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川這麼說,王峰這不是病情惡化,而是自己找死。他如今已是沒有了對生活的希望,所以覺得還是早死早超生來的好。雖然我不太希望王峰,也可以說是討厭憎恨,但是對於他這種自我放棄的態度還是嚴重的鄙視。
“我纔不關心王峰的生死,我只是想知道,向東叔叔是怎麼知道王峰病危的事情?”我看向沈川,詢問。
沈川說:“我打電話詢問過醫院那頭,好像這是老闆的意思。”
“王峰的意思?他找向東叔叔做什麼?”
“這你就得問我們老闆去了。”
“····”多餘的事情就算沈川知道,我覺得他也不會告訴我。沈川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心裡卻是湖裡一般的精。
我們很快到了醫院,王峰住院的這家醫院竟然就是王曉雪昨晚上高燒住院的這家醫院,是巧合嗎?我看向沈川,沈川立刻舉起雙手,想了想又放下去一隻手,說道:“這個我可以保證,昨晚上邪惡U型艾歐姐高燒住院之前,老闆就已經住進了重症監護室,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雪小姐生病住院的消息,所以這件事情真的是巧合!”
暫且就相信你一次吧!
“王峰在那間病房?”
“我帶您上去。”
“你對我能別用敬語嗎?你看起來比我大多了好嗎?”
“我看起來的確是比你大不少,那是因爲我的青春早就在忙碌的生活中匆匆流逝了!”
“···”我快步走進電梯,如果不是需要沈川帶路,我肯定早就把電梯門給關上了。
醫院是一個情緒複雜的地方,每一天都會有新生命在這裡降生,也會有很多生命在這裡離世,生生死死之間,那些醫生護士早已看淡的人的生死。但也因爲這樣的環境,給醫院蒙上一層灰濛濛壓抑的氣息。
重症監護室是醫院裡除了急診室之外,最壓抑的一個地方,因爲這裡的病人很有可能隨時都會和這個世界揮手說再見。
沈川帶着我來到王峰住的那間病房門口,這個地方就跟重重武裝似得,裡三層外三層站了很多保鏢。他們正不擔心這樣的陣仗會引起其他住院病人和家屬的注意嗎?
看着沈川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也知道問不出什麼,索性沒再追問。
守在王峰病房門口的那幾個保鏢看到沈川和我,有些疑惑的問沈川:“你們怎麼來了?”
沈川說:“周同少爺說要來看看老闆!”
我瞪了沈川一眼:“都說了,不是。”
那個保鏢看了我一眼,說道:“就算是,你來了也沒用,我們老闆想見的是雪小姐,又不是你!”
“老子也不稀罕見到他。”沒想到來到這裡竟然還被嘲諷一番,冷冷的看着那人,你以爲不屑的看着我,我就怕了嗎?比眼神,老子不怕。
沈川擋在我們兩個之間,面對着那個保鏢,說道:“蘇海,對周同少爺客氣點,別忘了老闆是怎麼吩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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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切。”
沈川對那個叫蘇海的保鏢的態度也是無奈,轉過身對我說:“周同少爺,我們老闆就在裡面···”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來找他的。”
“是,我知道,你是來找向東先生的,那你現在要穿上防護服進去把向東先生叫出來嗎?”
“我謝謝你的提醒。”沈川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明擺着他不會進去幫我把向東叔叔給叫出來,而且他甚至已經把防護服給我準備好了。
“周同少爺,請。”
我穿好防護服,在那些保鏢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視下走進了重症監護室的病房。向東叔叔聽到開門的聲音回過頭來,看到是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站了起來:“小同,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午飯沒吃飯就急匆匆的出門了,就想來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我實話實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沈川告訴我的!就是玻璃窗外面站着的那個眉毛很粗的男的!”我伸手指了指站在重症監護病房玻璃窗外面的沈川,對向東叔叔說道。
向東叔叔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我:“所以你現在是知道了。”
“對的,我知道這傢伙···”指着王峰,我繼續說完剩下的話:“快不行了!”
躺在病牀上的王峰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帶着氧氣口罩正費力的喘息着,整個房間如果我和向東叔叔不說話,那麼就安靜的只聽得見王峰呼吸的聲音。
我轉頭看向王峰的時候,他也在費力的側過頭看着我,他費力的擡起手,向東叔叔看到了,立馬轉頭看向我:“小同,你快過來。”
我走過去,不是因爲王峰,而是因爲向東叔叔讓我過去的。
我靠近王峰的病牀,不遠不近的距離,剛好能讓王峰能夠接觸到我,王峰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臂,我看到他的手背上佈滿了針眼,膨脹的青筋也伴隨着針眼佔據了他整個手背。
“周···周同,她···她來了嗎?”王峰如今連說話都有些吃力,說完這短短的一句話他都費了好些力氣。
看了一眼他有些慘不忍睹的手背,我沒有狠下心去推開他的手,只是淡淡的回答他:“她沒有來。”
王峰眼裡的光芒瞬間消失,因爲他這是失望了,他拉着我的手緩緩垂下,最後無力的垂落在病牀上。
“我還盼望着她能來看我最後一眼,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王峰目光空洞的望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淡淡的說道。
“你明知道,我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曉雪,她根本不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我說。
“她很好!如果你還能再活個幾年,等到那個時候曉雪漸漸淡忘了以前的事情,病情康復了一點我說不定 可以帶她來見你。但是現在,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