹臺漳還要多。畢竟,做太太的看上去都比較閒,她們似乎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的花錢。
在這種情況下,鄭文君的司機這種平時不引人注目,但是又能頻繁接觸到鄭文君的職位就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中。剩下的事情就理所當然了。
“不過這件事情還沒完。”畢竟司機是外人,能安排進這樣一個人的,卻必然是自家人。
“嗯。”反正怎麼也動不到他頭上,聽上去也不怎麼好玩,沈江瑜暫且把這件事情擱到一邊:“那接下來就讓你爸媽在我家住一段時間,我和治療師會先給你媽媽做個初期治療。”爭取先把鄭文君體內其他人留下的異能給剝離掉,最好還能夠對受創的部位做一下恢復。
薛少君伸了個懶腰:“有你這句話就行。這地方不錯,能夠不受打擾。”
三個四級不是第一天跟在薛少君身邊,這些天一直在澹臺家的大宅裡,也沒什麼人來找麻煩,可以說保護的責任一點都沒盡到,還被嫌棄沒用。薛少君倒是問過他們能不能做到,但是他們三個人都沒把握,早就聽說了沈江瑜對異能的控制程度很精細,這回不知道能不能長長見識?
沈江瑜不去管這三個人怎麼想的。在這個異能修煉異常落後的世界裡,能夠修煉到四級,論資質絕對是屬於極高的那種,嗯,只比他美人徒弟低一點。可惜就連澹臺銳意開始修煉的年紀都已經太大了,這三個人就更加遲了。而且爲了修煉到如今的等級,他們身上都留下了不少暗傷,哪怕平時不明顯,可是對他們繼續修煉是十足的障礙。這三個人今生要是還想突破的話,除非治療師願意出手給他們做長期系統的調理。不過目前看來,治療師是沒這個意思了。
商量定了,沈江瑜就將澹臺銳意先打發到房間裡去休息,這纔剛突破完呢,好好穩固纔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