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流年碎,情意怎待續 177 血緣不重要
“媽,我跟他已經決定離婚了,這件事……”宴曼青煩躁的瞪了一眼楚陽,回頭跟媽說道:“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
“是你想離婚,但是我從來沒答應過,親愛的。”楚陽毫不顧忌兩個老人在場,捉住宴曼青的手說道:“不管以前我們有什麼不愉快,現在看在孩子的面上,咱們都忘了好嗎?好好在一起,我想孩子也很應該是想跟自己的親生父母在一起的,離開了誰都會不習慣……”
“楚陽,你夠了,別說了——”宴曼青越聽越煩躁,站起來說:“你跟我出去說。”
“曼青……”
“你說夠了沒有!現在說這麼多,早幹嗎去了?”盛慕南慵懶的瞅了一眼楚陽,說:“小姨已經想好了跟你離婚,說再多也無濟於事。別拿孩子說事兒,如果孩子都不承認你這個父親,那麼離開你有什麼不習慣的?你對她不好,有對她好的人在等着,請你別耽誤了別人的幸福。鬮”
楚陽側眸看着盛慕南,冷笑道:“這是我跟你小姨的事兒,盛慕南,還輪不到你來管——”
“怎麼輪不到我管?只要是一心一意想她幸福的人都有權力阻止你對她糾纏不休。”盛慕南挑眉看向一旁的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他和小姨之間的事你們不知道,所以請你們別干涉小姨的決定。小姨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兩個老人面面相覷,這三人好像不大友善,這姨甥倆似乎都對這個女婿很排斥,難道這個男人真的是個衣冠禽獸?宴離雲看了眼情緒很不穩定的宴曼青,安慰道:“曼青,你放心,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我們不會干涉。爸媽都是想你幸福的,如果在一起不幸福,那麼就爲了一張結婚證、一個孩子而勉強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哦”
宴曼青感動的看着爸媽,然後看着盛慕南,說:“謝謝爸媽,謝謝慕南。”頓了頓,她又對楚陽說:“如果你堅持不肯離,那麼我們上法庭吧。”
楚陽本來以爲可以從宴家父母這裡下手,沒想到這兩個老人竟然這麼開放。“宴曼青,既然你鐵了心想跟我離婚,那麼我一定陪你上法庭。就是不知道,法院會不會判我跟你離婚——”他微微一笑,湊近她在她耳畔說:“先跟你說件事兒,我有輕微的精神病患者證明,還有絕症。如果法官知道我即將不久於人世,又是精神病患者,你說他們會判我跟你離婚嗎?”
“你根本沒有……”
“有錢,什麼買不到?這兩個證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你自己好好看看要不要上法院,白白浪費精力——”楚陽從上衣口袋中掏出兩張摺疊得四四方方的證明,放在桌上,然後站起來笑道:“那你好好保重,我給你的驚喜會源源不斷。相信過不了幾天,你會收到一個更大的驚喜。”
楚陽離開了,桌上留着他剛剛放下的證明。宴曼青隨手拿起證明便上了樓去。盛慕南跟外公外婆說自己擔心她,也跟着上去了。留下兩個老人一臉的莫名其妙。今天這個女婿究竟是想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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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慕南輕輕推開門,見宴曼青坐在牀上盯着兩張證明出神。他心疼的皺了下眉,然後關上房門,走過去坐到她身邊。他默默拿過她手中的紙張瀏覽了一遍,說:“這是假證明?”
“不是假的。”宴曼青抱着他,一頭扎進他懷裡,“證明是真的,他的病是假的。所以如果上了法庭,法官也不會判我們離婚的。法律上不是說了麼,法官不能強制讓精神病患者的妻子或是丈夫與其離婚。何況他如今還有這張白血病晚期的證明,肯定也已經買通了醫院的人,到時候就算法院讓他去做檢查,結果還是一樣的……”
“曼青,我會想辦法揭穿他的,別擔心。”盛慕南輕撫着她的背脊,溫柔安慰着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紙張,驀地,目光停留在血型那一欄……
楚陽他竟然是型血……宴曼青是型血,小皓是型血……他們三個會不會真的是……
盛慕南的手指驀地收緊,捏緊了手中的證明。
閆銘將親子鑑定遞給盛慕南的時候,安慰道:“其實血緣真的不重要,盛慕南,別太看重這東西。”那時候盛慕南就已經猜到了這個親子鑑定的結果。或許準確的說,當他看到楚陽的那個血型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有了底,只是還想最後證明一下。
緩緩將親子鑑定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來,他的目光在那上面掃過,落在最後一行——非親生父子關係。
“其實我早就想過,我是型血,怎麼可能跟曼青生出型血的孩子呢。我那時候幻想着,也許是基因突變,讓小皓的血型有了變化。”盛慕南將親子鑑定連同牛皮紙袋一起扔進垃圾桶,站在窗邊失望的笑了笑,“人總是這樣,在可以幻想的時候偏偏要去追究一個答案,往往到最後是失望的多。如果我不執着的做這個親子鑑定,可能到現在我還能安慰自己,小皓其實是我的孩子,他只是基因有了變化……”
“別太難過了,你一向是個看得很開的人,怎麼對這件事反而看不開呢?”閆銘站在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現在的家庭很多都不自己生孩子了,都是去領養孤兒,可是孩子還是一樣的孝順不是嗎?小皓是不是你的兒子不重要,關鍵是他很愛你,很粘你,這可是很多親生父子都達不到的關係啊!”
盛慕南擡頭望着天,笑道:“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跟領養不一樣。”他側眸望了一眼閆銘,“領養的孩子跟我和我老婆都沒有關係,而這個孩子卻是跟我老婆和別的男人有關係,你懂嗎?”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一定是寧可小皓是宴曼青領養的孩子,跟你跟她都沒有關係,也不想他是她跟別的男人生的,不希望她跟別的男人有這一層解不開、斷不掉的血緣至親,是嗎?”閆銘掏出一盒煙,遞給了他一支,自己拿了一支,慢慢點燃,在繚繞的煙霧中望着遠處的山脈。
“當初做親子鑑定之前,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只要孩子是她的,我就會因爲愛她而更加疼惜這個孩子。我堅信,我不會因爲這孩子跟我沒血緣而有絲毫的疏離。可是現在我發現……呵呵,我還是沒那麼看得開。”盛慕南點燃了香菸,然後從垃圾桶中取回親子鑑定和牛皮紙袋,坐在沙發上慢慢點燃這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