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求安??…”端木求喃喃而語,愣的看着眼前的安兒,兩W目珠迅速在眼眶凝結,端木求深呼吸一下,稍稍仰起頭不讓那淚水溢出眼眶,但喉嚨裡總有股酸澀的硬嚥。
“叔叔,你怎麼哭了?”天真的安兒看到端木求眼眶眨光,嬌聲問道,而夏侯晴也回過頭來,一臉的疑惑神色.端木求連忙摸了摸眼眶,笑着說道:“叔叔不是哭了.只是,呵呵,被煙燻的,被煙燻的.”還歉意的對夏侯晴點了點頭.夏侯晴不明所以.便回頭過去繼續煮那香氣騰騰的早飯.
“叔叔明明就是哭了,媽媽說做錯了事要敢於承認的。”安兒囁嚅道。端木求摩挲着她的小腦袋,看向她的目光中己經是萬般的慈愛,而看向夏侯晴背影的眼神也繞着千絲萬縷的柔情,敏銳的安兒發現端木求看自己母親的眼神很奇怪,剛要出聲詢問就聽到夏侯晴說道:“來,過來吃早飯吧.”端木求便連忙站起身來去幫忙張羅早飯了,讓安兒將那話吞會肚子.
小巧而溫馨的竹製桌子上擺放着一盤青翠欲滴的酸菜和一盤金黃的油炸耙耙,還有三碗濃稠的白粥,端木求、夏侯晴和安兒便圍坐在桌子邊上.看着那香氣蒸騰的早飯,端木求心中深深感慨,“多少年沒有吃過這麼地道的飯菜了。”
“何長老,沒什麼好飯好菜招待你,你請見諒.”夏侯晴微微笑道,很賢惠.
“夫人客氣了.”端木求連忙說道.便見安兒分別將一塊油炸耙耙夾到夏侯晴和端木求的碗裡,對端木求說道:“叔叔你試試媽媽做的耙耙吧.很好吃的。”
夏侯晴憐愛的摸了摸安兒的頭,嘴上是欣慰的笑容.端木求也很感動,再次感到喉嚨發澀夾起那香氣撲鼻的油炸耙耙,他輕輕的咬了一口,馬上就覺得口感極好齒頰留香,那股多年未嘗的熟悉味道直衝喉嚨,心中不停的道:“還是這種味道,還是這種味道。”
三人便這樣安靜的吃着.端木求也不時將酸菜或者耙耙夾到安兒碗裡,本來他也想同樣對待夏侯晴,但自己如今是何守立.這樣做就未免太唐突了。即便是這樣,一股淡淡的家庭溫馨也從這飯桌上瀰漫開來,夏侯晴也感到奇怪.跟何守立在一起吃早飯,那感覺居然比跟端木有爲在一起還要好得多,就連安兒也比平時多吃了不少。
早飯以後,端木求便要幫夏侯晴收拾碗筷,卻被夏侯晴婉拒了,反而還給他倒上了一杯熱騰騰的香茶,其態度也比剛纔好了許多.坐在那竹椅上,喝着夏侯晴衝的香茶,聽着安兒稚嫩的小聲.端木求心中只求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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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你起來了沒有啊?”外面突然傳來一把男聲,卻是端木有爲,安兒嘟咕着道:“爸爸來了.”神色間卻毫無欣喜,反而躲到了端木求身後,顯然對端木有爲很是懼怕。
夏侯晴也是眉頭深皺,爲難的看了端木求一眼,才抹乾雙手去把門打開.
“小晴,是時候去姑媽那裡了.聽說那太陰門和‘六道’神教的人來了。我們要一起去接待一下.”門口處出現了端木有爲那健朗的身影,看到夏侯晴時,他臉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但當他看到坐在屋裡的端木求時,那笑容卻是瞬間凝結了,接着眼裡便是閃過一抹冷厲.
看到端木有爲的神色,夏侯晴就知道要壞事了,她車忙說道:“你也應該認識何長老,他剛剛路過……”還沒說完,夏侯晴就被端木有爲粗魯的撥到一旁,氣勢漁洶洶的走到端木求前面,兩眼眯着.對端十求冷笑道:“何長老,這麼早的天,請問你來我妻子這裡是所爲何事啊?”他故意在“妻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片刻的溫馨因爲端木有爲的到來而被破壞無遺,又想到端木有爲過去對自己的所作所爲,端木求心中也是惡氣盎然,但他同時也知道現在不能跟端木有爲撕破臉,便露出笑容說道:“族長,在下剛纔在外面散步路過夫人這裡,便冒昧進來叨嘮了一頓早飯了。”
“太陰門裡有這麼多事要何長老處理,何長老你就這麼的有閒情逸致散步?又這麼巧合的來到小晴這裡?”端木有爲身上散發出一股森然的殺氣.
這時卻聽夏侯晴冷言說道:“是我請何長老進來吃頓早飯的,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叔叔……”安兒拉了拉端木求的衣袖,端木求低頭一看.就見到安兒那恐懼又委屈的表情,立即就大爲心疼,連忙摸着她的頭安慰她.
端木有爲也看到了安兒的樣子,見她對待端木求這“外人”反而更加親近,心中就立即怒火沖天了,“你這臭丫頭,還把胳膊拗向外人了?”說着舉起手來就打.
端木求連忙擋在安兒身前,又見夏侯晴一把將安兒抱在懷裡,對端木有爲斥聲道:“端木有爲,你有什麼就衝着我來,不要難爲我女兒!”端木求也死死忍着心中那要外滋出來的怒火,竭力保持着臉上的鎮靜對端木有爲道:“族長,小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看着同樣敵視自己的端木求三人,端木有爲突然有種感覺,“怎麼自己倒像是變成外人了?”尤其是見到端木求代替了自己充當起保護夏侯晴母女的角色,就更讓端木有爲嫉妒如狂了。
“端木有爲.你不就是不相信我麼?”夏侯晴冷冷的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看我不順眼的話大可將我休了!也算是放過你自己和放過我們母女倆.”
“你讓我還怎麼相信你三你之前就背叛過我一次了!”端木有爲如同一頭老獸似的咆哮着, “你說讓我休了你?當初要不是我一力檔住族內的反對,你和這臭丫頭都保不住性命!你現在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他咆哮着將旁邊茶几上的茶具全數掃到地上.
夏侯晴沒有再說話,似乎回憶着什麼,眼裡不斷閃爍着複雜的神色,安兒也恐俱的瑟縮在自己母親的懷裡.而端木求也依舊站在母女倆的身前要保護她們.按理說.端木求這“外人”應該趁早告辭離開,但他不敢把夏侯晴母女獨自留在這裡。尤其是聽到端木有爲說夏侯晴曾經背叛過他,心中的那根弦也挑動了起來,不禁用餘光偷偷看了看身後的夏侯晴和安兒.
端木有爲最終也停下了暴怒的行爲,站在門邊沉重的呼吸着.只是看向端木求和夏侯晴三人的目光是更加的陰狠.良久以後,他纔對夏侯晴說道:“好了別鬧了.你快換件衣服,跟我一起去姑媽那裡。”
“要去你自己去,我還要照顧安兒.”夏侯晴毫不猶像就拒絕了.
“你……”端木有爲又有爆發的跡象,因爲他認爲就算自己跟夏侯晴夫妻倆有什麼不和,也不應該表現在外人面前,這樣纔不失他族長的威嚴.他眯着眼指向端木求,哼聲說道:“何守立.很好,我記住你了!”說完便拂袖離去,只留下一地的茶具碎片.
“媽媽,是安兒做錯事了嗎?爸爸他爲什麼這麼生氣?”安兒臉上流滿了淚水。
“傻丫頭,安兒沒有做錯事.”不約而同的,端木求和夏侯晴同時出聲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夏侯晴委婉一笑.將那種不該有的暖昧抹去,對端木求歉然說道:“何長老,讓你見怪了.那個端木有爲.實在不是個東西!”
端木求苦澀的笑了笑,“是在下連累了夫人才是.”既然端木有爲也已經離開了,那端木求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他道:“下的門主要來了.在下也要過去恭迎.夫人,在下就先告辭了.如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請儘管盼咐.”說完就要轉身.卻被一隻小手拉住了衣角。
“叔叔,你做安兒的爸爸好不好?”女兒怯怯的對端木求說道。
“安兒!”夏侯晴立即出聲斥責,心裡苦笑,“這都什麼跟什麼了.”而端木求卻是被安兒那隻柔弱的小手緊緊拉住,只覺那腳步是怎麼都邁不出去.
而聽到夏侯晴斥責的安兒卻“嚶嚶”的哭了起來,“安兒要叔叔做安兒的爸爸嘛!安兒想要爸爸嘛!”那聲音簡直能讓人聞之心碎。就連夏侯晴聽了也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端木求更是感覺心臟被人狠狠的割去了一刀似的,他牙齒髮顫,雙手不斷緊握,拇指的指甲都深深插進中指的皮膚裡了,忍下心來,他將安兒拉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拂開,便咬牙邁出腳步走出屋外.
還沒離開原地,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安兒那痛苦的哭聲和夏侯晴帶着哭音的安慰聲。
稍稍昂頭望向天空那逐漸變得毒辣的太陽,他擡手將眼角的溼潤抹去,便又繼續往前走去,他雙目半眯,眼縫裡閃出讓人不寒而粟的森森冷光.
他心中默唸,“我端木求在此發誓,我一定要將小晴和安兒奪回來.還要將你端木有爲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